沖喜小寡婦 第6頁

聞言,杜雙雙的心里猛地打了個突,壓根兒沒想過阮湘竟然會選擇留下來。

秦家沒要求她為月軒守節,她大可大念阿彌陀佛的改嫁去,誰真的願意為一個根本沒有肌膚之親的男人守一輩子寡?那種苦誰忍得了?難道阮湘還興匆匆地學人家做貞節烈婦不成?還是……她根本另有圖謀?

當初听媒婆說起這阮湘,又能干又是商賈世家出身,料想她定是能助秦府的商行更進一步,可現在月軒死了,她留下來若真跟秦日笙那音生勾搭上,那秦府的一切不都終將落在秦日笙那小子頭上?

不行!她絕不能讓這種事發生,更不能讓月軒丟盡了臉!

那個女人踏出秦府便罷,要改嫁自己也管不著,畢竟那是她不貞不義,可是若留在秦府跟小叔勾搭可就不同,那簡直丟盡她杜雙雙和兒子的臉!最重要的是,要是秦府的商行最後落在他倆的手上,那她苦守在秦府里幾十年為的是什麼?到時可能連她站的地方都沒有。

「她非走不可。」杜雙雙合聲道,像是在自言自語。

秦星梅卻听得一清二楚,整個人開心的偎了過去,「是啊,大娘跟我想的一樣,那女人非走不可!大娘,您給星梅出出主意。看怎麼把那個女人趕走?我真的一天也不願意再見到她。」

「要趕走一個人有的是辦法,只是……」杜雙雙頓了一下才道︰「不知道你願不願意去做而已。」

「願意、願意,只要把那個女人趕走,要我做什麼都可以。」那女人可是克死她親親大哥的女人。

杜雙雙滿意的一笑,「那好,你附耳過來……」

「三千兩也買不到這個女人的心,日笙,這一回你當真得認栽了。」方譽喝了一口酒,滿足的模了模臉上的兩撇小胡須。

秦日笙優雅的臥在床上,兩只腳高高蹺著,一只手枕在頭下,另一只手則抓著一個小酒壺把微溫的酒往嘴里灌,對好友那明顯的嘲弄之語根本無動于衷。

他秦日笙何時需要靠銀兩買女人心來著?捧著三千兩送上門是因為他心地善良,不想因為大哥根本救不活的病而造孽,拖一個無辜的姑娘活受罪,偏偏這姑娘心高氣傲,疑心病重,非得把他的一番好意曲解得一塌糊涂!

哼,越想越氣!

「喂,我在跟你說話呢!老兄。」方譽白皙的臉上因留著兩撇小胡須而顯得不那麼文弱,別有一番書生味,偏偏骨子里確確實實是個經商的精明人,連出去游山玩水也可以攢進銀子入袋。

「三千兩都入你的袋了,你還在嘟嚷什麼勁?」秦日笙懶洋洋的陣了他一口,低頭又灌了一口酒。

「嘿,別這麼心不甘情不願的,是你銀子多得沒處花,不,該說是你的銀子多得沒人要才會到我這兒的,你可別把氣出在我身上。」

「我把氣出在你身上?」秦日笙抬頭瞄了他一眼,「你哪只眼楮看到我在生氣了?」

,好端端的躺在床上也礙人眼啦?

「三只眼楮都看見啦!」

三只眼楮?

