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雅情郎 第15頁

不遠處的那個人站了一會之後便上了車,引擎聲在夜晚的靜巷里顯得突兀而明顯,紀子嵩不由得抬眼望去,恰好瞧見車子開走的背影——一輛紅色嘉年華。

開這種車子的人比比皆是,但是就是不知道為什麼那部車竟讓他覺得眼熟,那貼在後車箱上的淡紫色標簽像是在什麼地方看見過……

才閃過這個念頭,眼角就瞄見前方那輛嶄新的寶藍色凱迪拉克座車的後車箱上,也同樣有著淡紫色的標簽。

「歐氏財團的企業商標。」他想起來了,嘀咕一聲,眼眸不自主地眯起,他身為編輯的強烈直覺再一次告訴他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起源于那輛剛駛離的紅色嘉年華。

就在紀子嵩低頭深思曾經在何處看過那輛車的同時,黑暗中一抹高大的影子無聲無息地靠近,一身的黑衣皮褲與臉上的冰冷像是來自地獄的死者。

「紀子嵩?」

听見有人喊自己的名字,紀子嵩很自然的抬起頭來,撞見一雙在黑夜里還閃著精光的銳利眼神。

「任之介?」他意外的看向來人,一下子便道出對方的名字。

任之介微微笑了,「好眼力,不愧是雅痞雜志社的總編輯。」

紀子嵩笑了笑,接受了他對自己的稱贊,「看來你調查過我了。」

「知己知彼、百戰百勝,一向是我在商場上求勝的不滅定律。」

「你回到香港是因為歐席亞?」內行人都知道,兩年多前任之介與香港闕氏企業繼承人的風風雨雨,也迫使這個商界奇才轉而到台灣發展,將妻子的事業經營得有聲有色,短短一年已將版圖擴展到英美法各地。

任之介笑了笑,不承認也不否認,「我想我不必要求你離開楚薇了,對吧?你已經知道她是屬于另一個男人。」

紀子嵩也學他不正面承認,反問道︰「冒昧問一句,你怎麼會出現在這里?」

若真該形影不離,任之介應該是和闕洛,而不是歐席亞。

「跟一個人來的。」

「誰?」

「他走了。」

「所以,你出現在我面前是要我別多管閑事?」

「可以這麼說。」

紀子嵩灑然一笑,將煙丟到地上用鞋尖踩熄,玩世不恭的瞅了任之介一眼,「要知道想封住一名資深編輯的口並不容易。」

「據我所知,你不是個道德論者,出個價吧。」

第七章

在自己的床上醒來,楚薇沒見到歐席亞,一股濃烈的失望情緒幾乎要淹沒了她,再低首望見自己赤果的身子與凌亂的四周,她突然不知道該如何面對激情過後的自己。

「醒了?」

就當她快要哭出來的時候,一抹溫柔的聲音傳進了耳里,她含著淚的眸子倏地抬起,望進歐席亞眼底那無盡的深情里。

「你……沒走?」她的手緊緊抓著被單,心情的轉變就在一剎那間,一會像是入了地獄,這會又像飛上天堂。

歐席亞見到她眸中閃現的淚光,了然的一笑,優雅的走向她,連被帶人的擁進懷中,「真是個愛哭鬼。」

被他取笑也無所謂,楚薇用雙手圈住他的腰,好像他是失而復得的寶物。

「我好怕……怕你離開我。」那種恐懼從見到他的那一刻起便如此深切,雖然她真的搞不懂為什麼自己對他會如此的患得患失,仿佛曾被他狠狠拋棄過似的恐懼著。

他望著她的眸中有著濃濃的歉意,但始終低著頭的她並沒有見到,她只是貪戀的霸著他,將整個人埋進他的懷里。

「我不會。」他溫柔的承諾著。

「真的?」

「真的。」他托起她帶著淚的小臉,「吃早餐了,嗯?我替我們兩個弄了三明治和荷包蛋,餓了吧?」

「你……弄三明治、荷包蛋?」楚薇訝異的看著他,也看見他身上穿著她平常用的紅色HOLLOKITTY圍裙。

「有什麼不對嗎?」歐席亞淡雅的笑著。

「你是香港歐氏財團總裁,竟然親自下廚?」她還是不敢相信他會這麼做,他總是高高在上的,不是嗎?光他家里的佣人可能就有好幾十個,他竟然跑去廚房弄三明治?

