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夢?」丁拓驚訝得說不出話來,這是那個一直拒絕他的小夢嗎?
「我要你現在愛我,還是你已經改變主意了?」
「我怕你醒來後會後悔。」他搖頭道。
「從我答應接受你的幫助,到你公司上班的那天起,我就沒有後悔之心,也沒有後悔的余地。」
杜夢穎主動地抬起頭去親吻丁拓的唇,丁拓低吼一聲,緊緊將她擁在懷中,兩人饑渴的唇交觸,滾燙的身軀交纏著,將對彼此的愛化作一個個的撫觸與愛憐;在一次又一次的心靈中,她將自己完全交給丁拓,讓丁拓充實她的空虛,讓丁拓在今夜為她趕走過去的陰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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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杜家的舊房子走出來,外面是艷陽高照、晴空萬里的好天氣,但是丁拓的心卻在滴血︰佇立在街頭,他卻有一種不知該往何處去的仿徨。
杜元勛的話不斷在他腦海中響起︰小拓,我把小夢交給你了!這孩子吃了很多苦,受盡所有的委屈,為的就是我這老頭子;要不是我,她哪會過著那生不如死的日子呢?所幸一切都已經過去,我希望你以後能好好待她,別再讓她掉眼淚、受委屈了。
小夢,你為什麼不告訴我呢?難道你怕我知道了以後就不要你、不愛你了嗎?丁拓在心中吶喊著。天啊!沒想到一向被他捧在手掌心,當作天使般呵護、寵愛的女人,竟會被另一個男人當作畜生一樣地打罵對待,難怪她會咬他,難怪她一見他生氣,情緒就會變得歇斯底里且無法控制,難怪她會害怕男人的接近,原來是這樣!小夢,我可憐的小夢,這些年來你究竟吃了多少苦,受盡多少委屈?
他喝令自己不要再想,但杜元勛所說的話卻一遍又一遍,像錄音帶似地在他腦中重復播放︰小夢嫁給羅志寧之後不久,羅志寧每每喝醉酒就會對她拳打腳踢,甚至還帶著女人回家玩樂!
到現在他才知道,那七百萬是杜元勛瞞著女兒抵押房子借給羅志寧,也終于知道她身上那道傷痕是怎麼來的。雖然心疼,但丁拓還是得感謝那道傷痕,沒有那一刀,恐怕法院還沒這麼容易就判決離婚呢!
小夢,你過的是怎麼樣的日子啊!丈夫的背叛、無情的拳腳相向,這一切一切在你心中烙下多深的傷痕!
丁拓在心中喃喃自語,他開始後悔自己所做過的一切、自己所說過的話,甚至恨起自己來;他情願自己沒有背著小夢來找杜伯伯,情願自己依然還不知道,更希望自己能耐心等著她準備好親口說出來。
坐上駕駛座,他漫無目的的開著車,雙手緊握住方向盤,內心澎湃激動的情緒讓他不知不覺?踩油門,加速前進。從士林飆上高架橋,再從高架橋上了高速公路,沿途呼嘯南下,將滿腔憤怒發泄在飛馳的車速中。他不會這麼容易放過羅志寧的,雖然杜伯伯說羅志寧因失手殺傷夢穎而被判刑入獄,但打死他,他都不相信那是因吵架失手所造成的。為了替心愛的夢穎討回公道,不論天涯海角,他都會把他揪出來!他發誓!
就在丁拓沉溺在不可自拔的情緒中時,身邊的大哥大突然響起。他定定神,略略減慢速度將車開到外車道,然後才接起電話。
「我是丁拓。」
「是我。」
電話那頭傳來一個溫柔的聲音,對方沒有報名字,丁拓卻一下就認出她的聲音。「小夢,什麼事?」听到她的聲音,他的語氣不自覺地也跟著輕柔了起來,原本激動高昂的情緒慢慢靜了下來。
「祁律師打電話來說你和他有約,可是你的行事歷中並沒有這個安排,他說他四點鐘會到辦公室來,你要怎麼處理呢?」
「這是今天中午我自己臨時約的,對不起,忘記通知你。小夢,你幫我取消下午所有的約會,我有要事和暮雲商量。」
「好,你幾點鐘回來?」
他抬頭望望路標,才發現自己竟然一路飄到台中來了!
