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沒有這回事。」冷爾謙也坐了下來,替冷子杰,也替自己倒了一杯熱茶,「大哥請用。」
「小弟的事你打算怎麼做?」
「我要殺了井藤龍日!」冷爾謙想也不想便月兌口而出,端起茶杯就口,掩飾眸中的怒意蒸騰。
「我知道你很生氣,不過打打殺殺的事不是我們現在的冷氏財團該做的事,你知道我一向不願意如此。」冷子杰若有所思的看了冷爾謙一眼,「展小姐答應了你的求婚,你也是快當爸爸和新郎官的人了,做事應該多為自己留一點後路,也算是為你未來的兒子積德。」
提到了展馥璋及他那未出世的兒子,冷爾謙的眸子放柔了,怒不可遏的心也緩和了些許,不過,這一次不是他犯人而是人犯他,日本黑幫鬼子大刺刺的進入他們的勢力,還堂而皇之的動起他們的人,他如何能放過井藤龍日?
「我要去把少樺弄出來,就是今天晚上。」冷爾謙再怎麼不欣賞這個花心小弟,也無法容忍別人動他。
「好,我跟你一起去。」
「大哥?」冷爾謙沒想到會听到一向沉穩內斂的大哥有這樣的回答與反應,一時之間有點愕然。
「怎麼?你怕我拖累你?」冷子杰淡淡一笑。
「當然不是!」冷爾謙有點氣悶的看著他。
「開玩笑的。」冷子杰拍拍他的肩頭,笑了笑,「不過這件事你可得替我保密,今晚的行蹤只有我們兩個人知道,若讓君薇知道了一定會擔心得睡不著覺。」
「還有我呢,這麼好玩的事怎麼可以缺了我?」唐逸不知何時走近,一身的夜行裝明白的寫著他是有備而來。
「看來冷家的防盜系統出了問題,你是怎麼混進來的?」冷爾謙沒好氣的瞪著眼前這個男人,要不是之前因唐逸的朋友才救了展馥璋一命而欠他個人情,此刻,自己一定會拿把槍直接把他轟出大門。
「爾謙!」冷子杰輕斥一聲。
「沒關系,沒人和我拌嘴我還覺得無聊呢!」唐逸冷冽如冰的眼神帶著戲謔與挑釁,冷爾謙看自己不順眼就像自己看他不順眼是一樣的,要不是他勉強算得上是自己的兄弟,自己定會因為他那樣傷了君薇而索性把他丟到大海里喂鯊魚。
冷爾謙輕哼一聲,逕自低下頭喝茶,礙著大哥的面子,他也不好再說什麼。何況,唐逸也勉強說得上是他未來老婆的救命恩人,雖然他非常不願意欠唐逸這個人情,但事實已經發生,他再怎麼不願意也是無濟于事。
「你知道少樺出事了?」冷子杰不得不佩服唐逸的消息如此靈通。
「你忘了我們那個地下警政署?他們沒事就喜歡到處搜集情報,井藤龍日那尾日本大魚跑到香港來了,他們怎麼可能會放過他?早二十四小時前就盯著他了,不過他也不是盞省油的燈,早一步發現了他們的蹤跡,派殺手找上他們,所以他們要回頭出手救少樺已經遲了一步。」說完唐逸拿起冷子杰桌前的茶一口飲盡,「一路趕來怕你們先跑了,可渴死我了!」
擺明著挑釁,卻說得那麼理所當然,冷爾謙瞪向他,在大哥冷子杰「關愛」的目光逼視下,不得已只好充當下人替他倒了一杯茶。
「小心燙!唐公子。」冷爾謙說得咬牙切齒,見唐逸臉上那副得意神色,就有一股忍不住想扒下他皮的沖動。
「謝謝。」唐逸冷然的眸光中帶著絲許快意,看來他回冷家認祖歸宗是對的,可以無時無刻整整冷家兄弟,氣氣他的爺爺爸爸,也是目前生活中一件還算快活的事。
「喝完茶可以動身了吧?」冷爾謙冷眼瞧他。
「不用急,再等等。」唐逸喝完茶,好整以暇的坐了下來。
「等?等什麼?」冷爾謙不耐的挑眉。
