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家是在香港沒錯,可她的人早在兩年多前便住進他在加拿大的家,準備隨時嫁給他大哥,而大哥意外身亡之後,現在的她則是準備著要嫁給他,雖然他一點娶她的意願都沒有,但名義上,她還是他于懷理的未婚妻。
不過,他實在不必向樓海寧解釋這些亂七八糟的過去,也不想。
她只是他的恩人,等他把恩情還了,他還是會離開她的,就像他曾經離開過很多睡在他枕邊的女人一樣,時間一久,就連對方長得是圓是扁都忘了,又何需解釋太多。
「老實說吧……」于懷理心虛的模了模鼻子,道︰「那個……我就是跟她大吵了一架才離開香港跑到布拉格去散心的,這段期間我一直沒有跟她聯絡,我的手機也被搶了,就算有心,她也找不到我,我未婚妻的職業是空姐,所以我不是很確定她的人是不是在香港,而這里我人生地不熟的……」
「等等——你說什麼?這里你人生地不熟?」她沒听錯吧?「你未婚妻住香港,不是代表你也住香港嗎?而且你明明跟我說你跟我同路的啊?」
「我說我跟你同路,可沒說我住在香港,家道中落之後的我四處流浪,從不在同一個地方超過三個月,就算有了未婚妻也一樣,積習難改,所以……」
「太扯了!于懷理,天底下有這種事?你甚至找不到自己的未婚妻?!根本就是——」
「不負責任的大混球。」于懷理好心的替她接口。
「就是,超級大混蛋!」
隨她怎麼罵,她高興就好,反正這一切都是他瞎掰的,只要把她現在發出的疑問給混過去就好。
「一時半刻鐵定找不到我未婚妻,她一定連家里的鐵門鎖全給換了不讓我進門,我想進門,就一定得找鎖匠在門邊敲敲打打,認識我的鄰居沒幾個,可能還被人當成賊,現在可麻煩了。」
「是麻煩了。」她難得冷靜,話說得是雲淡風輕,「所以,你說要介紹我什麼公子哥兒的話都是假的?」
于懷理凝神看著她好一會,很想說是,末了還是改了口,「是真的,我至少還記得我一個香港朋友的電話,等我們先回到家安定好了,再替你改頭換面一下,我就約他出來跟你見面。」
「回家?回誰的家?你那個香港朋友的家?」
「不,我不能讓他看到我現在的落魄模樣,連個住的地方都沒有……但我可以請他代我照顧你,你就可以名正言順的認識他,到他家里作客——」
樓海寧沒心情听下去,驀地打斷他的話,「搞半天,你跟我回香港只是為了要賴著我吃賴著我住,是不?」
「我說了,我是來找——」
「未婚妻!見鬼的未婚妻!你是不是從頭到尾都在騙我?」她突然覺得自己像個超級大傻蛋,這個男人連自己的未婚妻都找不到,他所說的話究竟能信幾分?「你可不可以干脆一點告訴我你究竟想在我身上得到什麼?我樓海寧沒錢,別以為你跟著我可以佔到什麼便宜!」
也許,他以為她住得起夢幻古堡就代表她很有「身價」,所以才想盡辦法黏在她身邊,如果他知道她其實只是個低三下四的酒家女,一個靠著美色與跳舞喝酒吃飯的女人,身上最多就是她現在皮包里的六萬美金,他會不會氣得把她掐死?
于懷理看了她好一會才听懂她在說什麼,長手一伸,拉住她緊扣住皮包的手,「走吧,回家休息,你太累了。」
「我不累。」樓海寧氣得甩開他自以為是的手,「你給我滾!不要再跟著我了,我從現在開始不要再看見你,听到沒有?」
拉著她的手被甩開,他有些氣悶的叉進了褲袋里,「你以為我對你有什麼企圖?要錢的話,你皮包里的那些錢就夠我逍遙好一陣子了。」
「你……你怎麼知道……」他怎麼知道她皮包里有錢?
