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是個不懂事的黃花大閨女吧?那樣的東方無憂,怎麼能滿足如狼似虎的你呢?」
杜彧微微一扯嘴,猛然伸手掐住江綠兒的頸子,「你到回春堂來,該不會是為了管我和哪個女人在一起吧?」
江綠兒毫不在乎地輕笑著,「當然不是,我也不敢,但如果能就此死在你手上,那也是件不錯的事!」
杜彧眼楮一眯,用力將她推倒在地,「別以為我不敢……」
她搖頭,「你當然不敢,否則五年前你就不會眼睜睜地看著我被杜風帶走而不加以阻止。」
「你……」杜彧陡然瞪大眼楮,嘴角泛起一絲殘酷的笑,「綠兒,現在的杜彧已經不是當年的杜彧,別以為我不敢殺你!」
「是嗎?」江綠兒低低一哼,慢慢站起身,「在殺我之前,我想請你看一樣東西。」
說著,也不管杜彧有任何反應,便動手解開衣衫,露出那曲線玲瓏的赤果身軀。
江綠兒指著胸前一個巴掌大的粉紅印記說︰「你知道這是什麼嗎?」
杜彧雙手抱胸,銳利的視線卻盯在那原本雪白無瑕、而今卻布滿大小不一的粉紅色印記瞧,「你為了這個來找我?」
江綠兒重新穿上衣衫,「沒錯,你是鼎鼎大名的神醫,江湖上每個人都知道你有救死斷命的本事,除了你,沒有人可以解這個毒了!」
「你憑什麼認為我會答應救你?」
「如果我說憑過去交情的話,你一定不肯的,說不定還會想殺了我以泄心頭之恨,但如果我說是為了東方無憂的話,你覺得如何呢?」
「這和無憂有什麼關系?」
「當然有關系,而且是大大的有關系!」江綠兒像是在賣弄關子般頓了頓。
「我知道東方無憂的娘中了毒,需要千年靈芝救命是吧?」
「你怎麼知道?」杜彧眼中浮現一抹警戒。
「我當然知道,而且不只我知道,幾乎全江湖的人都知道東方家傾巢而出,是為了替女主人孫排雲尋找救命解藥。」江綠兒再次走上前,溫熱柔軟的身子整個貼在杜彧身上,「阿彧,我知道你在乎那丫頭,否則也不會說要娶她,還答應要替她娘治病了!但是你別忘了,想治孫排雲的病,除了千年靈芝以外,還不能缺少一樣東西。」
「你想說什麼?」
江綠兒低笑著,整個臉埋入杜彧懷中,不安分的手指輕輕搓揉著那結實寬闊的胸膛,「我有半葉蓮,如果你答應替我治病的話,我可以把半葉蓮給你。」
杜彧冷冷一哼,「半葉蓮回春堂多如牛毛,不勞你費心!」
「阿彧,我說的半葉蓮可不是普通的半葉蓮,而是望月谷的半葉蓮。」
杜彧一楞,「你說什麼?望月谷的半葉蓮?」
「沒錯,孫排雲中的是子午斷腸毒,想解這種毒除了要有千年靈芝以外,還要有望月谷的半葉蓮當引子,否則靈芝還是靈芝,根本發揮不了作用。你精通此道,應該不會不知道這件事吧?」
杜彧當然知道,否則他不會告訴東方無憂還得等一陣子才能起程去金陵,因為他正為半葉蓮的事傷腦筋哪!但令他想不透的是,為什麼江綠兒會突然來找自己?又為什麼她身上會有望月谷的半葉蓮?難道她和望月谷有什麼關系?
