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他正朝著自己走來,高大英挺貴氣得像尊神,壓迫感十足,臉上卻帶著一抹笑。
「你醒了。」路伊薩在她的身邊坐下來,溫柔地抓過她的手握在掌心里,「對于我的愛車嚇壞了你,我真的很抱歉。」
忍著想把手抽回的沖動,常浣星臉上的笑容顯得有些僵硬且不自在,「沒什麼,只是腳上有點擦傷,更何況是我不對,是我沒看紅綠燈就沖了出去。」
「無論如何,我卻很感激你的出現。」
「什麼?」她訝異地看著他。
笑了笑,路伊薩執起她的手,在她的手背上落下輕輕的一吻,「我對你一見鐘情,親愛的,希望我這麼說不會嚇壞了你。」
怎麼可能不嚇壞她呢?她的心此刻正跳動得厲害,像有千張鼓同時被敲動著,轟隆隆的。
她欣喜若狂得幾乎快要說不出話來……
「星兒?你怎麼了?」一只大手溫柔地滑過她的臉龐,挑逗似的在她的臉頰頸部細細地游移著。
「我……沒事。」天知道她被他高超的調情技巧弄得心慌意亂,笨拙非常,就像是十七八歲的小女孩,根本對這一切不知所措。
不行!她不可以這樣驚惶失措!
他對她一見鐘情,這是多麼千載難逢的大好機會呵!她可以不費吹灰之力地接近他,侵入他的宅第取得可能的證據,確定他與意大利黑手黨的關系。接著,她可以順利地完成任務,鏟除西西里黑手黨,為自己的父親報仇……
是的,報仇。
七年來,是這個念頭支撐著她一個人活下去,堅強而勇敢地活下去,不畏任何艱難地接受訓練,成為情報局的中堅分子……
她的目的只有一個,就是報仇。為了報仇,所有的犧牲她都不在乎,一點都不在乎。
「我可以吻你嗎?」路伊薩在她的唇邊低低地道,蠱惑似的看著她黑亮如星的眸子。
「不……」下意識地回絕,讓常浣星後悔地咬住了唇。
她該答應他的,要當他的女人,勢必一定得犧牲些什麼……
似乎看清了她的猶疑不定,橫掃情場多年的路伊薩淡然一笑,不再征詢地吻上了她的唇瓣……
第五章
「你們兩個人在常姐姐的房門口干什麼?」一大早,這兩個人竟然睡在常浣星的房門口,怎麼看都不太對勁。
一听到這個聲音,沈玉悶不作聲,繼續閉目調息,仿佛當作眼前的秦湘不存在似的。
容浩官微睜眼,瞧了一眼身旁的沈玉,見他裝死,他只好開口跟她打聲招呼︰「你有沒有看見常浣星?」
秦湘搖搖頭,「你們在等她?她一夜沒回來嗎?」
見沈玉也在等候常浣星,說什麼都讓她心情非常不舒服,不管他的理由是什麼都讓她感到氣悶不已,尤其……他現在竟然不理她?
