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暴君共枕 第24頁

他只是輕撫著她,不置一言地任她發泄。心情翻涌奔騰,愛她與恨她,在他心中糾葛相纏。他既想冷眼地攪著這一切、想她多受點折磨,可是看著她掙扎難受的小臉,內心反倒比她承受多一倍的痛楚與不忍。

「我們……難道就不……能化消仇恨……嗎?」她憂傷她哽聲。

席安捧著她的臉,神情沈肅而痛苦。「如果一切只是這麼簡單,我們之間又豈會走到這地步,我無法忘記你對我所做的一切,但是折磨你,卻反令我痛楚難當,懷兒,我真的不曉得該拿你怎麼辦?」

天若伏在他肩上痛哭失聲。「你要我怎麼做……你到底要我怎麼做……」

「懷兒……」席安撫著她的頭發,無言的情傷折磨著他們兩人。

「至少你放過小言,求你,小言跟這件事無關呀!」

他長聲一嘆,並未說話。

「我恨你、我恨你……」天若哭倒在他懷中。

「我知道……」他悵然地低語。

這夜,席安溫柔地擁著她,任她哭盡所有的委屈,天若則像將兩年的分離之情,盡岸奔騰的淚水中。

而自這件事之後,席安整整三天未在天若眼前出現。縱是如此,他對她的防衛卻沒放松,天若依舊被軟禁在宮里,無法和任何人取得聯系,更遑論探知小言的狀況。

就在她茫然無緒時,今天一早宮女告訴她,席安要在大殿見她。在侍衛的護送下,她緩慢地走著,一顆心因要再度面對他而膽顫地跳動。一種疲憊的痛苦縈繞著她,他們之間這樣互相折磨的情況,究竟要到何時?

當她穿過繁花中的小徑時,下意識地抬頭往楓林園看去,竟看到費伊丹熟悉的身影往楓林園走去。

天若驚喜若狂,正要呼叫,侍衛的聲音已先傳來。「懷兒小姐,陛下正等著你,他特別交代,不允許有任何的節外生枝。陛下的脾氣我們擔不起,就請你別為難屬下。」

在他們恭敬卻充滿威脅的行為下,天若被逼得改道而行。望著伊丹即將走進楓林園,她心中的希望也像隨之關閉。不,不行,我如果現在退縮了,要再見上伊丹大哥一面就難了,到時小言不知還要受到多大的苦?想到此,她猛然撞開身旁的侍衛,拔足狂奔。

「伊丹大哥、伊丹大哥」她放聲大喊。卻在越過花叢後,見到前方楓林園的出口已無伊丹的蹤影。她不敢置信地放慢腳步,來不及了……來不及了,她還是晚了一步?

