瑤琴佳人 第10頁

「就贓他紫飛雙月幾條罪又如何?過一個月再沒落網,怕他會再多條奸婬罪;再抓不到人,只怕燒、殺、擄、掠都教他一人干盡!」

「多贓幾條罪,對逮人有幫助嗎?」若捉不到人,罪名灌到死,這人也不會自己跑出來呀!

「不能,但這能讓本皇子心情愉快。」

「是是,三皇子果然不愛濫用職權與權勢,氣度寬宏、胸襟廣大,少初望塵莫及,相當莫及呀!」蘇少初非常能理解的連連頷首。

「本皇子心胸收放自如,生性不愛與人結怨,也不喜歡記仇,就算發生了,也幾乎眨眼中不計前仇舊恨了。」

「是——嗎?」蘇少初難得在悠調外拉出長音。

「眨眼後,那人就自求多福,本皇子說了,眨眼中不計前仇舊恨。」只見蘇少初在他說完後,頓滑了半邊身子。「少初愛弟,怎麼了?」

「唉!三皇子那寸發細絲的胸襟氣度,真是『大』得讓少初有不勝酒力之感。」蘇少初坐直了身,環胸穩身、定定心神,呵呵笑道。

收放自如的心胸!意思是︰陰晴不定的性格吧!

「愛弟不要緊吧?手伸出來,讓本皇子以內勁替你緩緩體內的酒意。」朱毓關懷的手掌馬上伸出要踫上眼前的人。

「不礙事、不礙事。」幾乎是反射的,蘇少初立即背手閃退著身,不讓對方再踫上,也不再伸手擋來人,深恐雙臂再有方才的淪陷。

「愛弟這麼明顯的推拒,真是令人傷心哪!」朱毓發出長長的感嘆。「本皇子心一傷,感情、理智就難控制了,到時,愛弟莫要再怪本皇子以天家之威壓人呀!」

「天家之威,少初豈敢冒犯,只是少初牙刁,啃不了太硬、吃不下太軟,任人軟硬如何兼施,少初不想咽的,就絕咽不下去!」

朱毓聞言,振聲笑出,宏亮的嗓音如以亭心散化出,撩蕩周遭湖面,隨即桌上,朱毓手邊的小酒盞破碎!

「愛弟之美,真是無一不讓人心癢呀!你的容顏、你的個性、你的性別,還有這口伶牙利嘴,看在本皇子眼中,當真是醉人也迷人,值得共飲一杯,同醉月下。」

「三皇子何不直言,今晚究竟意欲為何才願放了少初?」這個鬼皇子,今晚根本是下馬威來的,絕不會只有協助陸明朝逮紫飛雙月這麼簡單。

「本皇子既沒拿刀架你,也沒困住你,愛弟想走隨時可走,怎麼會說放呢!」

「貴府大總管晏平飛與隨侍在皇子身旁的封言,並未隨我至蝶楓園,可見我前腳一走,他們後腳就制住三玄劍,只要我沒達成皇子滿意的月夜宴飲,只怕見到的不會是完整的三玄劍吧!」

朱毓擊著掌,又嘆又笑地道︰「愛弟果然聰慧心細呀!只是你應該馬上就知道,為何沒半途折返救人呢!」

「在封言手中救三個人?少初自忖力薄,還沒如此自信;再不然就是在帝都街上把事鬧大,對象還是三皇府的人馬與皇城侍衛,這可怎麼得了!」蘇少初搖頭自嘲。

「這事鬧到最後,還是會落在掌管帝都安危的三皇子你手上,到時事情的大小,就看不濫權、不仗勢的三皇子您,開出什麼條件了,既然如此,今晚這場月夜酒宴,少初還是乖乖赴會好。」

「唉!如此絕代美才,你真是讓本皇子不曉得該得之或毀之的煩惱之人呀!」朱毓伸手握住蘇少初的下顎;對方這次倒是不閃也不避,唯有那雙空靈雙瞳更見淡漠。

「既然在愛弟心中,本皇子始終是個陰險與嗜玩人性之人,只好貫徹到底,留不下主人的一臂,就看看獨臂的三玄劍,以後怎麼保護主子,也是一樂!」

「三皇子當真只是要少初一臂嗎?」托顎的指開始摩挲上蘇少初的唇瓣。「我以為要的該是蘇少初這個人能在你拿捏之中吧!」

「愛弟這回可說偏了,本皇子確實要你蘇少初這個人,與其說拿捏控制你,不如說,我想得到、囚禁你這個人,愛弟就像鳴蘭古琴一樣,難得、難求,欲得琴中幽蘭,唯有空谷環絕。」拇指撫著那薄柔的唇瓣,朱毓端著著迷的神態,細細打量映在眼中的悠然美顏。

