越王降鳳 第6頁

歐陽雍容一擺手,制止了眾人的勸說,「別說了,我會決定留在這兒,自然有我的用意,你們……」

話沒說完,便听得黑暗中傳來一聲女子的尖叫︰「啊!」

歐陽雍容一听即知楚蝶衣出事了,他腳下一點,連忙趕到火堆前。只見楚蝶衣瑟縮在火堆旁,圓圓的眼楮瞪著眼前一頭龐然大物,那赫然是一頭大熊!

「你、你別過來喔!你要是敢過來的話,我用火燒你喔!我還會下毒,讓你手腳無力,再也沒有力氣去害別人。要不就是閹了你,讓你絕子絕孫,讓你的熊子熊孫從此斷絕,如果你不想熊子熊孫斷絕的話,就不要過來喔!」

歐陽雍容听了真的哭也不是、笑也不是,威脅熊?拜托,那熊听得懂嗎?

他急急喝道︰「蝶兒,不要說了,妳沒瞧見牠已經要發火了嗎?」

听見歐陽雍容的聲音,楚蝶衣如同找到救星,她整個人跳了起來撲向了他,「容哥哥,你可終于回來了,我還以為你不要我了呢!」

餅度的興奮,使得楚蝶衣沒有注意到那頭熊因為火光的刺激,已經處于發怒邊緣,因此當她一撲上前時,大熊便以為楚蝶衣要攻擊牠,當即伸出巨掌朝著楚蝶衣的頭頂拍下。

楚蝶衣尖叫一聲,轉身就跑,可她哪跑得過熊?眼見她就要成為這頭大熊的消夜時,忽地,歐陽雍容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奔上前抱住楚蝶衣,同時以自己的身體護住她。

只听得歐陽雍容一聲悶哼,鮮血立即濺在楚蝶衣的臉上,嚇得楚蝶衣尖叫連連︰「啊!」

第三章

歐陽雍容覺得腦袋昏昏沉沉的,全身都沒有力氣。

他頭好痛,肩膀好痛,全身都在痛,但最令他難受的,卻是他耳旁那咕咕噥噥、哭哭啼啼的聲音,那聲音在他耳邊嗡嗡響著吵得他不得安寧,連覺都睡不好。

包夸張的是,還有水滴不斷地落在他臉上。

這是怎麼回事?是誰那麼大膽敢在他臉上滴水?

他霍地睜開眼楮,便迎上了一張滿是淚痕的小臉,還有一對紅得像兔子眼楮的眸子,「妳?蝶兒,是妳?」

乍見歐陽雍容醒過來,楚蝶衣興奮地大叫一聲,毫不避嫌地撲在他的身上,「你醒了,你終于醒了!我還以為你被熊打死了,再也醒不過來了呢!」

她又哭又笑,用手抹干了淚水,興奮之情溢于言表。因為她已整整守了他幾天幾夜,連覺都沒睡呢!

至于歐陽雍容給她這麼一撞,險些又昏了過去。

他低聲說著︰「蝶兒!」

「嗯?」她紅腫的眸子看向他。

「妳壓著我的傷口了。」

楚蝶衣登時睜大了眼,這才發覺自己竟然不偏不倚地壓在他肩膀的傷口上,疼得他冷汗涔涔,俊臉發白。

她連忙跳了起來,「你很疼嗎?你等等,我去摘藥來給你敷上。」

不等歐陽雍容說話,楚蝶衣便咚咚咚跑了開去,只留下歐陽雍容怔愣地看著她。

瞧她那活蹦亂跳的樣子似乎沒被熊抓傷,真是太好了。只是那頭熊呢?那頭熊是不是已遭擊斃?還有,岳政他們呢?他們是不是也平安無恙?他記得他們是在溪邊的,怎麼現在自己會躺在床上?這是怎麼一回事?

