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能有多堅強呢?一次、兩次的失落可以重新再來,無盡的心碎卻絕無法再拼湊起來,不是嗎?
她不要自己那麼無助脆弱的倒下。
「我沒有騙你,我愛你,絕不再放開你。」他輕巧的移身,離開她的身體,轉而將哭泣無助的她擁進懷中。
「你做不到的。」
「我可以,相信我,我要你當我的新娘。」
「不……」楚薇將他用力推開,不敢相信的看著他,「你不是認真的,我知道你不是……」
「我是,我早該這麼做了。」歐席亞溫柔的望著她,眸中有著堅定不移的意念。
「不,你有妻子有小孩,你不能……」她拼命搖著頭,不想自己成為別人婚姻的劊子手,但又希望他是認真的,可以給她一輩子的愛,在她需要他的時候他都在身邊,而不是在別的女人和孩子的家里。
「雨蕎是我大哥的未婚妻,憶風是雨蕎和我大哥的小孩。」
「嗄?」她震驚不已的望住他。
「五年前的一場車禍奪走了我大哥的生命,但卻留下一個遺月復子,為了讓小孩姓歐,也為了給他一個完整的家庭,所以我娶了莊雨蕎,我們只有在法律上是夫妻,卻沒有夫妻之實。」說到這里,他若有所思的看她一眼,笑了笑,「所以我私底下有個女人,就是你那天在飯店看到的那個坦娜。」
說到那天,楚薇的臉一紅,下意識地避開他帶笑的眼眸。
「很好啊,她美得不可方物,只要是男人都會喜歡。」她口氣酸溜溜地道。
「她只跟我上床,卻不跟我談情說愛。」
「這樣不是更好,省得麻煩。」瞧他說起那個坦娜的樣子,又是笑又是憐的,楚薇的心不由得一陣酸苦。
「傻女孩。」歐席亞終是忍不住的捧住她蒼白不已的小臉,不想再故意氣她,「我是要告訴你——我不是個風流的男人,這輩子我只愛一個女人,那個女人就是你。」
她淚汪汪的望著他,「騙人的……」
「是真的。」
「騙人!」
「我可以對天發誓,如果我歐席亞今天說的話是謊話,那我走出去就被車子給……」
「住口!」楚薇慌忙的捂住他的唇,不讓他再繼續胡說八道下去。
「你相信我了?」
緩緩地,她點了點頭,「不過,我不希望你為了我離婚,小孩還小,他需要你這個父親,而我……可以不計名份的跟著你,我真的不在乎,只要你愛我,是真心真意的就夠了。」
她看過那個小孩,很可愛,長得跟他很像,在醫院門外面對蜂擁而上的媒體記者,他也只是睜著可愛的圓眼楮望著他們,挺有貴族的氣度,而莊雨蕎……她曾經很嫉妒她,現在不會了,反而覺得她可憐,因為她失去了所愛,而歐席亞又不愛她。
歐席亞笑了,如果是以前的自己听到她這樣說,一定高興得闔不攏嘴,會夸她懂事、識大體,但是五年前的她不會這麼說,而他當時也是一徑的希望,她可以明白他的苦衷與難處。
現在,她說了他五年前想听的話,他卻只覺得不忍與心疼。
「以前我錯了,總以為這樣對他們母子而言是最好的,卻忘了雨蕎還年輕,她應該去找尋她的幸福,她沒有義務為了一個小孩而犧牲一輩子,我不愛她,無法真心的當她是妻子,所以我應該放她走,你明白嗎?而憶風,我希望自己永遠是他爸爸,可以嗎?」
不知道自己應該說什麼,楚薇只是點頭,不斷的點頭,為自己竟然可以得到的幸福而雀躍著,她的心被幸福漲得滿滿的,都快要溢了出來,她驀地撲進他懷中抱著他。
「我覺得自己好幸福。」她甜甜地笑著,一邊還流著淚。
「幸福的女人不該流淚的,愛哭鬼。」
「你為什麼老說我愛哭?我真的很愛哭嗎?」她嘟起小嘴,不依的抬起頭來看著他。
「是啊,你以前很愛哭的。」
「以前?」她不解,狐疑的望住他。「我們以前認識嗎?」
歐席亞淡笑不語,不對自己不小心說出口的話多作解釋,過去的事她既然都忘了,他也不想再提起。
人,重要的是活在當下,而不是過去,不是嗎?
