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什麼?」陳盛方背抵著門,目光炯炯地看著她問。
他的目光讓她的胸口一窒,哭花了的臉硬生生地擠出一抹笑容,「我沒哭,我只是……眼楮不舒服,所以用水沖了沖臉。」說著,她卻手抹去臉上的淚水,無奈邊抹,眼眶里的淚是不配合地掉得愈凶。
「你用來沖臉的水,原來是從你的眼楮里流出來的。」風允哲冷冷地道,為她的不誠實有著淡淡的不悅,「說真話真的對你有這麼困難嗎?你為什麼在女生廁所而不是在男生廁氣?」
她地望向他,他知道了什麼了嗎?不會的。「這里是女生廁所?!我可能一不小心走錯了,你呢?你又怎麼會在這里?」
他當然是來找她的,雖然知道自己問的是廢話,但現在重要的是轉移他的注意力,其他的並不重要。
「出去吃東西吧!」風允哲率先走了出去。
將臉抹干淨,陳盛方也大步地跟在後頭走進餐廳里坐下,點的菜已經上桌,那看來鮮女敕多汁的牛排還有香味四溢的醬汁令人垂涎三尺。
「看來真的很不錯。」陳盛方率先動手拿刀叉切下一塊牛排送入口中,滑溜細致的口感讓她不禁邊吃邊點頭,「好吃,真的好吃,你們也快吃吧!不然一會冷了就不好吃了。」
「是啊,允哲,我吃點吧!吃飯了才有體力和精神辦正事啊!你說是不?」藍雪撒嬌地偎了過去。
聞言,風允哲朗聲大笑,眼神挑弄地看著藍雪,「你就這麼迫不及待啊!千金小姐?」?
「討厭,別這樣叫我,在你身邊我可是最乖巧的小綿羊,誰希罕當什麼千金小姐。」
「是嗎?我真是受寵若驚啊!」風允哲笑著親吻了她的頰邊一記,「可別讓藍老先生听到了,他可會生氣的。」
「我爸爸跟你有仇?瞧你笑起他來可是一點也不客氣的。」
「他不讓他女兒嫁我,才會跟我有仇。」
「你又在胡說八道了!你若真有心要我,也不會幾年方來一次香港。」這一點藍雪心中可是雪亮明白的,風允哲對她雖然不錯,但從來不曾主動來找過她,更從來沒有任何承諾,有的只是她對他的念念難忘與不舍,常常是知道他會在哪出現,她就跟到哪,幸運的是——她還沒有被他拒絕過,不過,這也歸功于她始終將彼此的關系拿捏得恰到好處,不讓他有對她退讓三舍的念頭與理由。
愛上這樣一個如風般捉模不定的男子,是注定得放下所有身段等待的,也許,只是也許,流浪倦了,風也會有想休息的一天,僅僅希望到那個時候,她會是他最後的選擇。
食之無味的感覺,陳盛方終于嘗到,而苦中做樂的感覺……不提也罷!看著眼前打情罵俏的男女,她只能一逕低頭猛吃東西,眼不見為淨,也省得傷心。
???
