禍水格格 第4頁

皇太後一驚,急問︰「名月,你這是做什麼?有話起來說。」

「哥哥說太後娘娘要賜婚?」

「是名玉告訴你的嗎?」

「真有這回事?」

「是啊!罷剛早朝時,皇上才當著眾大臣面前宣布這事。」

「太後娘娘將名月賜婚予何人?」名月只覺得自己的一顆心怦怦跳個不停,雖然早知對方是赫連那山,但她還是想確定。

「平西將軍赫連那山。」話一說完,皇太後便察覺到名月神色有異,問道︰「名月,你怎麼了?」

「名月求太後收回成命!」名月抬起頭說出了自己掙扎一夜後所做的決定。

第二章

「為什麼?」皇太後納悶地看著仍跪在地上不肯起來的名月,這丫頭又是哪里不對勁了?多少女孩子想嫁給赫連那山為妻,她卻不願意?「赫連將軍哪里不好?」

名月嘟著嘴,老半天才開口︰「他欺負我!」

皇太後聞言幾乎是啞然失笑,她輕抿著唇問︰「你們見過面了?他怎麼欺負你的?說給哀家听听!」

名月怎麼有臉把昨天在街上白吃白喝,被赫連那山活逮,夜里又溜進將軍府騷擾他的事說出來呢?已她漲紅著一張俏臉,久久說不出話來,最後只是嘟噥一句︰「反正他欺負我就是了!」

皇太後知道她是在鬧情緒,便故意逗她,「名月,你是我朝第一美女,那山是第一勇士,自古英雄配美人是再自然不過了,如果你不願意,那我就讓皇上撤回成命,把慶王府的君敏格格嫁給他好了!再說,你也知道皇上一直想納你為妃,若不是哀家堅持,只怕你早就進宮接受冊封了,或者……你想入宮伺候皇上?」

「不要!」听到要進宮伺候皇上,名月急得抬起頭出聲反對,當看見皇太後臉上的笑意時,她這才知道自己被戲弄了!

「這樣吧!那山現在在南海子陪皇上打獵,哀家派人傳他過來,給你賠不是可好?」

不等名月回答,皇太後立即命太監到南海子找來赫連那山,因為沒有命令,外臣是不準進入內苑的。大約一盞茶的時間,慈寧宮外便傳來赫連將軍覲見的聲音。

名月忐忑不安地站在皇太後身邊,看著赫連那山進來,行禮,站定,耳邊听著他低沉渾厚的聲音說︰「太後召見微臣,不知有何吩咐?」

說話的同時、他的眼楮瞄向靜靜站在太後身邊,身著朝服、頭戴朝冠,美得像畫中仙子的名月,一絲復雜情愫在心頭掠過。今天的她是個儀態萬千、姱容修態的格格,而昨天的她是個撒嬌耍賴,刁鑽無邪的小乞丐,到底哪個才是她?

「那山,你知道哀家為什麼叫你來嗎?」

「臣不知道。」

「名月告訴哀家說不想嫁給你,要哀家收回成命!」

赫連那山猛地抬起頭,望向沉靜不語的名月,不想嫁給他?真不知道這話應該是誰來說才對,畢竟受到捉弄的是他,但前來向太後告狀的,卻是這個被寵壞的丫頭,想到這兒,他已經平復的怒氣又一次在心中升起。

「臣全憑太後作主,如果太後要撤回成命,臣無異議。」他沉聲回道,英挺的劍眉全攏在一起。

名月一听到他的話,柔弱的身子頓時不由自主地搖晃起來,雙腿一軟跪倒在地,美麗的大眼蓄滿淚水,「太後,月兒求您收回成命!」

「你們兩個……」皇太後輕嘆口氣,對這一拗一強的兩個人似乎也沒有辦法。「你們兩個給我听好,自古道『君無戲言』,皇上既然已經頒下聖旨要你們擇日完婚,當然就沒有收回的余地,所以不得再鬧脾氣了!那山,月兒年紀小,又讓哀家給寵壞了,你凡事多讓著她些,讓她慢慢學著為人妻子,慢慢改變她的脾氣。名月,嫁了人之後可不比現在,不可以再隨意使小性子,你那調皮搗蛋的脾氣可得改改!這樣吧!你們兩個到清漪園去劃劃船、玩玩水,好好培養一下感情。給你們這麼一鬧,哀家這會兒頭都痛了。」皇太後揮揮手,示意他們退下。

