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喜歡朕,會讓你早死?」月帝的臉色非但不見好轉,反有加劇的傾向。
「臣……失言。」完了、完了,講太快也太誠實了,蘭飛扼腕,她干麼見到月帝就亂了陣腳,真是有負她遇事冷靜的英明。
「蘭飛。」
「是!」她忙端正回應。
「你起身吧,有些事,朕得告訴你,省得你對朕的懷疑越來越重。」月帝走到窗前,看著天際,有些沈吟。
蘭飛起身,心中暗忖︰月帝真隱瞞了些什麼嗎?
「你應該猜到了,老祭司寢室中的聖印是朕下的,老祭司早就在一年前為保護朕的父王、母後而離開銀月古都。」
「為何要如此?」
「不想讓躲在暗處的宵小有可乘之機。」
蘭飛不解。「可是老月帝縱然卸下四大聖君之職,言靈、結界的力量依然存在,自保應不成問題,何苦這麼大費周章?」
「不。」窗前的月帝幽幽道︰「朕的父王靈力早被吸盡。」
「老月帝靈力全失!」震撼的答案,讓蘭飛愣在當場。
「這就是為什麼朕會提早繼位的原因。」
「究竟是誰能……」月帝一職縱然無對戰法力,言靈之力卻也足堪是另一種反擊法力,這樣的人靈力多屬深厚,因此要吸盡月帝的靈力簡直令人匪夷所思。
「不是人為,而是為了封閉妖魔界的門而喪盡。」那扇能吸人靈力的妖魔之門。
封閉!「難道妖魔之門開啟過?」
「就在一年前。」月帝看著她,神情犀凜。「就是冬之聖使到銀月古都時。」
紫瞳愕張。「月帝早就知道冬來過銀月古都……」
月帝搖頭。「別誤會,事情發生時朕並不在銀月古都,趕回來時,父王已經倒下,連老祭司當時都因閉關而不清楚事情經過,只知道光城聖院來了人,請求我父王開啟妖魔之門,結果情況失控,導致父王靈力盡失。」
「難道老月帝什麼都沒說?」才會讓這件事像團迷霧般。
藍瞳睨了她一眼,淡然道︰「被吸盡靈力後的父王差點連命都沒有,失去意識的他直到日前才清醒。」
蘭飛啞口,可以理解為何月帝會對光城聖院存有不滿了。
「月帝與老祭司的不合,也是為了掩護老月帝靈力盡失的事。」怕有敵人潛伏,所以轉移焦點。
「不,朕與老祭司在行事看法上磨擦是存在的,但是,朕從沒懷疑過老祭司的忠心,所以才會與他老人家將計就計,共擬這條明著提早繼位,實際是保護父王的方法,因為不知道當時在銀月古都內是否還有其他妖魔。」
蘭飛神情也不禁凝重起來。「光城聖院來的人……真會是冬?」
「若非有重要原因,父王絕不可能開啟妖魔之門,既然青珀和冬失蹤,朕幾乎可以確定青珀已被帶到魔界。」
她一震。「那麼冬……要求開啟妖魔界之門……是……要到妖魔界去,這……」看向月帝,懇求之意甚明。
「為了冬,你連妖魔界也要去?」
「是,請月帝至少開啟第一扇門,讓臣確定冬的下落。」畢竟這些全是臆測,她有必要實際確定。
「為了冬,你當真什麼都不顧!」月帝怒道。「不顧危險、不要性命,也一定要見到他?」
「是!」蘭飛昂然迎視他,絕然道。「臣說過,冬對臣而言與生命同重,就算付出性命,我也一定要找到冬!」
「你……很好,一輩子都別想朕開啟妖魔之門,讓你見到冬。」
「就算你是四大聖君,也不該如此感情用事,銀月古都的月帝!」見他要離開,蘭飛氣到豁出去。
「朕感情用事!你能了解為什麼嗎?」
太好了,既然承認,也不用客氣了。「人盡皆知,你不喜歡女子擔任重任,對擔任春之聖使的我,更從沒瞧得起過!」蘭飛怒然指著他。「連這種事都能拿來任性,就算你是月帝,我也要說你不過是個十九歲的幼稚少鉅——」
「大膽!」月帝開口狂叱,猛然伸手扼住她的頸子,令蘭飛來不及反應,便被壓到牆上。
好大的力量!蘭飛駭睜著瞳孔,以為月帝文弱縴細,沒想到他實際力量這麼大,說蠻力都不為過!
