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她沒看錯吧?她怎麼好像看到魏雋澈了?這家伙不是還在台灣準備畢業考嗎?難道是她太思念他而產生的幻覺?
可是,眼前的笑容卻又那麼真實……
梁子霈拿著獎牌傻傻的走下台,像是被催眠了似的,來到舞台下的男人面前。
「呼,好險,差點以為趕不上了。」魏雋澈笑著說。
比賽的時候,他人還在飛機上,為了不驚動家里的大人,這次他沒有動用家里的私人專機,而是乖乖搭乘一般航空公司的班機,透過轉機方式來到匈牙利。
一下飛機,打電話給李淑芬詢問最新情況時,听說梁子霈在比賽一開始的時候突然冒鼻血了,他心急如焚,跳上出租車便火速趕往比賽會場。
幸好她沒事,還如願的拿下獎牌。魏雋澈眷戀不已的模模她軟女敕的臉。
熟悉的撫觸在臉頰上,她又舒服的眯上眼楮,想要當他一個人的小貓咪。
「霈霈,恭喜你!」接著,他低頭吻住她。
小貓咪在喉間咕噥了一聲,隨即投降,軟軟的倒在他的懷抱里。
好甜……他的吻好甜,比巧克力還要甜……
梁子霈感覺到自己在旋轉,那種漂浮在無重力世界的感覺又回來了。
第7章(2)
因為經費有限,扣除比賽停留的時間,他們只在匈牙利短暫逛了一個下午,晚上便帶這熱騰騰的獎牌先飛法蘭克福,再從法蘭克福回台灣。
魏雋澈讓出了頭等艙的機位,李淑芬樂得不去打擾這對愛情鳥,讓他們兩個在經濟艙里擠個痛快!
座位上,梁子霈拿著小本子跟筆,專心的細數著下午采購的禮物數量,「爺爺、良嬸、陳叔、曉娟姐姐、管家叔叔、阿忠大哥……」確認無一遺漏後,她這才心滿意足的收起她的小小記事本。
「都確認好了?」
「嗯,大家都有禮物。」這次要出國比賽,大家都為她祝福,禮物代表的是她小小的感激。當然,爺爺的肯定是最棒最特別的。
魏雋澈緊緊握著她的手……
其實,他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跟她說。
「霈霈。」
「嗯?」放松之後,靠著他的肩膀,聞著屬于他的氣息,她整個人有點昏昏欲睡——都是他,養成她一聞到他身上的味道,整個人就開始懶洋洋無法思考的習慣。
「我決定出國念書了。」
「喝?!」她倏然瞪大眼楮,從他身邊正坐起身。
他拉下她,讓她繼續倚在他肩膀上,「最近才決定的。」
其實是父母對他表達了他們的期許跟願望,總覺得孩子這麼優秀,魏家這麼富有,身為唯一的接班人,他怎麼可以不出國喝喝洋墨水?