唐逸輕扯了扯嘴角,笑道︰「等藥效發作。」
第五章
紀家的大廳一直到午夜十二點都還燈火通明,從二樓的窗口望過去,仔細一點看的話會發現紀家的四周都布滿重兵,卻像特種部隊般的將行跡隱藏得很好,所以並不會引來外界太多的揣測與不安。
要不是紀湘親自走了一趟地下室,就連她這個紀氏千金都會被蒙在鼓里,以為家里還是像平常一樣的寧靜。
「紀小姐。」一名穿著黑色西裝的男人從暗處走了出來擋住了紀湘的去路,高大的身影壯碩如牛很是駭人。
「為什麼擋我的路?」紀湘不悅的挑起眉,原本就不是什麼溫良的淑女,現在自然不可能因為在家里遭受莫名其妙的霸佔而有什麼好臉色了。
「這里不是紀小姐該來的地方。」男人說起話來的聲調絲毫沒有高低起伏。
「這里是我家,」紀湘輕笑,眸子里已閃現一股怒意,「沒有我不能去或不該去的地方。讓開!」
「對不起,紀小姐。我只听主人的命令行事,除非主人允許,否則屬下是不會讓開的。」
「我若偏要下去呢?你能奈我何?」紀湘冷眼瞧他,身形一移便要從他身側走過,然而那男子的速度比她更快,一下子便擋在她身前,她再移動一次還是得到同樣的後果,她氣極,斥了一聲,「滾開!」
男子不動如山,直到黑暗中一抹黑影走來,男子才退到一旁。
「紀小姐,這麼晚了你怎麼還沒睡?」井藤龍日微微沉著臉,緩緩地從地下室走上來。
紀湘捺著性子看向他,「我要見冷少樺,你的手下卻不讓我下去,這是怎麼回事?難不成在我家我自己的行動都不能自如嗎?井藤先生,你最好給我個完美的解釋,否則我會讓爸爸送客,這里畢竟不是你家,講究排場也不能管到主人的頭上。」
「真是對不起,紀小姐,是我的手下不懂事,阿成,還不快跟紀小姐道歉?」井藤龍日掃了手下一眼,輕聲說道。
「真是對不起,紀小姐。」那名男子面無表情的上前向紀湘鞠了個躬。
紀湘瞼上的怒意退了些許,一雙眸子轉而移向井藤龍日,「我現在要下去看冷少樺。」
「請,紀小姐,但為了你的安全起見,龍日跟紀小姐一塊下去。」
「你打算什麼時候放了他?」她深吸口氣,不知道為什麼,只是因為待會要見他,她的心跳就不由自主地加快。
「等我們的婚禮過後。」他靠近她,高大的身子俯視著她在月光下異常美麗的容顏。
「我還沒答應嫁給你。」她退開些,感覺一股危險的張力存在他與她之間,卻說不上是什麼。
「紀先生已經答應把紀小姐嫁給龍日。」井藤龍日一笑。
紀湘一驚,愕然的望向他,「什麼時候?」
「就在晚飯過後。」井藤龍日的手輕輕的撫上她潔白無瑕的臉蛋,感受那肌如凝脂般的觸感。
下意識地,紀湘揮開了他的手,也不管井藤龍日臉上閃現而過的一絲惱怒,她鎮定的轉過身朝地下室走去,愈走她的心跳得就愈厲害,只不過這回並不是因為要見冷少樺而跳,而是因為背後的那雙眼楮,那雙充滿著危險與不顧一切的眼楮。
地下室一向陰冷潮濕,不過因為每天都有人下來打掃整理,一切看來都還好,不過,當紀湘的眸子對上眼前這幅血淋淋的景象時,一股作嘔的感覺驀地從胃部一過,她還是堅決的往前走,一直走到冷少樺的面前站定,仍無法相信自己看到的是事實。
俊逸的臉龐上不再有迷人的笑容,嘲弄不見了,冷然不見了,霸道也不見了,只有一條血痕從額頭的上方留下,形成一條可怖而驚心的血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