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放在心上,範浚哥能不放在心上嗎?」
「能。」
「你是個聖人,範浚哥。」
「我不是,我只是希望你能幸福快樂。」
甄璦停止了哭泣,不解的抬起一雙水眸幽幽地望住他,「我的幸福快樂對範浚哥很重要?」
「當然。」他抱緊她,像是要藉此證明他所說的話。
不知何時,她已悄悄的佔據心中的某個角落,讓他不自主的想呵疼,讓他得以自過去的傷痛之中慢慢走出來。
可方才,突然得知過去的傷痛是一場謬誤,過去的那個戀人可能再度回到他的生命中,他對甄璦又該如何呢?
或許他多慮了,因為她的心似乎已不在自己身上,而在杜斯斐那。
但,那又如何?他和汐妍真的就能重新找回過去的感覺?
老實說,他一點把握也沒有。
「再來一杯!」杜斯斐搖晃著手中的酒杯,晃到達杯中的冰塊都晃出了杯口也不自覺。
「杜先生,你已經一口氣喝了好幾杯。」阿飛擔憂的看著他。
從他沖出門又回到店里也不過才十分鐘,就已經喝下四杯威士忌,不能不說十分可觀且驚人,除此之外還令人擔心,他究竟受到了什麼刺激?
「你少管閑事,倒酒!」
「杜斯斐,你別喝了。」江汐妍伸手奪走他的杯子。
「你該跟我一塊喝,汐妍,範浚剛剛向甄璦求婚了。」話落,看見江汐妍陡地變得蒼白的臉,杜斯斐滿意的笑了,伸出手從她手上奪回自己的酒杯,「我已經告訴他你當年騙了他的事,可看來……他還是選擇甄璦。」
聞言,江汐妍的手倏地握緊杯子,一顆心像落石一般沉下,深不見底,「你胡說,不可能。」
「是真的。」
「不!」她激動的手一揮,酒杯匡當一聲掉在地上,彈跳起來的碎片紛飛,劃破了她的小腿和手臂,瞬間血流如注。
「汐妍!」甫摟著甄璦進門的範浚見狀,忘了懷中的女子飛也似的沖上前。
江汐妍不知道疼,一雙眸子緊緊盯著他,像是要用眼楮把他的容貌完完全全給刻進心底。
「你受傷了。」範浚在她的面前停下了腳步,在她的深情目光中生了退卻之意,不敢再靠近。
「你愛我嗎?」她的眼中只有他,看不見別的,听不見別的。
「汐妍……」
「回答我,你還愛我嗎?」
若他說不愛,她會掉頭就走,他知道的。
「我想我們還是……」
「他愛你!」堅定的告白來自嬌小的甄璦,她哭腫的雙眸還濕潤晶亮,微笑著將範浚推向前,「範浚哥他還愛你,他一直都愛著你,真的。」
「甄璦……」範浚幽幽的目光轉向她,一嘆。
「我雖然笨,但還是看得出來你並沒有愛上我。」而剛剛他丟下她奔向江汐妍的那一幕,更再一次證明了江汐妍在範浚哥的心目中比她來得重要一些。
「不是這樣的。」連他自己都不確定的事,她又怎能真的明白?傻瓜。
「放心,失去你,我還是嫁得出去的,我保證,更何況……就算你是那個命中帶幸運的男人,如果你沒真心愛上我,霉運還是無法解除的,若是這樣,你不是在幫我而是害了我,害我一輩子都得睡不安枕,我可不會饒你。」
範浚笑了,一只大手憐愛的弄亂她的發,「是你不想要我吧?巴不得趕快把我送出去,嗯?」
「我不是聖人,我只是在乎你是不是幸福快樂。」她把他剛剛對她說的話還給他,並分別拉住他和江汐妍的手交握在一起,「我祝福你們白頭到老,一生恩愛,不離不棄。」
「見鬼的!你究竟在說些什麼?」杜斯斐听他們的對話听得皺起了眉,一知半解。
什麼霉運?什麼命中帶幸運的男人?她在講什麼神話故事嗎?