太古廣場上有一棟樓高五十,以純白的牆面為主色,而以紅色的天頂為副色的巴洛克式風格大飯店,名喚「風橋」,它的存在成了太古廣場的新地標,也成了名流富商過境香港必停留休憩的所在,除了它是香港最新穎、典雅迷人的飯店名聲吸引人進駐外,它的主人,全香港最有錢有勢的王式財團才是讓各國政商名流莫不趨之若鶩最大原因。
來到「風橋」,代表著自己卓絕的地位與品味,在此處洽商國際間的貿易往來也成了各國政商的默契,因為每個人都知道「風情」,是王氏財團王董事長的惟一公子命人所建,此人的挑剔、品味與嚴謹在商界是出了名的,想當然爾他名下的飯店自然有著異于凡人的要求及品味,沒有任何一個有聲望、有地位、有財力的人願意承認自己的品位與要求比別人低一等,而相約在此飯店議事,也等到對客戶或政商朋友的尊重及禮遇。
風允哲和陳盛方便是被王詩喬安排在「風橋」的貴賓級套房,考究的窒內陳設與名師精心設計的家具再再都彰顯出經營的企圖心與用心,當然,還有異于常人的挑剔。
風允哲和陳盛方被安排到相鄰的兩間房,兩間房的中間還有一道可以互通的門,這樣特別的設計,據說是要給那些無法或不願公開戀情及婚外情的政客名流能夠方便「私通」,這道暗門基本上只有少數人知情,而藍雪之所以安排他們兩人住這樣的房間,最重要的是要讓風允哲可以就近照顧到一點自保能力都沒有的陳盛方,雖說飯店的保全系統在國際間是數一數二的,但不怕一萬只怕萬一,日本黑幫的勢力畢竟不容小覷。
躺在柔軟大床上的陳盛方,盯著頂上流線形設計的摩登天花板,及地隨著微風輕拂而款款生姿的水藍色落地窗簾,覺得自己像是生活在夢中,美麗浪漫得一點都不真實。
其實她一點睡意也沒有,香港的美麗讓她幾乎想用所有的時間去感受與體會,可是風允哲有了美人相伴後就把她丟在一邊,帶著藍雪進了隔壁的房間,兩個人親密的模樣讓她擬一再碎成片片。
他們在房里會做些什麼呢?她不是小孩,想也知道他們在房間內會做出什麼事來,想著,仿佛便听到了隔壁不間斷地傳來笑聲與尖叫聲,接下來是引人想入非非的申吟聲。
陳盛方捂住雙耳,又氣又惱,把棉被往頭上一蓋,卻似乎怎麼也遮不去那漫天而來的男歡女愛聲,風允哲壓在藍雪身上親吻的畫面不斷在她腦海中放映著,她的心痛得連自己也承受不住。
她決定到外頭透透氣,主意一定,她從大床上爬起來走出房門坐電梯搭往樓下大廳,或入場,她可以一個人去太古廣場變逛街,或許,她可以到有海的地方吹吹,或許,她什麼地方都不去,就待在大廳里喝喝咖啡。不過最後的想法很快的被打消了,因為她身無分文。
飯店大廳門口站著的兩個服務生,他們一看見她出現,馬上必恭必警地對她彎身行禮,讓她尷尬不安得不知該如何是好。
「陳先生要出去,需要備車嗎?」
他們認識她?!老天!風允哲這個在香港的朋友可真是神通廣大,她才住進這家飯店不到兩個小時,連服務生見到她都認識她了,還叫她「陳先生」,那他還有什麼不曉得的?
她微微一笑,也對對方微微欠身道︰「不必了,我只是出去走走,不必備車。」
「服務生似乎對她這樣的反應有點訝異,不過也沒說什麼,為她開了門後,說了一句,「祝你玩得愉快,陳先生。」
「謝謝。」她又笑了,開心得像是個馬上就能飛出籠中的小鳥。
「然而,就在陳盛方的腳步才一踏出「風橋」飯店的大門不到十步的距離,黑暗中似乎等待許久的一輛黑色積架便朝她加速沖來,車燈的巨大光束照花了她的眼,她都還來不及意識到究竟是怎麼回事,她已被那輛車逼到角落,車子內的主人方向盤打了幾圈之後又重新朝她沖來,她想往另一個方各跑去,腳步卻被面上突起的硬塊絆了一跤,一個踉蹌整個人便往旁跌去。
路上的車流和行人目睹眼前驚險的一幕莫不放聲尖叫躲避,來不及躲避的人車免不了在那部車的橫沖直撞下受到波及,然而它的目標鮮明,便是此刻跌倒在路邊的的東方男子。
「老天!我就快要死了!」陳盛方驚呼出聲,舊傷未愈的她,這一跌更讓腳踝嚴重挫傷,不由得令她冷汗直流,卻不得不掙扎地爬起來,否則她真的要命喪于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