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子杰愕然的瞪著他,「你說你七歲、十二歲都逃過一劫是什麼意思?爺爺根本不知道你的存在,是近來爾謙才告訴他的,他又怎麼可能在你七歲或十二歲的時候派人追殺你們母子呢?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唐逸的心被狠狠撞擊了一下,卻很快的否認了這個事實,「為了保全那老頭的命,你倒是不惜撒下漫天大謊呵!」
「我沒有騙你,就算爺爺一開始的確有命令爸爸叫你母親打掉你的打算,但爸爸瞞著他,盡可能的將你母親的行蹤隱匿,也不敢跟你們見面,他也是因為擔心爺爺會對你們母子不利才如此,但事實上爺爺在知道有你這個孫子以後,就一直希望我們找你回冷家來認祖歸宗……」
「他是想要誘我回去好殺我。」唐逸陰冷的打斷他,邪魅的眼布滿著怨恨與痛苦,童年的記憶又一點一滴的浮現……
他每天每夜睡不安穩,每天每夜擔心有人追蹤他、暗殺他,從來沒有安全感,每一段時間就要跟母親搬一次家,就像逃難似的,一天到晚擔心隨時可能跟母親分離,那種亡命天涯的日子他連睡夢中都逃月兌不了,是他一輩子的夢魘,教他怎能不恨?
「不是這樣子,爺爺是真心要你回去的,而且我剛剛所說的一切都是真的,爸爸當年極力隱藏你們母子的行蹤,一直到你們母子都移民國外為止,爺爺根本不知道你的存在,所以根本不可能在這段期間裹派殺手去追殺你們母子。
「老實說,依爺爺及冷氏的能耐,真要取你母親與你的性命何難之有?萬不可能讓你長大到足以威脅到冷氏,你是個聰明絕頂的人,這一點你只要仔細想想就會明白。」冷子杰說完,靜默的看著唐逸。
唐逸沉默了,這麼多年來被恨與怨所蒙蔽的心,在冷子杰的一席話中緩緩地敞開了些,冷子杰說的沒錯,依冷老頭當年那種叱吒黑道的習性,真要殺他及母親就不可能讓他們躲過,就算移了民也不可能逃過的,然而,移民到國外的那段日子什麼事都沒有發生……
唐逸瞅著他,輕輕地挑起了眉,「如果真是如此,你又何必覺得愧疚的把冷氏資訊雙手奉上?難道不是想幫你父親及那老頭贖罪?」
「是,我是想替他們贖罪,因為他們的確對不起你們母子,我知道如果不是我的存在,父親當年娶的可能就是你的母親,現在冷氏財團的大公子就是你而不是我,這就是你恨我的原因,不是嗎?只是,沒想到的是你對冷家的誤會這麼深……你有沒有想過除了冷家,還有誰可能會追殺你們母子?」
唐逸冷哼一聲,「我想不出我那嬌弱的媽媽和我這個才七歲大的孩子能有什麼仇人,除了你們冷家!在我還沒調查清楚以前,你們冷家依然有最大的嫌疑,要是我查清楚知道你騙我,我不會放過你的。」
「我沒有說謊的必要。」冷子杰冷笑著,「讓你不恨冷家對我有什麼好處?多一個人分財產而已,你覺得我有這麼無聊嗎?」
唐逸看了他一眼,不再多言的轉身離開。
「記住!唐逸,我不準你動珺薇,如果你執意如此,我一定會毀了你,不管你是不是我的親兄弟。」冷子杰對著他的背影冷冷說道。
唐逸停住腳步,若有所思的回過頭來,陰沉的臉露出一抹狡儈的笑,「要我不動她可以,你得有那個本事讓她愛上你,無怨無悔、不顧一切的跟著你,這樣我又怎麼動得了她,你說是嗎?」
冷子杰沉了臉,「你不能對不起白舲,唐逸,失去了一個像白舲這樣愛你的女人將會是你一輩子的損失與遺憾。」
唐逸邪笑一聲,「我想我比你這個手下敗將更懂得如何留住一個女人的心,不勞你費心了。」
唐逸離開了,他的話卻還清楚的飄在空氣中,冷子杰的心一慟,當年的痛還是那樣的深沉,深沉得讓他不想再去愛、不敢再去愛,怕害人也怕傷了自己,就這一點而言,自己簡直是懦弱的可笑呵!