不,不可能!以自己對她的了解,不可能不知道她和望月谷有關系。那麼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你為什麼會有半葉蓮?」
「阿彧,先別研究我為什麼會有半葉蓮,我只問你,願不願意替我治病?」
「你有什麼條件?」
江綠兒嫵媚一笑,伸手輕解著杜彧衣衫,把臉貼在那赤果光滑的胸膛上,「你應該知道我有什麼條件,不是嗎?」
杜彧悍然搖頭,伸手推開她,「不可能,我不會答應你的!」
「連一個月也不肯嗎?」
杜彧眉頭不覺蹙了起來,「一個月?這是什麼意思?」
江綠兒搖搖擺擺,走到椅子上坐了下來。
「我知道我這病一時半刻治不好,快則十天,慢則一個月,所以我希望你能陪我一個月。在這一個月內,我們就像過去一樣恩愛地生活,一個月時間一過,我立刻把你還給東方無憂,絕不再過問你和她的事。我想,剩下一個月的時間,夠你趕到金陵救人了,不是嗎?」
杜彧的臉色更沉了,「你怎麼知道我會答應?」
「我不知道你會不會答應,但我知道你喜歡那丫頭,除非你想讓她一輩子恨你,否則你一定會答應的,再說,你不想知道杜風的下落嗎?」江綠兒再次動手解開衣衫,同時讓自己在八角桌上躺了下來,「我準備好了,你可以動手了!」
杜彧杵著沒有動,「他在哪里?」
「你說誰?」
「你知道我在說誰。」
「杜風嗎?你別急,他好得很,只是忙了些,沒空來看你。」
「那半葉蓮呢?」
「等病治好,我自然會把半葉蓮給你。你放心,以你的能耐,我還能在太歲頭上動土嗎?」
杜彧定定地站在原地好一會兒,久久,才從衣袖里掏出一盒銀針走向江綠兒。
※※※
東方無憂幾乎哭傻了!
她邊跑邊哭、邊哭邊跑;跌倒又爬起來、爬起來又跌倒,最後索性趴在地上大哭特哭起來。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呢?她好不容易看上一個男人、喜歡一個男人,還把自己交給這個男人,想不到居然過不了半天,她的世界就風雲變色。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為什麼杜彧會有妻子?為什麼他的妻子早不出來晚不出來,偏偏在杜彧要去救娘親的時候跑出來?
這下可好了,娘親的病沒得治,自己又胡里胡涂讓他欺負了去,自己怎麼會這麼笨啊?
想著,東方無憂便不甘心地捶打著自己,但是打自己會痛耶!
那麼她該找什麼東西來發泄呢?
一抬頭,她看見路旁有一棵大樹。當下想都沒想,便往樹上一跳,使盡吃女乃力氣,努力在樹枝上又蹦、又搖、又跳,仿佛把樹當成杜彧來踩、來打,非得把樹葉都搖扁才甘心。
一棵樹搖扁了,東方無憂覺得不甘心,又另外找了一個更高更濃密的樹爬了上去,正打算狠狠搖它一搖時,一個听起來既熟悉又陌生的聲音在樹下響起,嚇得東方無憂差點應聲摔落。
「東方無憂,你再搖下去,這棵樹不死也去了半條命啦!」
東方無憂撥開樹枝往下一瞧,一個穿得破破爛爛、又老又瘦的乞丐正站在樹下看著她。
乍見乞丐,東方無憂像見到親人一般,連忙爬下樹撲入老乞丐懷中,哇地大哭起來,嘴里喃喃念著︰「衛風,幸好你來了,否則你就再也見不到我了!」
這個叫衛風的老乞丐像兄長、又像慈父似地,輕摟著東方無憂安慰道︰「發生什麼事了?瞧你哭得這麼淒慘。來來來,告訴衛風,衛風替你作主。」
東方無憂抽抽噎噎地搖頭,「除了我自己,沒人能替我作主。」
「喔?你不說說怎麼知道不行?」
「你想知道?」
「當然,只要是你的事,衛風都想知道!」
「好,那我告訴你。」
東方無憂拉著衛風的手在樹蔭下坐定,開始把自己怎麼到回春堂以後所發生的事都說了出來,最後說到杜彧竟然有妻子時,東方無憂忍不住又哭花了臉。
听著東方無憂所說的經過,衛風滿是鬢發胡須的臉上泛起一絲疑惑。
「你說杜彧有妻子?」
「是啊!而且是杜彧親口承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