馨女出閣 第17頁

練錦緊緊抱住她,說什麼也不肯放開。「恬兒,耐心點,听我把話說完,好不好?」

蘇恬兒冷哼一聲,背過身子不想看他。

「我是個男人,有男人的需要和,而含玉美麗、成熟,又知道怎麼討好男人,因此在她身上,我確實獲得了極大的滿足。但男女間並不是只有激情就可以相處一輩子的,還需要一樣東西,那就是感情。」

「感情?」

「對!就像我喜歡你、愛你,那才是我留你在我身邊的最重要原因。」

听到他說愛自己,蘇恬兒的心不禁有點飄飄然然的。「你不喜歡含玉姐姐?」

「如果硬要說我沒有喜歡過她,那是騙人的,因為如果不喜歡她,就不會和她在一起了。」

「既然如此,你為什麼……」

「因為我發現含玉之所以接近我,其實是別有用心的。她告訴我,希望我能幫她擺月兌翡翠館那種生張熟魏的生活。」

「她想從良?」

「站在她的立場而言,這並沒有什麼不對,而我也幾乎答應了,可是有一天我突然發現一封她與洞庭湖水賊有來往的書信。」

蘇恬兒嚇了一跳,「水賊?這怎麼可能?」

「起先我的反應也和你一樣,認為不可能,但是當我親眼看到……」練錦想起他所看到的那封信,以及信上那熟悉的筆跡,似曾相識的署名,一顆心忍不住抽痛起來。如果可以,他真希望自己永遠都沒有看到那封信,那樣他就不會失去一個朋友。