誰會相信一個在商場上呼風喚雨的冷氏財團未來接班人,面對愛情是如此的怯懦與心驚膽戰呢?只有他自己知道要克眼心上的那個結是如此的不易與艱難。
然而,終是要跨出那一步的,當珺薇虛弱的躺在病床上、當她突然昏倒在他面前、當她被她父親打得一身傷的送進醫院……所帶給他的著急及震撼都是那樣的深濃與明確。
這一回,他不能也不該再放手了,就算賭,也要舍命一搏……
*****
「你喜歡唐逸?」
江珺薇緩緩地睜開了眼,冷子杰冰冷的面容近在咫尺,他所吐出的話更是讓她驚愣得久久說不出話來。
他真的以為她跟唐逸是那種關系?看來唐逸的如意算盤是撥對了。
「你受傷了。」她突然皺起了眉頭,伸出手撫上他嘴角的浮腫與血漬,「你和唐逸打架了?」
「回答我的問題,珺薇。」他冷冷地瞅著她。
她搖了搖頭,「不是你所想像的那樣。」
「只要回答我你喜不喜歡他。」
「我對他沒有男女之愛,如果你真正想問的是這個。」
「是嗎?」說不上此刻听到這句話的感覺,釋然?解月兌?還是狂喜?但更多一點的是懷疑,不過他卻希望自己可以相信她,他必須做到相信一個女人,尤其是一個自己在乎、喜歡的女人。
「恩。」望著他眼裹的小心翼翼與懷疑,她真的為他心疼與不忍,
此刻,她多麼希望他能不要喜歡她、不要在乎她、不要相信她,如此,她對他而言就不會造成無法彌補的傷害與痛苦,她對他的愧疚也可以不那麼深、那麼濃。
冷子杰輕輕地抓住了她擱在他頰邊的小手,放在唇邊摩娑著,「那就好,我只是要你知道,唐逸就算說愛你也不是真的,因為他只是想報復我罷了,我不希望你因為我而成了犧牲品,而如果你成了破壞白舲婚姻的女人,我也不會原諒你,懂嗎?」
白舲……江珺薇輕嘆了一聲,苦笑著。
終究,白舲對他而言才是最重要的吧?呂柔伶呢?只是一段過去的初戀?而自己又是什麼?他生命中一段小小的插曲?一個意外?
她抽回了被他握著的手,柔柔的笑了笑,「我知道的,你放心,唐逸絕對不會是我的對象。」
第六章
「她真幸運,冷大公子每天都來這裏看著她、陪著她,要是我是她啊,可不知有多高興呢!可是她偏偏每天板著個臉,對冷大公子冷冰冰的。」一名護士在醫務室襄邊準備病人用的點滴邊閑聊道。
「搞不好是欲擒故縱、也許冷大公子對這樣的女人有特別的癖好,不然這麼多年來怎麼沒听他傳過任何一件緋聞?」另一名護士回過頭看了那名護士一眼,笑笑插嘴道。
「是嗎?早知道我應該學學她這一招,現在也不必在這裹辛辛苦苦的工作了,多好!」
「是啊,瞧那江小姐氣質雖好,卻也不算美若天仙之流,若是你應該是很有希望的,只可惜現在已經來不及了。」
「怎麼來不及?人家都還沒踏進結婚禮堂呢,我還有機會的!再說,我听一個醫生說冷大公子準備要告江小姐的父親呢,一住進醫院當天就請醫生開驗傷單,又請律師到場,你想想看,哪有一個女人真的可以接受男朋友去告自己的父親?除非她真的想錢想瘋了,非得要攀上枝頭當鳳凰不可,連人家要告她父親都無所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