「嗯。」容浩官再度眯起眼,「你看見她時可不可以告訴我一聲?」
「好啊,但是你得告訴我你們找常姐姐做什麼?」秦湘跟著他們蹲在門邊,若有似無地總是將眼神落在沈玉身上,對方卻依然無動于衷。
「我昨天惹她生氣了,所以想跟她賠罪。」
「那沈玉呢?他也惹常姐姐生氣了?」
容浩官一笑,「沒有。」
「那他為什麼也在這里?」兩個大男人蹲在女人的房門口等人,這成何體統呢?她越想越不是滋味。
「我叫他替我看著。」
「你是他的誰啊?他為什麼好像很听你的話?」蹲累了,秦湘索性靠著牆坐下來說話。
「主子。」
「主子?」她笑著,疲倦地揉揉一夜未眠的眼楮,順便打了個哈欠,「你的意思是他是你的僕人?」
「可以這麼解釋。」
「喔,你家一定財大業大,他在你家干什麼職務?」她問著,又打了好幾個哈欠,覺得這樣的坐姿很好睡,人已經漸漸地快進入昏睡狀態。
「保鏢。」
「喔,那他的功夫一定比你棒,對不?」
「是啊。」容浩官一笑,隨口答道。就算這不是事實也無所謂。
「我好累喔,跳了一個晚上的舞。」
「那就回房去睡覺——」話還沒說完,容浩官突然覺得肩上傳來沉沉的負擔,眼一睜,竟發現秦湘似乎已經睡著了,正偎在他的肩上,「喂,你……」
「她睡著了。」沈玉終于睜開眼,看著睡夢中的秦湘。
她的臉好紅,好像還喝了酒似的……看著看著讓他不禁皺起了眉。
「你干什麼不理人家?」容浩官輕輕地想把偎在肩上的頭給推開,秦湘卻咕噥一聲反手圈住了他的腰——「該死!沈玉,你快把她弄走!」
「讓她睡一會吧,她似乎很累的樣子。」雖然他希望她此刻靠著的是他的臂彎。
「是嗎?你還真體貼大方。」容浩官冷哼,卻陡地眸光一轉,伸手將秦湘摟近一點,「我干脆先抱她到我房里睡好了。」
「容浩官!」沈玉厲聲低喝。
「什麼?」他帶笑的眸子含著了然與嘲弄,對沈玉對他這個貝勒姓名的直言不諱一點也不生氣。
沈玉接收到他的眼神,心虛地替自己方才的失禮解釋道︰「這里不是大清,貝勒爺不能隨便把一個女人給帶進房里……」
「我在大清時也不會隨便把一個女人帶進我的房里,這一點你應該比誰都清楚,不是嗎?」
他抬眼,「貝勒爺剛剛不是說——」
「我喜歡秦湘,難道不行?」容浩官迷死人地一笑。
沈玉的神情一僵,根本沒想到自己會听到這樣的答案。
嘿,就是要活活把這個冷面軍師氣到得內傷不可,誰叫他竟敢讓他當起這個女人的人工枕頭。
「貝勒爺是真心喜歡她?」問著,他有些失魂。
「……嗯。」
「那常浣星呢?」
挑挑眉,容浩官淡漠地道︰「只是工作,我什麼時候說過我喜歡她來著?」
「什麼工作?」轉角處,冷冷地站著一個身穿黑色禮服的女人,此刻,她的眸子看上去像極了一池冰潭。
「你終于回來了?」想也不想地起身,容浩官壓根兒不管因他的舉動而倒到地上的秦湘,大跨步地走向她。
「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還沒來得及理會她的話,容浩官的雙眸突然瞄見她身上穿著胸口的黑色小禮服,不由得氣得一把扣住了她的手腕,「該死的!你穿這是什麼衣服?穿跟沒穿沒兩樣!」
被他這樣大大咧咧地批評,常浣星的臉由紅轉綠,神色更加冷漠,「我穿什麼關你何事?」
「你昨天究竟去了哪里?」竟穿成這副狐媚模樣!懊死、該死!真該死!容浩官不斷地在心里低咒著。
「不必你操心。」
「不必我操心?你知不知道我坐在你房門口等了你一整夜?」他官貝勒何時需對任何人這樣卑躬屈膝來著?
他等了她一整夜?常浣星有些兒動容,但很快地被剛剛所見到所听到的一切給取代。她看到的是他親密地摟著秦湘,她听到的是他喜歡秦湘,至于她——常浣星,只是他的「工作」而已。
「那又如何?我需要為了你的一廂情願而以身相許嗎?」她冷冷地嘲弄著,嘴角勾起一抹笑。
「你——跟我來!我有話跟你說!」扯著她的手臂轉身拉她進了他的房間,他狠狠地一把將門關上。
「你要干什麼?放開我!」她轉身想要拉開門,卻在下一秒鐘被容浩官壓制在他與門板之間動彈不得。
她密密實實地貼在他熱燙寬大的胸膛上,雖然他穿著衣服,依然仿佛可以感覺到他健碩的肌肉……
「你真的很可惡!」將常浣星抵得更近些,他粗重的呼吸熱乎乎地吹在她的耳際頰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