「你說她只要夢見哪個人發生不好的事,夢境里發生的事情就會實現?而只要她遇見了命中帶幸運並真心愛上她的男人,就可以解除她的夢會帶給別人的霉運?」杜斯斐听得一頭霧水,懷疑自己可能是酒喝過量,有點神智不清了。
「沒錯。」
「那她上次真的夢見我的車沖下山崖?」說到底,難不成他們當他那一夜之所以倒楣的會摔車,全敗她的夢所賜?
「嗯,所以她急匆匆的跑去找你,想確定你是否平安無事。」範泛浚說著,眸子微微一閃,「可是你卻平平安安的在家里。」
「所以?」
「所以你應該就是那個命中帶幸運的男人,否則你不會對她的夢免疫。」
「可是我的車的確沖下山崖了。」雖然他確定自己的車沖下山崖跟她的夢無關,但她能夢見他的車會沖下山崖就已經匪夷所思了。
「你的人卻一點事也沒有。」
「那是我的身手比常人快好幾倍,才得以逃過一劫。」杜斯斐吐了一口煙,眯起了眼,「就像三年前的那一個晚上,我差一點就死在大海里。
「當時有個人突然在黑夜中出現,二話不說的便朝我射了一槍,我反應快躲過了,卻躲不開接二連三射過來的子彈,後來我只好往海里跳,將自己沉進海底,但潛得太久又失血過多,後來意識開始昏迷,我的身體飄浮在海面上好久好久,直到有人發現把我救起來。」
「你身上的那道疤就是那個時候弄的?」
「嗯。」
「三年前的什麼時候?什麼地點?」
「凌晨一兩點吧,在新加坡漁人碼頭旁的海邊,那一天的天氣很是怪異,白天還是個大晴天,晚上卻突然來了一場暴風雨,更可笑的是,沒想到除了我這個神經病外,還有另外一個白痴竟也在那樣的天候下出現在海邊。」
他從來沒再去回想過那一夜所發生的事,生死關頭走一回,那一夜變成了他的惡夢……
可現在回想起那個舍身救他的小女孩,他的心莫名的變得柔軟了,雖然她白痴得令他不敢領教,但她真的像是個天使……他生命中唯一出現的天使。
「那個白痴以為你尋短見而不顧一切的下海去救你,卻忘了自己根本不會游泳,結果自己差一點溺死在海里,嗯?」
叼著煙的唇緊抿著,杜斯斐的眸光詭譎的問了閃,「你怎麼知道?」
那一夜的事他一個人也沒提過,除了他交給警方卻一直查不出來的那件無頭槍擊案之外,他不需要任何人分享他那一夜的哀傷與痛。
「你真的不知道我為什麼會知道?」沒想到甄璦和杜斯斐的緣分已在三年前注定,比他更早了一步。
「我沒心情也沒耐性跟你打啞謎!」杜斯斐冷嗤了聲,將煙頭丟在地上踩熄。
「看來你真的很無情無義,甄璦連自己的命都不要的跑去救你,三年後再見面你竟然認不出她來……」
凌晨三點二十一分,甄璦正坐在電腦前,專注的看著螢幕上正跑著的程式,試著找出其中的關鍵點。
就快要水落石出、大功告成了!她想。
「璦兒,吃點水果吧。」門被輕輕地打開,簡梅妹探頭探腦的,手上的托盤正裝著甄璦最愛吃的草莓。
「媽,你還沒睡?」甄璦的眼楮沒有離開過電腦。
「吃一點吧,別餓壞了身體,怎麼你最近越來越晚睡,還常作夢嗎?」簡梅姝關心的問著,人已經藉著草莓的地位堂而皇之的坐上甄璦的床。
「沒有,媽,你別擔心,我已經很久沒再作不好的夢了。」除了再見杜斯斐的那一夜夢見了他以外。
「真的?」簡梅殊听了簡直喜出望外,「你沒騙媽咪?」
「真的,媽,你快去睡吧。」
「那麼範浚真的是愛上你了?」怎麼她听說的卻是範浚帶著他以前的女朋友回家見父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