兩人听太後這麼說,也只得無言地退出慈寧宮。一出宮門,名月立刻轉身吩咐太監備轎準備回府。

那名太監不敢違抗,只好差人去準備轎子,一面望向身旁不發一語的赫連那山,低聲請示︰「將軍您呢?」

「我沒有時間陪任性的小娃兒玩水!」他冷冷丟下這麼句話後便掉頭離去。

「你……你不陪我去,我自己去!」小娃兒?她堂堂名月格格竟被他說成小娃兒!?名月一咬牙一跺腳,登上由八名太監抬著的轎子,改變原本的決定,轉往清漪園去玩水。

到了倚虹堂,名月棄轎登舟,溯著河水游覽整個偌大的昆明湖。湖面水光粼粼、碧波蕩漾,放眼望去,秀麗的景色好不吸引人。

平時名月是很喜歡到這里來的,但是今天這片如畫的山水,卻怎麼也提不起她的興致,還不是因為「他」!

想起赫連那山,名月心里便有氣。她知道自己不該喬扮成小乞丐去捉弄他,但她也不是故意的,誰教那天他剛好游街經過,自己又湊巧讓他揪住,可是,她是真的不知道皇上要賜婚的事啊!

想著,委屈的淚水一顆顆滑下她清麗的臉龐。他在慈寧宮里那般決絕地說全憑太後作主,剛剛又冷冷淡淡地自己走了。可見傳說是真的,他就是那麼無情的人,難怪沒有姑娘家敢嫁給他。只有你這笨名月還說要嫁給他,現在可好,人家不要你了,真是報應!誰教你以往不把那些追求者放在眼中,如今吃到苦頭了吧?

名月愈想愈難過,一只手伸出船身在水面上畫著,無意識地摘著湖面上盛開的蓮花,但不知是不是心不在焉,她竟然在不知不覺中整個身子都站了起來,當掌船太監發現欲出聲阻止時已經來不及,只見名月連人帶花栽入水里。

霎時所有太監全都驚慌了起來,「不好啦!名月格格落水啦!

快救人啊!」

咚!咚!咚!一個又一個的太監紛紛跳進水里,他們在冰冷的湖水中尋找著落水的名月,卻是遍尋不找。就在所有人焦慮萬分之際,一條白色人影縱身躍入湖里。沒多久,水面陣陣波動,水花四濺而起,只見赫連那山抱著已然昏迷不醒的名月破水而出,躍上船只。

「名月!名月!」赫連那山低聲呼喚著她,但是名月在冰冷的湖水中喝了好幾口水,現在不僅不省人事,而且氣息微弱。

他見狀連想都不想便低下頭,以嘴對嘴的方式,以自身純厚的功力,將一口又一口的真氣送入名月體內。

不多時,名月嚶嚀一聲,悠悠轉醒,可是赫連那山並沒有抬起頭來,相反地,他灼熱的雙唇趁著她渾然不覺之際,老實不客氣地流連了好一陣子,連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直到名月睜開眼楮,仍無法意識到自己已被赫連那山佔了便宜,奪去初吻。

「你……」盯視著赫連那山濡濕的黑發、還淌著水珠的臉龐,以及一對猶如寒星般閃亮的雙眸,名月不禁有點迷惑,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他為什麼會靠自己這麼近?

「妳醒了?」

「發生什麼事?你不是走了嗎?」名月到現在都還有些迷迷糊糊的,直到她發現自己和赫連那山身上都是濕答答的,才赫然想起那冰冷的湖水、那不斷向自己涌來的黑暗、那任憑怎麼呼救卻總叫不出聲音的恐懼。「我……我死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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