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命令?"
"是命令。"
"是命令我便不得不去。"洛允澤回眸冷笑,淡淡提醒道:"只不過,我想不久之後你一定會後悔這麼做。"
"我為何要後悔?皇阿瑪早就想剿滅天地會,這是一個機會,皇阿瑪會因此更加賞識我,我為何要後悔?"
賞識?弘月從小到大避這個賞識唯恐不及,現在告訴自己他是為了他的皇阿瑪?見鬼的!
"然後呢?你想登上皇位受萬民擁戴?"洛允澤冷哼-聲。
如果弘月真心要那個皇位,放眼望去眾多里子之中才略智謀絕沒有一個比得上他,偏偏他不喜歡為了爭名奪利弄得你死我活,風花雪月的生活之于他才是人間仙境,這一點,豈是身為他的知交所不明白的?
江水蓉啊江水蓉,果真是紅顏禍水!弘月為了她,竟可以在短短的時間之內改了性、失了魂;洛允澤想著不禁搖頭。
弘月戳破心事,微微變了臉,"我說過這不關你的事。"
"如果你之後所招來的殺身之禍也不干我的事,那你就可以這麼說。弘月,她畢竟只是一個女人,你又何苦呢?"
"那你把香兒讓給我。"
洛允澤倏地變臉,"你說什麼?"
"只不過是個女人,你又何必因此而犯上呢?"弘月冷笑的回了一句。
"這不一樣。"
弘月挑高眉,"哪里不一樣?"
"我愛香兒,會愛一輩子。你對江水蓉只不過一時新鮮,犯不著為了圖個新鮮而將自己推入險境。"
"我也愛蓉兒。"
"你的愛太廉價了,六阿哥,你對多少女人說過這個字?你懷中又抱過多少女人?哪一個不是你當時所愛呢?就算你是真的對她特別心動,但江水蓉既是天地會的人,你跟她本就不可能。"洛允澤一針見血的說。
"只要我想要的,沒有不可能這三個字。"他下了決心非要將她留在身邊不可,管她愛他不愛,他都要她。
洛允澤頗有深意的望著他,很少看到弘月眼中有這樣的堅持,上回是在他十二歲的時侯吧?那時他像是看透人世的智者,宣告自己要月兌離皇家的爭權奪利,過自己想要過的生活。
如今,弘月二十五歲,他眼中再次有了堅持,不是為自己,而是為了一個女人,可以想見江水蓉在他心中必有其十分特殊的地位,只是,他知道嗎?
"你確定要我帶人去剿了天地會?"
"沒錯,不過,盡可能不要殺人,我的目的只是毀了白家堡。"弘月交代著心里的打算。
"你是不讓江水蓉跟耿少亞成親吧?毀了今天的婚禮才是你叫我帶人去的最主要目的。"
"隨你怎麼說。"
洛允澤挑眉看著他,"毀了白家堡,她會恨你的。"
弘月揚手揮了揮,不耐的道:"我不這麼做,弘晝遲早還是會找上他們,到時死的人就更多了。"
"我知道了。"洛允澤點點頭。
"不要傷了蓉兒,我要的是毫發無傷的她。"
"我盡量,你也知道耿少亞的功夫在你我之上。"
"我會親自帶她回來,你只要注意自己的劍不要不小心掃到她就行了。"弘月微揚著嘴角冷言冷語。
他又不是第一天認識洛允澤,必要的時候,洛允澤會殺了危害他安全的人,當然也包括他所愛的女人。
洛允澤聞言微微一楞,心虛的一笑,"你多慮了,六阿哥。"
***
白家雖的大廳里高朋滿座,紅色燈籠高高掛,一片喜氣洋洋,在眾人的期盼下,新郎牽著新娘的手出現了,紅色喜帕下的新娘子興垂得低低地,新郎的臉上則難得的帶著一絲笑容。
"恭喜少爺小姐啊!"白家堡的家丁們開心得眼淚都快流出來。
"謝謝大家。"耿少亞微笑著,牽著新娘到師父的牌位面前站定。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主持婚禮的人正要喊出夫妻交拜之時,門外突然竄進一批衙役,將整個大廳包圍住。
眾人面面相覷,一片喜氣頓時化為烏有。
"不知白家堡有何得罪官府之處?"耿少亞眸光一凜,定定的瞅著帶頭的洛允澤。
洛允澤回視他,"據傳這里是天地會總部,我特地帶人來好好查查。'
"我們白家堡正在辦喜事,耍查要辦也得等婚禮完成之後。"
"恐怕不成,天地會眾人乃朝廷極欲拿下的重犯,豈有放虎歸山的道理。"
"無憑無據,豈能隨便听信傳言便來白家堡挑釁?"耿少亞寒著臉沉聲道,胸臆間隱隱蕩著怒氣。
"耿少亞,你是明白人,又何需我多說?我既然能找上白家堡,必然有線索在手,勸你為大局設想,免得徒增殺戮。"洛允澤若有所指的看了新娘子一眼,淡笑著。
"我不會把她交出去。"
"那好。"洛允澤冷笑一聲,喝令,"來人!"