雖然說每年的出過課程他老早就在喝洋墨水了,但長輩總還有一些學歷的迷思需要被滿足,所以他答應了。
「你現在是新一代甜點女王,我也要加油了,至少要拿個什麼碩士才行吧?」他點點她的鼻尖,逗弄她。
可她開心不起來,因為他們就要分隔兩地了。
「……會去很久嗎?」
「一年。」因為不想跟她分開太久,所以他選擇了英國的學制,一年後拿到碩士學位就回台灣。
梁子霈知道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她不能自私阻礙他前進的腳步,他是魏家的接班人,有他必須該走的路。再說,只是一年而已,就算會很想念,她也會為了他忍耐。
「好,就一年,一年後你要是不回來,我就不要想你了!」
「我知道。」
她撲進他懷里,緊緊的抱住他,忍住眼眶里的灼熱,不讓眼淚掉下來。
二十歲那年,梁子霈拿到了甜點大賽第二名的成績,同樣是這年的夏天,魏雋澈只身前往英國念書。
明明還沒入冬,梁子霈已經預先設想,這將會是個寒冷的冬天。
打從十五歲他們重逢開始,從沒這樣真正的分隔兩地,哪怕是寒暑假魏雋澈到國外進修,長則一個半月,短則只有一兩個禮拜,要這樣扎實的熬過一整年,這還是第一次。
但她會忍耐的,為了他忍耐。
因為她發現,她遠比自己想象的,還要愛他……
晚上八點鐘,梁子霈坐在計算機桌前吃晚餐。
自從離開學校、出社會工作後,她便搬出了她和爺爺生活的小屋,只有在放假的時候才回魏家探視仍在魏家工作的爺爺。
畢竟她已經長大,該學習獨立了,總不能一直賴在魏家不走。再者,她又不是魏家的員工,繼續住在那里很不好意思,所以跟爺爺討論過後,爺爺也支持她的決定搬出來。
她希望再過幾年,等她經濟更穩定後,可以把爺爺接來一起生活,換她來照顧爺爺,爺爺就可以不必再那麼辛苦了。園丁終究是個需要有體力的工作,而爺爺年紀越來越大,她真的舍不得爺爺再那麼辛苦。
不過,魏雋澈可就不高興了。
听到她要搬出去,他沉寂很多年沒作亂的少爺脾氣當場按發,霸道的只給了她兩個選擇——
要麼,乖乖搬進當初魏老爺子送給他的那間位于市區的房子。
要麼,讓陳叔每天接送她上下班。
可是拜托——她又不是魏家的誰,憑什麼讓陳叔開車送她上下班?
偏偏他說什麼都不讓步,固執得不得了,說什麼她一個人在外租屋太危險,只有搬到他指定的地方他才能放心。最後拗不過他,她只好屈服,乖乖入住他老大唯一指定的地方。
出國前,只要沒什麼事情,他就會溜來這里,賴著她要跟她一起吃飯,每次到了晚上,總得她趕半天才能把他趕回山上的魏家去。
現在不用趕了,他在遙遠的英國,她只能透過計算機視訊一解相思。
屏幕那端的他此刻坐在宿舍書桌前,一邊捧書看,一邊挖飯吃,偶爾還要理她一下,真是分身乏術。
他頭發好像長了點,臉瘦了點……
「幾點了?」他在問台灣的時間。
「八點多了。」
「怎麼老是這麼晚才在吃晚餐?梁子霈,你是欠打嗎?」他突然從書本里抬起頭,端起架子警告的瞟了她一眼。
她皺眉嘟了下嘴。
真是個霸道鬼!連去了英國還這麼霸道,吃飯時間也要管東管西的。
仔細想想,他真的很愛管她,食衣住行,不管是什麼原因,只要他老大看不順眼的,他就要管。
還記得幾年前餐飲學校開學的第一天,他看著她的全新制服,眉頭緊得像是打了十幾個結似的。
奇怪了,不過就是制服嘛……
「裙子怎麼這麼短?領口為什麼這麼底?這料子會不會太透明了?」
「魏雋澈,我是二十一世紀的女學生,你不會是要我穿長跑馬褂去上課吧?」裙子短是因為她腿長,領口低是他錯覺,衣料透明是為了夏天比較涼爽。
結果咧,他老大硬是要她把裙擺放長個幾寸,在領口加別針防止曝光,制服里頭也加了襯衣,這才不再嗦。
結果每年的夏天,她都快要被里面那件襯衣熱死了!
對了,他也管過她搭腳踏車的姿勢,說什麼跨坐不優雅,非得要她側坐不可。
除此之外還有很多,上至坐姿、走路姿勢、頭發樣式、講話速度,下至飲食習慣、穿衣風格……只要有稍微卡到他的眼楮,他絕對不輕饒。
避著管著,誰知這麼些年下來,她居然被他管習慣了,雖然偶爾會抱怨一下,但心里還是很甜蜜的。
瞧,現在被他這麼一警告,她還不是乖得像只小貓咪,連吭都不敢吭一聲。
唉,她還不就是因為想要跟他一起吃飯咩……
「最近忙不忙?」他問。
「忙死了。可能是因為聖誕節快到了,訂單比平常多上好多,我光是負責甜點部分都快要吃不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