「將你關在一個空谷崖地,那是一個隔絕人煙的密園,有個這麼獨特的人當禁臠,到時看是卸一臂,或者斷你蘇少初雙腳,都看本皇子高興了,完美中的殘缺最是吸引人,尤其一個飄揚的謫仙之人,削去那份好整以暇的悠然,染上塵俗的驚恐,一定更美才是!」

「听來真是令人毛骨悚然又不敢恭維的想像呀!」異態之心性,果然不是「正常人」能理解的。

「無論身軀或意志,在每天飽受玩弄下,本皇子還真想看看被挫掉銳氣、磨掉心志的蘇少初,是怎生模樣!」

悚人的宣言換得蘇少初斂眸一笑,嘆為觀止般的推開顎下的手。

「三皇子果然擁有毀人不倦的喜好,只是,三皇子還是沒說,讓少初離開蝶楓園的條件為何?」

「本皇子剛剛就說了,愛弟之美,值得共飲一杯同醉月下。」朱毓拿起桌上僅剩的一杯酒盞。

「共飲一杯?」

「你蘇少初的唇,是本皇子最想要的飲酒杯。」

蘇少初眉眼不眨的直視朱毓。條件已很清楚,要他蘇少初飲酒相喂。

「只要你蘇少初能讓本皇子一醉。」

「少初記得三皇子是海量,從來不知何為醉。」如今一杯酒就能令他朱毓醉?

「愛弟,與其為酒而醉,本皇子更愛心醉。」

「心醉!三皇子好雅意,對少初而言,哪怕千杯酒也醉不來置身局外的心。」端起斟滿酒的酒盞,蘇少初一飲而下。

「有時候不是你想醉就會醉,也或許本皇子至今遇不上一個能讓我想醉的人,但你蘇少初,光看就讓人想一掬其中醉人芳醇(唇)。」

托起那昂然的下顎,朱毓俯身覆上蘇少初的唇,四唇纏貼,緊密的無一遺漏,溫熱的氣息,探啟那微抿的雙唇,唇內的酒液被緩緩汲吮而去,蘇少初始終凝垂雙眸,看不出神情。

當唇內之酒一盡,僅一瞬,光影掠眼,桌上酒瓶不見,蘇少初身影已不在位上。

「少初!」朱毓喚,卻拉之不及,便見那飄雅的淡黃身形翻身躍下亭台!

拔塵逸雅的修長,遙立湖面小岩上,湖水倒映燈火浮漾月影,水光疊映湖中輕靈,當真如水上之仙。

「少初愛弟,真是完全不給人可趁之機!」朱毓舌忝潤唇上猶帶酒味的余韻,與意猶末盡的酣然。

「三皇子,共飲『一杯酒』少初已辦到,回敬的酒,就不再勞你尊口,少初以此瓶回敬你這一口。」

湖面上的蘇少初揚聲道,拿起酒瓶,朝亭閣中人一敬後,高舉酒壺,仰口接下傾注出的銀色酒液。

「這場月夜宴飲,少初領教了,可惜,人生才是一場醉,天地更是逍遙處,三皇子你的禁臠,少初消受不起,只能勸三皇子你,築夢求踏實,勿作白日夢。」

當一道氣勁凌空飛來時,朱毓接住那被擲回的酒壺,穩穩的在他手中,不灑半滴。

「感謝招待,淺薄之交,不用相送,告辭。」

燈火月影交錯中,翩然的身形已躍身踏波,橫掠湖面,遁入虛空月色中,僅余湖面漣漪蕩漾。

「唉!少初愛弟,本皇子忘了告訴你,我更想看的是剝了你偽裝的表相,在你身上劃下一道裂痕的傷口,再被本皇子以唇一口一口灌醉的蘇少初,赤果果的身軀與血染的醉態,一定更教人喜愛才是。」

朱毓連飲幾口手中酒壺,想著方才以唇接來的酒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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