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效于飛 第23頁

「龍君行!」雲天驕不願相信。「這樁爛婚事,龍君行也參在其中,居然就這樣把我送到采花婬魔手中,好呀,龍君行,我還以為你是朋友呢,居然也是幕後策劃之一,你們都給我記住!」她切磨著齒。

「天驕。」陸丹風執起她的雙手,深情一笑,虛心求教。「爛婚事和采花婬魔是指什麼?」

雲天驕也展露同情的笑容,學大伯公一喚︰「小風子,好可憐喔,你一定都不照鏡子對不對,听話,等一下去照照,你會覺得采花婬魔簡直是以你為寫照的詞!」

「真的!那爛婚事是指花被采下,就活不了,只能爛掉,所以是樁爛婚事,對不對?」

「小風子,你好有天分、好聰明喔!」她贊許地笑,隨即一喝。「那還不給本姑娘放手!」

「天驕!」他更握緊她的手。「你一定對昨天那票堂兄弟的話當真了對不對,那是開玩笑,我是清白的——我沒有——」還沒來得及動作,粗啞的嗓音就高亢的傳來。

「哎喲喲,小倆口甜蜜的跑到尸體旁來打情罵俏啦,真有興致呀,羨煞我老婆子了,不過先讓人家和尚念經做完法事再繼續吧!」鬼婆姥三姑又是拄著拐杖笑得很曖昧走進,身後跟著一群廟中僧侶。

听到這破鑼聲,陸丹風幾乎想拔腿就跑!

第八章

「在邊城古渡口,慘遭橫死的,與中原無異,多半也是做一場法事,只差這里的民情更慎重,作法誦經定要七天七夜才敢下葬。」萬佛寺的老和尚在前頭領路,順便介紹寺內環境。

「難怪我們還能看到尸體!」雲天驕還奇怪著,以縣老爺的膽小怕事,不可能為了辦案之需而未把尸體下葬,原來是禮俗關系。

一行人在萬佛寺的後園中,經過一道又一道的回廊,入眼皆是幽靜與秋意,听著水流聲,來到一處曲徑上,清風伴著落葉,悠揚的佛經唱誦聲,讓漫步其中的人,都感到心曠神怡。

「這風吹得真舒服!」雲天驕伸展著雙臂。

「前面才棒呢,阿驕姑娘。」小朱八慫恿的拉著她。

「你都逛過啦?」

「剛剛你們在驗尸時,三姑說小孩子不準進去,我只好無聊得四處晃晃。」

「嗯,幸好你沒進去,否則嚇死你!」面對死狀詭異的尸體,連那群衙差都快快告辭走人,朱八再怎麼勇敢,畢竟還是小孩子。

「我才不怕呢,跟在主子身邊時,我幫過好多忙,尸體也看過不少!」朱八得意洋洋地道。

「哎喔,小孩子看那麼多尸體不怕長不大呀,你家主子這一點可真是做錯啦!」三姑搖著那老邁的頭。

「主子才沒錯呢,他是相信我有這個能力!」朱八不服氣。

「搞不好你家主子早後悔啦,就你這小表頭在這跳腳。俊臉小伙子,倒是說說話呀,沒听你的聲,還真叫我老婆子寂寞呢。」三姑拋個自認嬌媚的眸波給陸丹風。

先听到一陣抽搐的呼吸聲後,陸丹風已能壓下那反胃的感覺。「鬼老太婆,你一定得這麼走路嗎?」他揉著糾結的眉。

「怎麼走路?」

「別靠在我身上!」陸丹風用力抽出被她抱住的手臂。

「少年人,別這麼無情嘛,都不曉得要好好安慰我這受到驚嚇的老弱女子!」三姑又把那肥胖的身軀捱靠在他身邊,傾力演出小鳥依人。

「你是受到驚嚇的老弱女子!」陸丹風模模右上額的一道傷口,冷聲道︰「我看你是第二代鬼妖,剝臉鬼婆吧!」

「哎呀,是不是傷口疼了,三姑幫你治治。」一張突然放大在陸丹風眼前的老臉,手指沾沾口水,好心的就要往陸丹風臉上涂去。

「別過來!」陸丹風連連退了幾大步,鎮定心神後,力持快要迸出的脾氣。「鬼老太婆,離本上人遠一點,免得你造成更多的傷害。」

不是他要這麼刻薄,容不了三姑,而是光想起方才這鬼老太婆干的好事,他就虛火、肝火、怒火,三火齊冒!