「我人在台中,兩個鐘頭後會趕到,如果時間到了我還沒到,幫我招呼一下暮、雲,你們見過的。」
「我知道了,開車小心。」
「小夢!」當她要掛上電話時,丁拓猛地喊道。
「還有事嗎?」
「待會兒打個電話給杜伯伯,說你不回去了,晚上我帶你去走走。」他想她、想要她、想愛她,更心疼她;同時也決定暫時不讓她知道自己曾經找過她父親的事。如果她不願意告訴自己,一定是有原因,那麼就等她做好準備,等到她所認為的好時機到了再說吧!
杜夢穎遲疑老半天,才緩緩地說︰「我會打電話的,你自己小心。」
幣上電話,杜夢穎心里七上八下,從新加坡回來至今也有一個多月了,這一個月來她一直等著丁拓提出要求,不管任何事,只要是他提出來的,她都會答應。但出乎意料之外的,他並沒有說什麼。他每天正常上下班,是一個無可挑剔、認真盡職的好上司;除了工作上的接觸,以及有空時會到家里探望父親以外,他再沒有更進一步的要求。這讓她松了口氣,但心里卻有些許的失望。唯一值得高興的是,丁拓以行動證明了他對任何人都是公平的,就算是對她也是相同的態度,有獎勵也有責懲,杜絕一些人看熱鬧的心態,也讓那些已經蠢蠢欲動的傳言消失無蹤。當然,她所表現出來的工作能力也是有目共睹,連帶一向視她為眼中釘的孫映雪,都慢慢的轉變了態度,說話也不再那麼夾槍帶劍的。
放下雜亂的思緒,杜夢穎開始專注在工作上,正當她全神貫注為丁拓整理一份明天的會議報告時,門口一男一女的談話聲,讓她停下工作。
「大律師,和您談話不是要收錢的嗎?我孫映雪既沒付錢,當然就沒有和您談話的榮幸。」
「說話別這麼尖酸刻薄,老是這樣,男人不會喜歡的。」一個男人回道,從他的話里,听得出那份促狹意味。
「喜不喜歡干你何事?」
「至少我不喜歡。」
「就算全天下的男人都死光了,我也不在乎你喜不喜歡!」
「哦?那丁拓呢?」
「你……」
「祁律師,你來了?」杜夢穎听出那個男人是祁暮雲,趕忙出來招呼,只見孫映雪氣得雙頰泛紅,眼楮發亮,一副想把祁暮雲吃下肚的模樣,倒是祁暮雲仍舊老神在在地對她笑了笑。
「好久不見,丁拓呢?」祁暮雲笑笑說道。
「他不在,你可以回去了。」孫映雪搶在杜夢穎之前回話,似乎不想讓他留下來。
「總經理一會兒就回來,你先坐一下。」杜夢穎不慍不火地說著,將祁暮雲請入丁拓的辦公室,然後走出來泡茶。
「他不喝茶,只喝熱咖啡。」孫映雪站在茶水間門口說道。
听到這話,杜夢穎詫異地回頭看她,她怎麼會知道祁暮雲不喝茶只喝熱咖啡?
驚覺自己失言的孫映雪撇撇嘴,轉身離開。杜夢穎覺得十分的不解,完全不知道這是怎麼一回事︰也許是因為以前祁暮雲常來這兒,所以她才會知道的吧!
放下茶包,她轉而取出咖啡罐,放了一湯匙在咖啡壺里煮,又弄了些熱水準備替丁拓泡茶,因為丁拓恰恰和祁暮雲相反,只喝茶,絕少喝咖啡。
端著咖啡和茶,杜夢穎走到孫映雪桌前,狐疑地看著她,孫映雪盯住咖啡,緩緩伸出二根手指頭後,便又自顧自的工作起來,這舉動更杜讓夢穎覺得莫名其妙。直到她將咖啡端給祁暮雲,見他舀了兩湯匙的女乃精,不加糖地喝起來,這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