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王降鳳 第18頁

他以快得令人昨舌的速度伸手掐住瑤華的脖子,一字一字地說道︰「我都不選,我選擇讓妳帶我去找靳堯!」

第八章

幽暗的小房間里,傳來楚蝶衣亂七八糟的嚷嚷聲︰「喂!放我出去,我肚子餓了,我要吃東西,快放我出去,放我出去啊!」

門口那名漢子一听到楚蝶衣的叫嚷,便忍不住地摀起耳朵。

天啊!這個越國的王後也未免太聒噪,太會大呼小叫了吧?居然從正午時嚷嚷到現在都快未時二刻,叫嚷了足足快一個時辰,而且各種用來罵人的用語全讓她用上了。好比現在,就听她叫道--

「靳堯,你這天殺的王八羔子!你這豬狗不如的畜生!你這傲慢鬼、殘忍鬼、無聊鬼、餓死鬼,你存心想餓死我,存心不給我東西吃是不是?

版訴你喔!你再不給我東西吃的話,我就罵死你的祖宗十八代,罵衰你的子孫十五代,連你的大老婆、小老婆、中老婆、不大不小老婆、不大不小不中老婆,我通通都要罵!我還要罵你的左鄰左舍,罵你的伯伯,叔叔、阿姨、姑媽、姑丈、姨爹、姨娘,我還要罵你的……」

楚蝶衣就這樣絮絮叨叨,嚷個不停,一點也沒有一國之後所該有的氣質。

這時,靳堯那高大的身子出現在門口,他手里拿著兩個饅頭,對著看門的漢子說道︰「開門!」

漢子依言把門打開。

門一開,楚蝶衣的聲音陡然停住了。她睜著一對滴溜溜的大眼望向門口,一臉的警戒,「你可終于來了,我還以為你真的一點也不在乎祖宗十八代的名聲呢!」

靳堯將手中的兩個饅頭往楚蝶衣身上一扔,「吃吧!」

楚蝶衣接過饅頭,「又是饅頭?你難道沒有其他東西可以吃嗎?」

「對于一個生命剩不到幾天的人來說,有饅頭吃就很不錯了。」

楚蝶衣哼了聲,「容哥哥會來救我的,他才不會讓我受到一絲一毫的傷害。」

「是嗎?妳對歐陽雍容那個卑鄙小人這麼有信心?」

「容哥哥才不是卑鄙小人,他是勤政愛民的好人,越國的百姓都很愛戴他。」

「愛戴?依我看來,他不過是個沽名釣譽的偽君子罷了!」

「什麼沽名釣譽?容哥哥是真的在為百姓做事。我就親眼看過他在御書房里批奏折批到天亮,還親自領著大臣到田里視察災情,甚至輕車簡從到民間訪查,一遇到有糾紛的、有冤屈的,容哥哥都會馬上處理。前幾天容哥哥還跟我說,北部地方鬧蝗災,這一年的收成算是完了,所以他要開倉賑災,並吩咐我要領著後宮盡量縮減開支,好省些銀子給百姓用呢!」

靳堯臉上沒有任何表情,「是嗎?他做得再好,都抹煞不了他奪權篡位的事實,更無法抵消他奪人妻女的無恥惡行。他之所以表現出動政愛民的樣子,不過是為了彌補心中的罪惡感。」

