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姬 第7頁

「你疼嗎?我剛剛有沒有弄疼你?」他又逼問,似乎不得到答案不甘心似的。

但這問題教端木夕姬怎麼回答?況且她也不知從何答起,于是她搖了搖頭,老實地說︰「我不知道。」

耶律隆昊並不驚訝,只是斜轉過她的臉,給了她一個幾乎窒息的熱吻,「沒關系,我會慢慢教你的,我會讓你變成我最熱情、最的妃子。現在告訴我,你怎麼知道朝中文武大臣的的品級,還懂得依他們所奏陳的內容來分類?我記得你並沒有花多少時間整理,不是嗎?」

听到他問的是這個,端木夕姬的心霎時安定下來。

「我和夫子學過歷代朝制,對于這部分多少知道一些;而且大部分的奏折內容都不長,所用的又不是四六體,只消翻一翻,就可以知道在說些什麼。」

「喔?你可以一目十行?」

「說一目十行是有點夸張,但一目了然卻還勉強可以。」

耶律隆昊不覺有些興致盎然,他隨意拿起一份奏折問道︰「你說說,這份折子里奏些什麼?」

「請皇上告訴我奏陳者何人。」

他翻開一看,「並州刺史丁衡。」

端木夕姬閉目回想,「他說的是河道淤塞,若再不疏浚的話,只怕汛期一到,河岸百姓將無以為家。」

「那這份由尚書余樊所寫的折子又如何?」

「通州連月大旱,百姓無以為食,通州刺史私藏米糧,不肯開倉濟民,請皇上重懲。」

耶律隆昊又驚又喜,又拿起好幾份折子詢問端木夕姬,只見她口若懸河,毫不停頓,一一將奏折中所陳之事剖析開來,和兩人歡好時的羞澀扭捏一比,簡直判若兩人,仿佛又回到她只身攔下千軍萬馬的勇敢。

「這里有筆墨,你就以通州大旱?題,替我擬一篇文章來吧!」他指著桌上的筆墨紙硯說道,存心試驗她。

端木夕姬盈盈一笑,另外拉了一張椅子在耶律隆昊身旁坐定後,提起筆便寫了起來,但見她文不加點、筆不停頓,耶律隆昊連一杯茶都還沒喝完就已寫好。

耶律隆昊狐疑地接過一看,登時驚嘆不已,這哪是一個女子所作?說是金鑾殿上的殿試之作還差不多,不僅文采秀麗,條理清晰,所言更是切中時弊、賞罰分明,讓耶律隆昊看得又是點頭、又是搖頭。

他抬起頭,黑得不見底的瞳仁中,有一抹奇異的光芒。

端木夕姬看了心跳不覺漏了一拍。他……他不喜歡嗎?否則……否則為什麼這樣看她?

耶律隆昊定定瞅著她,好半天才開口︰「如果你是男人就好了。」

端木夕姬一愣,「皇上……」

「如果你是男人,那我就多了一位治世輔國的能臣。可惜……可惜你是女的……」言下之意,似乎不勝惋惜。

端木夕姬不同意地搖頭,「皇上,女人也是可以為國家社稷做事的,唐朝武則天不就是個女人嗎?」

耶律隆昊斜睇著她,「喔?你想當武則天?」

「不,我只是想說女人有時候並不輸給男人,女人也和男人一樣,有理想、有抱負的。」

「是嗎?那你的理想和抱負是什麼?」

「我還跟著夫子讀書的時候,夫子就常告訴我,要學而優則仕,要齊家、治國、平天下。」

「那現在呢?」

「現在?」她抬起頭默默凝望著他,盯著這個佔了自己家,佔了自己身子的男人瞧,「現在我只希望能替爹所犯的錯贖罪,希望多蘭城的百姓能平安快樂地過日子,永遠不要再經歷這種人間悲劇。」