「為了你,做什麼我都願意。」他傾身在她眉間吻了一記,對她忘記他們過去的一切,不知該感到慶幸還是難過。

「我好感動,可是……」她古怪的瞅了他一眼,想笑又不敢笑出來。

「可是什麼?」

「你做的東西真的能吃嗎?」

她的眼神是亂瞧不起他的,沒辦法,叫她如何相信,一個堂堂含著金湯匙出生的富家少爺,會弄出一頓像樣的早餐呢?

對于她的嘲弄,歐席亞一點也不介意,只是拉起她,「這一點你親自嘗嘗就知道了。」

「等一下,我還沒穿衣服。」她差一點就春光外泄,縮回被他拉著的手,她緊緊的將被單抓在胸前。

「我不介意的,薇。」他的眸子輕輕地掃過那白皙渾圓且起伏不已的胸線,下月復部一下子變得緊繃。

「你不介意,我介意啊。」楚薇被他這聲薇叫得全身酥麻不已,腦海中轉的全都是昨夜的雲雨,不知不覺間便紅了容顏。

她這含羞帶怯的模樣,只要是男人都會忍不住想壓住她再要一次吧?歐席亞的眸子在瞬間變得深沉,壓抑了好久才毅然的站起身,決定稍稍遠離她,澆熄自己在瞬間被她點燃的欲火。

「我去泡咖啡。」他拍拍她的臉,柔柔的一笑轉身走到廚房。

其實,她不介意他再踫她的,事實上,應該說她很期待他再抱她一次……

想著,楚薇將臉埋進被單里,為自己這種的心態感到羞慚不已,要是他知道她的心里是這麼想的,不知道會怎麼看待她?

真是羞死人了……

歐席亞才一踏進辦公室,一向溫婉的莊雨蕎便淚如雨下的飛奔到他懷里,「席亞,你終于出現了,我好擔心啊!我打了你的手機一整夜,你都沒回我電話。」

「發生了什麼事?」他沒有推開她,反而溫柔的拍了拍她那因哭泣而顫抖的肩膀。

「憶風病了,他在半夜里突然大哭特哭,燒得好厲害,我緊張死了,想找你又找不著,我……」

歐席亞皺起眉打斷她,「現在呢?他在哪里?退燒了嗎?」

「我請司機載我帶憶風去醫院掛急診,醫生說他差一點就染上肺炎,在加護病房觀察到早上才被推出來。」

「他在醫院里?」

點點頭,莊雨蕎自責不已,「對不起,都是我的錯,我應該更小心的,否則他也不會染上風寒,我……」

「別說這麼多了,我去醫院看看他。」

「我也去,席亞。」她怯生生的拉住他,「我可以去嗎?你不會生氣不讓我跟吧?」

「你在說什麼傻話?你是他母親,高興什麼時候去看他就去看他,不需要任何人的允許。」他給了她一個溫柔且包容的笑容,伸出手拉住她的柔荑便往外頭走去。

他並不怪她,怪的是自己,將手機關機了一整夜,為的就是不想讓任何人打擾到他跟楚薇的相聚,然而,他卻自私的忘了憶風,忘了他每天晚上都會吵著要自己說故事,要他抱他……老天,他真該死!

如果,他當真因為兒女私情而讓憶風有什麼差池,他一定不會原諒自己。

兩只胖嘟嘟的小手緊緊的纏在歐席亞的脖子上,近似他縮小版的眉眼飛揚的笑著,似乎在告訴每個人,可以每天見到父親是他小小心靈里最快樂的事。

「爹地,風風不要再打針針,打針針好可怕。」歐憶風指著手上紅色的針孔,想起連續打了幾天的針就覺得余悸猶存,纏在歐席亞頸項間的手更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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