"屬下听命。"
"封了白家堡,將這些人全帶回去,抗命者殺無赦!"
"遵命!"
一時之間,喜氣的婚禮會揚混亂一片,刀槍交錯聲與婦孺書生低嘆哀號聲四起,洛允澤出手安將白家堡高掛的匾額打下,卻對上耿少亞的接連攻擊,招招凌厲非常。
爆采丹見新娘動也不動的站在當下,心緒一動,飛身上前出手便在她胸口點了兩下。
穴道一解,江水蓉"啪"的一蘆摘下喜帕,面容一陣慘白,"宮姊姊?"
"快走吧!他們似乎是來抓你的。"
"我不走!"江水蓉柳眉一挑,拔出身旁一人的劍便往眾衙役飛身而去,俐落的刀光起落間已撂倒數名,可惜衙役似乎愈來愈多,她根本教不了幾個白家堡的人。
"小姐小心!"
就在江水蓉悲憤交加怔忡間,身後露了個空門,差一點就砍傷,不過她避開了,前來相救的聰伯卻硬生生吃了對言一刀,氣得她劍一揚便朝那人揮去,當場見了血。
"聰伯!你有沒有怎麼樣?"江水蓉急忙沖上前詢問。
"我沒事,小姐,你快走吧!他們人多勢眾,就算你和少爺的武功再厲害也打不過這許多人的,你快走,到時再想辦法救我們就行了,快啊!"聰伯用手捂住血流不止的傷口,氣息虛弱的道。
"不,我不可以把你丟在這里。"
"听話。"轉眼間耿少亞已近身,在她耳邊低聲說:"他們是為你而來,你快走!"
"師兄……"
"你不走只會連累我們而已,聰伯我會帶他走,你快走!"
江水蓉不大情願的點點頭,腳尖點地一躍翻過牆面便離開白家堡。
"好輕功。"弘月在門外守候已久,見她一躍出白家堡,出手便向她襲去。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她的眼晴里有著濃濃的不解與迷惑,連避了他幾招,也沒急著逃離,她一定要弄明白他為什麼要這麼對白家堡。
"你敢逃離我就該有承受這種結果的準備。"弘月冷笑一聲,趁她怔愣間使出手擒住她的手臂將她拉進懷里。
"因為我,所以你派兵攻打白家堡?"江水蓉的眸中有著驚愕與悔意,她怎麼會以為弘月跟那些滿清人不同呢?他們歧視漢人,視漢人的性命如草芥,以自己的喜怒哀樂判定漢人的一生。
"你沒有這麼偉大!攻打白家堡只是遲早的事而已,我只是讓它提早發生。"他一點也不想承認她在他心目中的地位。
江水蓉瞪視著他,突然不知該怎麼面對他,心上有一個角落隱隱痛著,卻也不願意承認自己內心的失落。
"我知逍自己在你心目中一文不值,所以我嫁給師兄,這樣的結局你一定很高興。"昨夜的柔情如夢,當夢醒了,一切如煙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