耶律隆昊是何等聰明的人,他怎麼可能听不出端木夕姬的話中之意?他淺淺一笑,「你還是可以實踐你的理想抱負的。」

端木夕姬有些詫異,幾乎以為自己听錯了,「皇上,你……」

「別懷疑,君無戲言,難道你不知道嗎?只是現在你不是替多蘭城做事,而是替我做事。」

「皇上……」

「我封你?昭容,專門負責替我草擬文詔,整理奏章,凡是送進來的奏折、題本,你都要先看過,稍做批點後再交給我,知道嗎?」

端木夕姬驚喜交集,一時之間竟然楞在當場,忘了要謝恩。

對于她的失態,耶律隆昊毫不在乎,順手拿起一封他一直擱在旁邊來不及處理的信,「夕兒,你看看這封信,看完再告訴我你的看法。」

端木夕姬疑惑地接過信一看,起先她只是隨意瀏覽,但隨著眼光的下移,內容的深入,她的臉色也逐漸變得蒼白,「皇上,信上所言,都是真的嗎?」

「當然,歐陽徹是四帝之一,他所說的話,又豈能造假?」

歐陽徹就是四帝中的西聖,之所以叫西聖,是因為他除了容貌俊美、貌似潘安之外,更有柳下惠坐懷不亂的心性,完全不近,加上他住在西方邊塞之地,所以被稱做西聖。

「這麼說玉麒麟真的失蹤了?」

「沒錯。玉麒麟一共有四只,分別掌握在我、歐陽徹、杜守愚和沉沖手中,但是有一天不知道為什麼,這四只玉麒麟竟然同時不見了。」

「不見了?這怎麼可能?誰有那份能耐,能從你們手中拿走東西?」

「這就是我百思不解之處,光是我手中的玉麒麟掉了,或許還可以解釋,但當四個人的玉麒麟一起失蹤時,就透著古怪了!」

「那玉麒麟到底是什麼東西?听爹爹說,只要能同時擁有四只玉麒麟,就可以一統天下,是這樣嗎?」

耶律隆昊搖頭,「我不知道,因為這四只玉麒麟從未在一起過,所以也無從查證起。不過……」

「不過什麼?」

「不過你父親為了玉麒麟,寧可犧牲多蘭城民的性命卻是千真萬確的,而這也是我所無法原諒的。」

端木夕姬一時?之語塞,她明白父親這樣做確實不對,不該為了個人私欲而置百姓于不顧,但那畢竟是自己的父親,她又能如何?況且他也付出代價了不是嗎?

她抬起頭看著耶律隆昊,「皇上,你為什麼告訴我這些?我是我爹的女兒,你難道不怕我背叛你,把你和歐陽徹的行動說出來?」

耶律隆昊再次搖頭,「你不會,你如果會的話,就不會犧牲自己去救多蘭城的百姓!還有,你別忘了,他們的命全掌握在我手中,除非你不想讓他們平平靜靜的過日子,否則你會乖乖听話的,不是嗎?」

端木夕姬啞口無言,只能怔怔地看著他。

他微微一笑,拿起筆遞給她,「現在我說你寫,听到什麼就記什麼,知道嗎?」

她點頭應允,準備好紙筆等著耶律隆昊開口。

耶律隆昊看著她,正想開始說時,忽地,頭頂上一陣極細微的聲響吸引他的注意力。他不動聲色听著,眼光不覺變冷。

他忽地取走她的筆,重新拉過她坐在自己腿上,不安的大手刻意再次上下游走著。

端木夕姬?之閃神,「皇上……你……你不是要……」

他開口,聲音不大不小,卻恰恰可以讓端木夕姬和屋頂上的人听得一清二楚,「沒錯,但我現在改變主意了!」

耶律隆昊用眼角余光瞥了屋梁一眼,打橫抱起她來到一旁的床榻,「夕兒,你知道現在我要做什麼嗎?」

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繼之以他不斷的威脅、挑逗和佔有,端木夕姬怎麼還可能不了解?她點頭,小臉埋入他赤果的胸前,默許他的要求。

將她輕放在床上,耶律隆昊赤果結實的身驅重重壓住她,第三次問︰「夕兒,我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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