他愛她,以前是,現在是,未來也是,她想不想得起來並不是太重要,重要的是此刻的她愛他,而不是別人。
「你忘了我說過我們上輩子可能認識?那個時候你就是個愛哭鬼。」
「胡說八道……」她用手捶他,笑得一臉紅暈。
他抓住她的小手拉到唇邊吻著,溫柔在他的眼角與唇角間蕩漾,「給我一點時間處理,然後,我要你答應當我的新娘。」
當他的新娘……多麼美的夢呵!
她柔柔的望著他,有點不相信自己即將可以得到幸福。
「你知道嗎?我老是做一個夢,夢里的那個男人也要我當他的新娘。」
歐席亞眸光一閃,有些激動在他的眼神中流轉,「你夢里的那個男人是誰呢?是不是比我更好?」
楚薇笑了,有點害羞的瞅了他一眼,甜甜地說︰「我不知道他是誰,所以不知道他是不是比你更好,不過,那只是個夢,我還是比較喜歡真實一點的東西,再說……你對我而言,其實比夢里的那個人更遙不可及。」
歐席亞伸手將她攬緊,對她的憐惜更甚,嘆道︰「我一直都在你身邊,從來不曾真正走遠過,你該知道的。」
「你又在說渾話了,當真以為我們兩個上輩子就相識?」枕在他胸前,她恬靜的笑著。
其實,就算是渾話,她也喜歡,因為他是她所愛的男人,也許一輩子她就只會愛他這個男人。
大廈林立間的一個小鮑園里,一名男子和一名女子一坐一站在角落抽著煙,雖然一直沒有說話,可是氣氛卻僵硬得似乎隨時會爆開。
「你當真不幫我?」男子煩躁的將煙蒂丟到地上,爬梳了一下擦了發油的頭發,目光轉向一直無言的女子。
女子穿著一身黑衣黑褲,長長的發技在肩上,雖稱不上美麗,但是別有一番特別的風情,一種屬于黑道大哥情婦的味道。
「我不是不幫,而是不能再插手,任之介不是好招惹的,他已經找上頭子,知道是我干的,而你……」女子冷冷一笑,「也一定已經在他的掌握之中,輕舉妄動的結果只有死路一條,我勸你還是早早離開香港,免得被人反將一軍,落得什麼都沒有的下場。」
男子冷哼一聲,「你們家頭子就只有這丁點能耐,區區一個任之介就對付不了?真不知道他是怎麼在道上混的!」
女子的厲眼掃向他,半是嘲弄半是警告道︰「你說話最好小心一點,免得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男子看她一眼,又點上一根煙,「我不甘心,策劃了這麼久,我等得頭發都快白了,就差那麼一步……我真的不甘心!」
「真的該不甘心的人應該是莊雨蕎,她獨守空閨這麼多年卻還是無法得到歐席亞的心,而你只是貪,否則憑你現在在歐氏財團的位置根本就不必多此一舉。」
「一時的得意保不了一世,只有雨蕎坐穩歐夫人的寶座,我的地位才可以穩固不搖。」這不就是他這麼多年來汲汲營營所要的?偏偏,楚薇那個女人老要出來攪局,壞了他一盤棋。
「話雖沒錯,不過事已至此,保命要緊,你要離開香港我可以替你安排妥當,其他的,很抱歉,我真的幫不了你。」
「你真的那麼怕那個任之介?」
「他的能力與勢力可以讓我整個幫滅亡,你,不值得我拿我那頭子的版圖和一幫子的命來犧牲吧?」女子勾了勾媚眼,姿態優雅的站起身,「我走了,要怎麼做你自己想清楚,愈快愈好,否則只怕就算我想幫你出境,你也走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