身後的侍衛已追上了她,天若掙扎似的,對著已無人影的前方哭著大叫。「伊丹大哥」

兩個侍衛急忙擋到她眼前,制止她做出更進一步的舉動。「懷兒小姐,請往大殿吧,陛下已等得心急了!」

天若泫然飲泣,只得轉過身隨著他們往大殿走去,她一抬起頭,卻看到那抹熟悉的身影,竟站在前方微笑地看著她。

「伊丹大哥」伊丹就像她在泰坦神國的兄長,再見到他,她有如見到久違的親人般,萬般的委屈涌上,激動地在他懷中哭泣。

「乖,別哭,懷兒,兩年不見你還是這麼脆弱愛哭,剛才听到你的聲音我還真不敢相信呢!」伊丹輕聲地安慰她。

「伊丹大哥。你一定要幫我,救救小言,小言是無辜的……無辜的……」天若在他懷中哭道。

一旁的侍衛已搶著道︰「宰相大人,陛下在大殿上,正焦急地等著屬下護送懷兒小姐過去呢!」

「哦?」伊丹看向懷中的天若,後者正眨著淚水,朝他搖頭。

伊丹一嘆。「你們下去吧!」他揮退兩個侍衛。

「可是……」兩個侍衛遲疑著。

「就去回覆陛下說,他的兄長請懷兒小姐到楓林園作客,有任何問題的話就到楓林園來吧!」說完擁著天若走了。

兩個侍衛面面相覷,知道等一下將要面對一場憤怒的火焰。

第八章

楓林園里伊丹听完天若的敘述後,沈吟地皺著眉道︰「據我所知,席安此行只帶回你,其他並未有任何隨行的女孩。」

「可是……」她心有余悸地將血酒的事道出。

「生飲血酒?」伊丹愕然。隨即忍俊不禁笑出。「懷兒,你真的相信他說的,席安再殘也還不至于天良淪喪到這等地步!」

「不,是真的,他瘋了……」想起被逼飲下的腥紅液體,她惡心地著嘴。

「席安在嚇你的,不相信的話,就叫門口的那家伙親自來回答你。」伊丹突然笑著朝門口神秘地道。

維克多俊朗的身形在門口出現,一看到天若訝異的臉,他再也忍不住地靠到門板上大笑。

「我的天呀!我真是越來越佩服陛下了,能玩出這一手,生飲血酒,哈……」他完全笑翻天地捶著門,還朝天若道︰「陛下還有沒有說,要啃小言的肉、剝小言的皮、抽小言的筋呀!」

天若看他那兩道眉和眼都已彎成半月形,擺明是在笑話她,她臉紅地跺腳道︰「是真的,你們怎麼都不相信我。伊丹大哥你不能相信維克多,他是幫席安的,才不會說實話呢!」

「嘿,好心一點,是我通報你的伊丹大哥回來,否則你接下來可就不只生飲血酒,搞不好是涼拌人筋和快炒人肉,是誰的我不曉得,可以確定的是,絕不是你口中的小言。」

「你怎麼知道?」她嘟囔地問,頗不信老愛取笑人的維克多。

「因為當初在北灘的時候,龍頓將那名少女送回去了!」維克多宣布道。

「小言早就被送回去了,那席安他……」她驚訝地張著嘴。

「故意嚇個小白痴呀!」維克多自然地接口。

「這麼說,那杯酒……」一定也是騙她的,她松一口氣。

「這就不一定了!」對這點,維克多正經地道︰「陛下做事向來喜歡如真似假,就算不是人血,是豬血、牛血也都還好,萬一是貓呀狗的就不曉得了!」

扁听這些也夠令天若頭皮發麻,反胃作嘔。這時維克多突然一擊掌,像想起什麼似的,恍然大悟地道︰「原來就是這樣,難怪昨天龍頓養的『過敏』死掉了,全身乾得像血液被抽光似的。」

「過敏?是什麼呀!」好怪的名字,她害怕地著胸口問。

「一只很胖的老鼠呀!」他比劃道。「有貓那麼大喔!龍頓飼養多年了,對它就像家人似的,昨天突然暴斃,害龍頓打破了男兒有淚不輕彈的禁忌。唉,真是人生無常、月有陰楮,大家也只能安慰他節哀順變。」

老鼠,還是一只大得像貓的老鼠,老鼠血……在旁的伊丹趕緊接住昏倒的她。

「呢,你還真的信呀!」換維克多不敢置信地看著昏倒的她。

伊丹斜睨他。「泰坦神國的君臣素質還真是僅止于此呀!」

維克多無辜地聳聳肩。

當天若睜開眼的時候,就看到伊丹關切的臉。「懷兒,還好吧,先喝口水鎮定一下。」

她接過伊丹遞過來的水,目光掃視周遭。「那可惡的人呢?」

「怕你醒來殺他,早先跑了!維克多這家伙就是愛捉弄人,別人上當還沒話說,你該很清楚他,居然還會受他的騙!」

「我嚇傻了,而且他說得像真的一樣。」她埋怨地說,覺得自己身邊怎麼淨出這類人,維克多和雷穎兩個人都是騙死人不償命的!

伊丹看著她,溫雅的聲音帶著一抹嚴謹地說︰「很多事我們是不是該仔細地談談了,懷兒或者天若,你希望我叫你哪個名字?」

天若抿著唇,知道這是自己遲早要面對的,她半垂著眼簾,幽嘆地道︰「懷兒因他而在泰坦神國重生,這個身分是他所賜予的。而天若來自父母的賜予,有家有親人,是更真實的存在,我不過是做回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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