他忍著痛坐起身往四周瞧了瞧,發覺自己是在一間竹屋里,竹屋里桌椅一應俱全,不遠處的桌子上還有著熱騰騰的飯菜。

從敞開的竹門看去,這間屋子似乎是蓋在溪邊,可奇怪得很,他明明記得這溪畔並沒有人居住,為什麼會突然出現這間竹屋?難道……

正想著,楚蝶衣已經赤著腳跑回來了,手中多了一株開著紫紅花、橢圓葉子的綠色植物,氣喘吁吁地道︰「這叫大薊,大姊說這可以止血止痛,小時候我跌倒受傷了,大姊都是用大薊幫我止血的。正巧這地方長著,所以就拿來用了。」

楚蝶衣邊說,邊將大薊放入嘴里咬爛,然後吐了出來,敷在他的傷口上,再將自己的衣服撕下一角俐落地把傷口包扎好。

歐陽雍容有些詫異地看著自己被她包扎得整整齊齊的傷口,「這些都是妳一個人弄的?」

楚蝶衣紅著眼眶點頭,「嗯,因為沒有人可以幫我,我又不知道該怎麼辦,只好照著以前大姊教的法子做,不知道可不可以。」

瞧她眼眶紅紅,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樣,歐陽雍容不覺柔聲道︰「蝶兒,妳很擔心我嗎?」

楚蝶衣揉揉眼楮,低著頭小小聲地說︰「你流了好多血,又一直發燒,我又找不到人幫我,只能拼命摘藥給你止血退燒,我一直求天女幫忙,讓你可以平平安安醒過來。幸好你醒過來了,否則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我、我……哇!」

說到這兒,楚蝶衣終于忍不住放聲大哭起來,她哭得抽抽噎噎,上氣不接下氣的,彷佛想將幾天來的擔心、不安和害怕,一古腦兒全哭出來似的。

「人家好怕,好怕你就這樣醒不過來了,又想萬一你真的死了怎麼辦?如果你死了的話,那我、我也不想活了!」

歐陽雍容聞言,輕輕地將哭得像個淚人兒的她摟進懷中,「小傻瓜,我不是好好的在妳面前嗎?妳為什麼哭成這樣?還說不想活了?」

「你是為了我才會受傷的,你如果死了,那我也不要活了,我要跟你一起去死!」

歐陽雍容有些動容,「傻蝶兒,妳是堂堂越國的王後,是要母儀天下的,怎能說死就死?」

「王後又怎麼樣?如果自己喜歡的人死了,就算做王後也沒什麼樂趣,誰想當王後我就讓給她好了!」楚蝶衣絲毫沒有察覺自己竟在不知不覺中吐露心事。直到她觸及歐陽雍容那詫異的眼神時才發覺,自己竟然當著他的面說喜歡他?這、這真是羞死人了!

她羞得抿緊嘴唇,雙手更是緊張得亂絞,和平日凶悍活潑的模樣判若兩人。

歐陽雍容眼中浮現一抹溫柔,「妳喜歡我,所以舍不得我死?」

楚蝶衣漲紅了臉,「我……」

歐陽雍容淺淺一笑,湊過嘴,輕輕吻去她臉頰上末干的淚珠,「岳政他們呢?他們沒事吧?」

「岳政?你是說那天突然跑出來幫忙的三人之一嗎?」

「嗯,他們一個叫岳政,一個叫朱祈,一個叫楊嘯。他們沒事吧?」

「那三個人啊?一個死了,一個受傷,還有一個帶著受傷的那個走了。」

「死了!誰死了?」歐陽雍容激動地掀開被子就想下床。可這一動,卻扯到肩膀上的傷口,疼得他臉色發青,砰地一聲又摔回床上。

楚蝶衣連忙安撫著他︰「容哥哥,你才剛醒過來而已,千萬不要亂動,如果扯到傷口就不好了。」

歐陽雍容痛得連氣部快喘不過來,「告、告訴我,誰死了?究竟是誰死了?」

「好像是那個岳政死了,而受傷的是楊嘯,至于朱祈他幫我蓋了這竹屋,還派人送了吃的、用的過來,他說過幾天他會帶著大夫來瞧瞧你的傷。」

「是嗎?岳政死了?那我可得好好照顧他的家人。」

「照顧他的家人?容哥哥,那岳政是什麼人?他是你的屬下嗎?」楚蝶衣听出歐陽雍容話中的破綻。

「可以算是。他從小就跟著我,像是我的兄弟一般,他為我死了,我理當為他照顧家人。」他長嘆口氣,握住楚蝶衣的手,輕聲地轉移話題,「別說這個了,蝶兒,妳沒事吧?妳有沒有受傷?那畜生有沒有傷著妳?」

楚蝶衣搖頭,羞澀地擠出一抹笑容,「沒有,有你拼命保護我,我怎麼會受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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