「你想知道朕是不是討厭你嗎,春之聖使。」他眉宇揚起,話像從齒縫中出來。
「你……」雖然開口,聲音卻與平時听到的言靈之音有些不同,更顯男性之氣勢。
「朕並不是一開口就是『言靈』,而是『言靈』練久了,不覺得有親自動口的必要,你是第一個叫我破例的……飛飛。」他忽而親昵喚著她的小名。
「你、你想怎麼樣?」好怪異的眼神,笑得又邪又亮。
「你該知道朕為你療傷時所發生的事吧!」他將她的雙手,扣在她身後的腰際上,攬近她。
原、原來是要報復她的無禮冒犯。
「沒什麼記憶!」蘭飛掙扭著雙手,卻悲慘的發現自己雙手的力量都比不過他單手的力量。
「這真是太令朕傷心了,難得你第一次這麼主動示好。」他俯下的唇刷過她。
一陣電流般的感覺由唇上漾開,還來不及意識到什麼,熱氣再度來到她唇上,低喃︰「朕就幫你恢復當天記憶。」
掠奪的唇一覆上,便激烈的吻住她,被噙入對方口中的唇舌,纏吮得令蘭飛幾乎喘不過氣。
「住……」在初時的愕然後,蘭飛用力別開頭,卻被人抓住下顎,鐵箍般的雙臂把她定住般,唇內狂野的交纏。
「知道朕為什麼只對你感情用事了嗎?」終於稍離的唇,猶在她唇瓣上流連輕咬,柔聲道。「飛飛,我叫天御,希望你以後單獨面對朕時能喚這個名字。」
蘭飛張眼啟唇,一片恍恍惚惚的模樣,這種暴風雨似的突來感情顯然嚇傻她。
「飛飛……」月帝綻出笑容,喚著她的名,只覺得她可愛得令他想一再造訪她美麗的紅唇。
最後,月帝在她額上印下一吻後離去,獨留蘭飛僵立當場。
不知過了多久,她伸手模模自己的唇,那被嘗透的紅唇,曾經讓她以為對方是不是饑餓到要把自己的唇舌吃掉,確定沒事後,蘭飛下意識的模身旁的小木桌,桌上放了一大瓶水和杯子,握到水杯後,倒滿一杯,拿到頭頂,當頭淋下!
茶水濕了她滿頭、滿身,涼意的哆嗦頓時讓她清醒不少。
「我一直以為,月帝堅持要我留在銀月古都,一定是有更狠的要我好看,沒想到……沒想到……」
她深吸口氣,又倒了一杯水,再澆下第二杯。
「他、他竟然對我有意思……」想到剛剛的吻,熱氣竄起,心跳急遽。
呼,第三杯淋下來時,她的呼吸規律不少。
「冷靜、冷靜點,這搞不好是那個陰險君王的新招,讓我誤會,然後在眾人面前笑我自作多情……對,一定是如此……」那種人一定是這樣。
「可是——」
飛飛,我叫天御,希望你以後單獨面對朕時能喚這個名字……
「如果玩假的,他也太……」想起那深深濃濃的一吻,獨佔之欲甚強,所以是……真的!
現在她知道,為什麼大家的眼神都明示暗示的告訴她,月帝不是討厭她,而是她遲鈍的沒發覺月帝的感情,才會讓他處處找碴!
月帝喜歡她!月帝喜歡她!性情古怪別扭、她避之唯恐不及的月帝喜歡她!
「飛飛——你干什麼?」一進門的廉貞就見前方的人整個把茶壺倒扣在頭上,連忙跑過去搶下來。「你的傷才剛好,就想再加重呀!」
被搶走茶壺的蘭飛,只是茫然的望向遠方,蠕動著唇,一副呆愣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