「怪物!」

「你跟我認識這麼多年,不知道我的心也長了一顆明亮照人的眼楮?」方譽嘖嘖有聲的搖頭,「真是白搭了你這個朋友。」

「人家是交朋友,你是‘搭’朋友,你當我秦某人是什麼?」

「敗家子嘍,這錢不找敗家子討,找誰去?」

秦日笙邪邪一笑,「說得好,那批貨到底是進港了沒有?」

「吱,那批鹽商個個貪心得不得了。」講到這個他就一肚子火。

「哪個商人不貪心?」沒有那澎湃的,怎成得了大事?誰像他父親秦垣,整天埋首書齋只會坐吃山空,要不是有大娘的外甥高涓守著各家商行,秦府早就是落日黃昏。

「我方譽啊。」

「嘿嘿,你能叫商人嗎?」

「我不叫商人叫什麼?」

「掛羊頭賣狗肉的奸人。」

「秦日笙!」方譽磨牙霍霍,拿這三個字當食物咬。

「你敢說不是?」秦日笙笑得一臉威脅。

「是,你以為我喜歡?不都是拜你所賜!」

「不敢當、不敢當,我可沒這個福份賜給你這個好人什麼東西。」推得一干二淨才能享萬世清修。

「這可是你說的?我叫那鹽商把貨全倒進海里。」

秦日笙眯著眸子瞧他,「我看是偷偷運到金陵吧!」

「運到金陵做什麼?」

「賣啊,笨!東西偷走,全都是你的了。」

「你把我方譽想成什麼人?」

「剛剛才說過你又忘了?不會吧!你還不過二十咧,已經犯痴呆啦?比我爹還行!」

「哼!」方譽氣呼呼的丟下酒杯,起身便走了出去。

死王八、臭王八!方譽邊走邊罵,走到門邊突地門一開,一個姑娘剛剛好跌進房。

「小菊?」秦日笙皺起了眉,「你怎麼上這來了?」

「二少爺,不好了……」小菊邊說邊喘著氣,好不容易才在方譽的攙扶之下站好身子。

「怎麼回事?家里出事了?」放下酒壺,秦日笙坐正了身子看著她。

在這里看見小菊,他實在很難有什麼好的聯想,這里可是妓院耶!她找上這里定是府里出了什麼大事,才會急慌慌地連場所也不忌諱了。

「是少夫人,她掉進朝陽湖……快要死了!」

秦日笙驀地起身走向小菊,一把抓住她的手,厲聲責問道︰「你說什麼?她怎麼會掉進朝陽湖?你是怎麼照顧人的?」

「我……我……二少爺……」小菊被他氣怒的雙眸給震傻了,怎麼也說不出話來,只能不住地落淚。

「現在還問這些干什麼呢?快回去看看她究竟怎麼樣了,有沒有事才要緊。」方譽撥開秦日笙拉著小菊的手,提醒道。

這個男人神智不清了嗎?小菊都說人要死了,他還在這里問問題?

經方譽這一點,秦日笙才發現自己竟然在做這種白痴才會做的事,氣得袖子一揮,也不等小菊,使了輕功迅速趕回秦府。

「二少爺!」小菊在後頭叫著,正要跟去,手卻被方譽給拉住,想甩也甩不開,惱得她一嗔,「方少爺,請自重。」

方譽皮皮一笑,「我不知道這兩個字怎麼寫,快,給我說清楚那個女人究竟是怎麼掉進湖里的?」

「我……真的不知道!」

「不知道?」方譽一笑,松開了手,「你既然什麼都不知道,那就等著因失職的罪名讓秦日笙把你趕出秦府,賣到翠煙樓來吧!」

「不,我不要被賣到翠煙樓。」那比把她殺了更痛苦。

「那就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秦日笙那里我會替你說情,擔保你沒事。」

「可是……我真的不能說……」

「我的好姑女乃女乃,你要真不想說就不該來這里通風報信,你以為你來這里可以神不知鬼不覺?」

來這里是為了良心,卻忘了後果。小菊心虛的垂下眼,越想越害怕,身子不住地抖著。

終于,她在方譽面前全盤說出一切……

「張大夫,我媳婦的狀況……」

「還好救得早,否則就要沒命了。」張大夫坐下來,提筆在案上寫了一張藥方子,「按這個藥方去拿藥,喝上十帖就好了。」

「蕭總管,快快派人去辦,順便送張大夫出府。」說完!秦垣正要離開,卻看見匆忙奔來的秦日笙。

「爹,阮……大嫂怎麼樣了?」

秦垣冷眼掃向他,「你很擔心?」

這一眼盡是不滿,秦日笙當然感受到了,不過他現在沒心情跟他爹杠上,他急忙趕回來為的是看房里頭的人好不好,而不是跟他爹吵架。

「人命關天,我能不擔心嗎?爹,大嫂要是在秦府里頭出了事,外頭會怎麼傳,爹該知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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