「嘖嘖,傷細、痕淺、血不多,這皮剝得可真俐落呀,行家、行家!」三姑一進僻室,瞧見那兩具沒臉的尸體,雙眼發亮,俯身看個老半天,幾乎快與那尸體鼻眼相對地貼上。

她那原就斑駁可怕的臉,與無臉的死尸湊在一起,看得室內眾人都情不自禁地毛骨悚然起來。

「行家?」雲天驕不解。

「這剝臉者一定懂易容術,看看這傷口,還留著為剝臉而特別調配的藥呢。」三姑長長的指甲輕刮起一些淡青的藥物。

「那是……松香!」陸丹風皺眉,由于五妹白瓊露精于醫術之故,他多多少少認得一些藥物,但細聞那味,卻又不全然是。

「剝皮得用玄錫(即水銀),玄錫是一種水液重物,由傷口灌入能使皮肉分離,這不稀奇,但是以松香調配藥物,這就是易容者會用的,因為這樣的一張臉不但能保存的好,還能栩栩如生。」

「既是跟易容有關,就該叫那個只會躲在轎子里,到了陸家莊還成天窩在房里的家伙滾出來!」啐,他受夠這個陰陽小子了,一路上神神秘秘地坐在轎子里,半天吐沒幾句話,就是開口也一副帶刺樣,死小子還以為自己在進行什麼神秘偉大的任務,真令人不爽!

「你老計較那轎子里的人干什麼!三姑江湖經驗多,搞不好能告訴我們更多線索呢!」雲天驕有時真受不了他與修羅之間的較勁。

「這是當然,我老婆子,閱歷多、見識廣,想我當年容貌好、見識高,有多少英雄都——」

「鬼老太婆,你確定凶手一定會易容術?」陸丹風打斷,他很明白,只要上了年紀的,說事情從不提重點,回憶當年就很猛。

三姑忽沖著他笑得很詭異!「你知道嗎……」

「拜托!別邊說邊笑就突然飄過來,你這張臉不適合猛然出現!」簡直傷眼還損胃口,陸丹風舉臂擋住那張想要湊上的鬼婆大臉。

「喲,呵呵……小伙子你不是都很喜歡美女靠近你,怎麼現在害羞呀!」三姑掩著小嘴,不理陸丹風那一副全身不自在的痙攣,再貼近他問︰「那你倒是告訴我這老太婆,無臉鬼妖為什麼要剝人臉?」哦,她最喜歡靠靠美男子,感受一下熱力再觀賞對方那驚慌失措的美色,人生一大樂!

「首先給本上人滾開點!」陸丹風直接一掌推開那有礙觀瞻的臉,不想再有敬老的精神。「既然叫無臉鬼妖,又確定對方會易容術,答案跟我心中想的已八九不離十了!」

「你心中有答案了!」雲天驕問。

「早先在查驗尸體,我就猜到,再加上這位……老前輩的確定,讓我想起……」看到又朝他送個眼波的三姑,陸丹風干脆轉身背對那可怕的噩夢之源。

三十多年前中原武林上也曾出現這樣的案子,當時受害者全為知名人士,凶手武功高深更擅于易容,當時官府及各大門派的人都曾聯手追緝,卻沒能捉到,對方甚至不需用到武功,因為大家都不敢確定站在身邊的人,是不是凶手所化,搞得當時人心惶惶,誰也不敢信任誰。」

「你說的……是夜梟金蟬子!」雲天驕回憶長輩曾提過的武林往事。「听說此人相當聰明狡猾,練就一種倒行功,是一門極端的武功,練者笑聲如梟,身法詭魅,雖然厲害,卻因長久氣血逆行,而心性大變。」

「是有這種說法。」陸丹風思忖道。「只是大家不確定,金蟬子究竟是練武導致走火入魔,而讓他心性劇變的去剝人臉皮,或者是他本身精于易容而把剝臉當作最高的杰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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