「不對,容哥哥才不需要彌補什麼罪惡感。他是西聖歐陽徹的親弟弟,即使不封王也是個侯爺,他一出生便有享用不盡的榮華富貴,根本就不需要來這兒做什麼越王。」

「正因為他是歐陽徹的弟弟,所以他更該死!歐陽徹又如何?他是西聖,是麒麟四帝,是一方霸主,就可以竊據人家的國家,甚至叫弟弟佔了別人的江山嗎?」

「你錯了!我大哥之所以叫我即位為越王,並不是他自己的意思,而是受你父親之托!」

聞聲,靳堯微微一震,猛地一轉身,對上歐陽雍容那張俊美無瑕的臉龐,以及一對澄如明星的眸子。

「雍容?」

「沒錯,正是我!」歐陽雍容兩手背在身後踏進小房間。

乍見歐陽雍容出現,楚蝶衣高興得直嚷嚷︰「容哥哥,我就知道你會來救我,我就知道你一定會來救我的!」

看到楚蝶衣大呼小叫的模樣,歐陽雍容露出一抹放心的微笑,「蝶兒,妳沒事吧?」

楚蝶衣開心地點點頭,「沒事,蝶兒很好,只是蝶兒肚子好餓喔!」

听到楚蝶衣喊肚子餓,歐陽雍容更放心了,他柔聲道︰「一會兒我帶妳回宮里好好吃一頓。」

「嗯!」

一旁的靳堯諷刺地說道︰「回宮里?我看是回地獄向閻王報到比較快吧?」

歐陽雍容不在意地笑了笑,「把蝶兒放了,你要什麼,我都可以答應你。」

靳堯瞪著歐陽雍容,「是嗎?我要你的王位,你給得起嗎?」

「這有什麼不可?只是如此一來,我和我大哥就違背了當初答應你父親的諾言了。」

「什麼諾言?」

「當然是那個答應你父王要替你接管越國的諾言。」

「你胡說!案王才不會提出這樣的要求,一定是你們用了卑鄙的手段脅迫、欺騙他,對不對?」

歐陽雍容搖頭,「不,這真的是你父親的要求,如果你不相信,你可以問朱祈。」

「朱祈?」

「沒錯,朱祈是你父親的遺臣,他說的話,你總該相信吧?」歐陽雍容一點頭,守在外頭的朱祈隨即踏了進來。

「參見王上,王後娘娘,參見殿下。」朱祈行完禮,抬起頭對著靳堯說道︰

「殿下,其實先王在臨終時,原本是想要求西聖陛下將越國納入西秦。」

靳堯顯得有些吃驚,「納入西秦?這是為什麼?」

「因為先王認為,越國處于西秦和夏兩強之中,每每得于夾縫中求生存,長年飽受戰火煎熬,尤其聿皇獨孤瀚好戰成性,嗜血酷殺,令越國百姓終日惶惶不安。

幸好西聖陛下和王上每每在越國最危急時,拯救越國于危亂之中,所以先王便要求希望能將越國納入西秦,這樣至少越國百姓可以有一個平穩安定的生活,不必擔心哪一天又會被戰火波及。」

「這和歐陽雍容即位為越王有什麼關系?」

「當然有關系,因為西聖陛下認為越國立國多年,有其歷史與文化,只宜兼容並蓄不宜納並,所以提議由太子殿下即位為越王,他願意從旁輔助。不過先王拒絕了。」

靳堯听到這兒,簡直詫異極了,「拒絕?你說父王拒絕了?這是為什麼?父王為什麼拒絕?」

「因為先王說……說……」

「干什麼吞吞吐吐的?快說!我父王究竟說了些什麼?」

「先王說殿下好大喜功,又不听勸,終將流于剛愎自用,殘忍無道;如果讓殿下即位,怕越國不出一個月就會掀起戰火,不出兩個月就會亡國。為免生靈涂炭、百姓受苦,所以希望由王上即位為越王,代他掌理越國。」

靳堯頻頻搖頭,完全無法相信,「我不相信,我不相信!我不相信父王居然會這樣對我,我不相信父王會親手把江山送給別人!你騙我,這一切都是你在騙我,對不對?」

「不!殿下,我說的都是真的,如果殿下不相信的話,還可以請兵部尚書蕭天華,上書房大臣羅榮來詢問,先王臨終前他們都隨侍在側,他們也可以作證。」

「作證?作什麼證?你們都跟著歐陽雍容這麼多年,你們的心早就被他收買了,你們還能作什麼證?」

「但臣方才所言都是千真萬確,絕無半點虛假!」

靳堯大手一揮,「我不相信!我只相信自己眼楮所看到的,而我所看到的就是歐陽雍容佔了我的江山,佔了我的妻女,所以我要討回公道,我要討回原本就屬于我的一切!」

說著,靳堯拉起楚蝶衣橫在自己身前,將一把亮晃晃的刀架在她雪白的脖子上,「歐陽雍容,我知道這丫頭是你的心肝寶貝,你是要這丫頭死,還是要讓出王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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