「錦哥哥,你看到什麼?」

練錦搖頭苦澀一笑,抖落滿心的傷痛,「沒什麼,我只是想到那封信的內容,心中有點不舒服罷了!對了,恬兒,你知道朝廷每年都要送幾萬匹布和繡品到北方給金人吧?」

「當然知道,如果不是那些布匹繡品,只怕現在我們人都不知道在哪里,早就讓金人打得七零八落,流離失所了。」

「那你知道這些布匹和繡品是從什麼地方來的嗎?」

「什麼地方?當然是……」蘇恬兒的話突然哽在喉嚨,因為她想到了一件極可怕的事。

練家湘坊之所以能雄霸江南,不僅因其繡功冠絕天下,無人能及,更因為練家湘坊每年替朝廷進貢不少繡品布匹到北方,因而奠定練家湘坊無可取代的地位。

所以,如果有人想要截斷這進貢之路,毫無疑問得從練家湘坊著手;而要從練家著手,當然就是要從練錦身上尋找機會。

一思及此,蘇恬兒的臉色變得蒼白,她抓著練錦的手,「不可能,含玉姐姐不可能做這種事,她也沒有理由做這種事。」

「起先我的反應和你一樣,覺得不可能,可是那封信上卻清清楚楚寫著要劫持繡品,並表明時間和地點,這讓我不得不信。」

「所以你就和她疏遠了?」

「嗯!我仔細考慮過後,決定當作什麼也不知道,免得打草驚蛇。」

「那補秋坊呢?為什麼現在她會在補秋坊?」

「那是我為她開的。你想,要疏遠一個人,又必須不讓她起疑的話,應該怎麼做?」

「當然是先達成她的願望,讓她死心塌地,再找借口疏遠她。」

「沒錯。含玉曾經不只一次告訴我她想從良的願望,所以我就順水推舟,為她贖身,又為她開了這間補秋坊,然後我再以成親為由疏遠她。」

「她願意嗎?」

「你說呢?換成你,你會讓到手的鴨子飛了嗎?」

「不會,我先把鴨子割喉,然後放血、丟進水里燙,再拔毛,最後用火烤得酥酥脆脆的,這樣就不會飛了!」蘇恬兒煞有其事比畫著,還不懷好意地瞅著練錦看。

練錦一臉哭笑不得,幸好他不是那只鴨子,否則就變成臨安烤鴨了。

「她的想法和你一樣,不過她一听到我成親的對象是楊紗織就沒話說了。」

「為什麼?那楊紗織還不是和我一樣,一個頭、兩只手、兩條腿,總不會她比我多一只眼楮吧?」

「她當然不會比你多出一只眼楮,但她的繡功在臨安城無人能及,就算林含玉對自己的繡功再怎麼自負,也自知比不上楊紗織。」

「哦?既然你已經和她疏遠,為什麼這一個月又和她在一起?」

提起這件事,練錦眉頭一擰,跟著伸出手指,略帶責備地輕輕刮了下蘇恬兒的腮幫子,「還不是你惹的禍,如果你不去找她要那幅繡梅竹山禽圖,我又何必自我犧牲呢?」

想到那幅要命的繡畫,蘇恬兒頓時垮了下來,「錦哥哥,那幅什麼山什麼鳥的圖,真的是皇宮失竊的東西嗎?」

「千真萬確,絕對錯不了。」

「你怎麼知道錯不了?說不定你看錯了。」

「我曾經告訴過你關于曾祖父第十四個老婆的故事吧?」

見她點了點頭,他繼續往下說︰「你拿回來的什麼山什麼鳥的圖,就是我曾祖父當年呈給皇上的繡梅竹山禽圖。你想,如果皇上知道失竊的繡圖在練家發現的話,他會作何感想?所以我才要你千萬別拿出來,也別讓人知道。」

哪曉得這小丫頭听到這話,居然安心地拍了拍胸脯,「孬,我已經把圖還給含玉姐姐,否則這下就糟了!」

練錦一呆,「恬兒,你說什麼?」

「我說我已經把圖還給含玉姐姐了,所以現在那幅鬼圖出了什麼事,都和我們無關!」

「你什麼時候把圖還給她的?」

「就是今天啊!你以為你是怎麼離開那里的?」

「你是說你今天會去補秋坊,是為了還繡畫?」

「嗯!」

于是蘇恬兒將練老爺子如何逼她離開,她為了留下來只好拿出繡畫充數的事一一說了出來。

當說到她看見練錦居然和林含玉在房內纏綿時,心中又氣又怒,掄起拳頭又打。

「你知道當我看見你和她居然滾成一團時,我心里有什麼感想嗎?那時候我想想獨立核算了你,可是又覺得一刀獨立核算死你未免太便宜你,所以就干脆在外面放火,燒死你們這對奸夫婬婦,燒得你們面目全非,無顏見練家父老。」

練錦輕嘆口氣,「恬兒,我承認我是無顏見練家父老,但你這麼做就不怕傷及無辜嗎?萬一你自己也困在里面來不及逃出,那可怎麼辦?」

蘇恬兒睜著圓圓的眼楮瞪他,「誰教你已經有我,還要和狐狸精在一起?」

「我是不得已的,如果我可以選擇,我絕不會選擇背叛你。」

「有什麼好不得已?腳是你的,你想走就走,誰能攔你?」

「話是這樣說沒錯,但是當你最愛的人愛到威脅時,就不是你想走就能走的。」

「你是說……」

練錦微微點頭,「含玉威脅我,如果我不留下來陪她,她要到大理寺去告我勾結盜匪,竊取皇室財物,讓練家滿門抄斬。」

「不,那東西明明是她給我的,她怎麼可以……」

「她當然可以,因為東西就在我手上,就算東西不在我手上,她只要隨便找個洞庭湖水賊做偽證,胡亂指認,仍舊可以把我入罪。」

「這不公平,事情根本不是你做的,她怎麼可以這樣?我去找她,我要跟她把話說清楚!」

才說著,她便打算離開,卻讓練錦拉了回來。

「你空虛脾氣暴躁的小東西,先听我把話說完行不行?」

蘇恬兒氣呼呼地鼓著雙頰,一臉不的情願、不甘心。

「含玉原本打算用那幅繡畫威脅我,逼我就範,不過下午經你這麼一鬧,她的苦心早就付諸流水。」

「當然付諸流水,畫都給燒了,補秋坊也去了一半,她還能如何?」蘇恬兒像是突然想到什麼似的頓了頓腳︰「畫燒了?房子也燒了?錦哥哥,那含玉姐姐會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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