「有人替你付了房錢不是嗎?」
「你看見了?是誰?」
「那就要問你了,你究竟是奉送了自己的什麼東西給洛雷夫,讓他不收你房錢,嗯?」
什麼……
「你以為我會奉送我身上的什麼給他?而那個價值竟然值六萬美金?」他太過分了,竟然影射她……該死!
「也許你想通了,一層薄薄的膜並不能替你帶來什麼……」也不知為什麼,惡意的話便這樣不經大腦地月兌口而出,連于懷理自己都覺得意外,他何時變得這麼沉不住氣來著?
「去你的!于懷理!」樓海寧直接拿起皮包砸上他的臉,轉身便走。
「喂。」他長手一伸位住了她的手臂,「我道歉。」
「不接受!」
「對不起。」于懷理索性將她直接拉進懷中,免得她激動的動來動去根本听不進去他的話,「你別生我的氣了好嗎?因為洛雷夫昨天那樣親密的抱著你進大廳,所以我才以為……」
「我怎麼知道他昨晚是不是腦子被雷劈到才會突然間對我那樣……我也以為自己可以飛上枝頭當鳳凰啊!不過你沒看見嗎?莫兒才身子一晃他就緊張的跑到她身邊去守著她了,他分明是利用我來氣莫兒的,我只不過是一個犧牲品罷了。」
「所以,你跟他沒有任何的——」
「見鬼的當然沒有!我是愛錢,可不是個隨便的女人!不到最後關頭,我怎麼可能把自己珍藏了二十幾年的貞操這樣送出去?你剛剛的那些話根本就是污辱我的人格。我討厭你,討厭討厭討——唔……」她兩片蠕動的唇瓣驀地被一股柔軟的濕意密密的封住,讓她再也說不出半個字。
這是怎麼回事?他怎麼可以……吻她?
老天……
她的心就快跳出來了,整個人暈頭轉向地,雙腳踩在地上都覺得不踏實……
「你可以不理我,但是請不要說你討厭我。」他就是受不了在她的那兩片紅唇里吐出討厭他的這種話來,那讓他莫名其妙的感到煩悶與厭惡。
「你……為什麼吻我?」樓海寧的唇被他方才激烈的吻而被弄得有些紅腫,她臉紅心跳的看著他,眼底卻盡是迷惑。
吻她,是剎那間的事,是沖動,非理性,非自願,非必要,而且連自己都不很清楚為什麼。
但,吻一個女人需要有什麼見鬼的好理由嗎?對他而言,他想吻誰就吻誰,女人也都很樂意讓他吻,他從來就毋需追究原因,也不必有原因,吻一個女人,除了情色,還能是什麼?
「為了讓你住口。」這麼做是最快最省事的辦法。
「就這樣?」她的心一蕩,有些虛空。
「不然你以為呢?」修長的指尖輕觸她的唇,她冷冷的別開了臉,指尖落了空,俊臉陡地泛起一抹笑,「其實說老實話,你長得這麼可口動人,我真的想跟你上床,只可惜……你一定不願意。」
她幽幽地看著他的眼,想看清楚他說出這樣的話來是有心還是無心?
「你忘了你有未婚妻了,還想搞外遇?」
一笑,于懷理聳聳肩,「外遇……听起來挺聳動的。」
「你不愛你未婚妻?」
「誰說的!她是世間少有的好女孩,我很愛她,從小就愛著她,一直愛到她變成了我未婚妻。」
心一痛,像被人用捶子往心頭上猛敲,強裝的一抹笑驀地浮上她的臉龐,她一反張牙舞爪模樣,兩手親密的勾住了他的頸項,一對豐滿的酥胸似有似無的摩挲著他的胸膛。
「你很愛你的未婚妻卻想要跟我上床?」嗲聲嗲氣地,她的指尖挑逗似的劃過他的眉眼鼻和唇瓣,「是因為我比你老婆漂亮?還是因為我的身材比你老婆好?抑或是……你已經一點一點的愛上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