饕餮之後 第6頁

吃飽喝足,又找到自己苦尋半個月的小丫頭,軒轅璋臻有說不出來的心滿意足。

既然已經知道在御膳房找得到這個叫惜惜的丫頭,以後他大可再找機會來好好捉弄她。

緩緩起身,意味深長的睨了柳惜惜一眼,抬起骨扇輕輕踫了踫她幼女敕的臉頰。

「你今兒個這碗羊雜湯做得深得朕心,所以朕暫時不計較你之前對朕的不敬之罪。」說著,又笑了笑,仔細打量她好一會,「而且這次朕清清楚楚把你女裝的模樣也記下了,看你下回還敢不敢在朕面前抵賴。

說完,不理會柳惜惜一臉慘白的模樣。他對榮桂道︰「擺駕御書房。」

事後,在福海的詢問下,柳惜惜將自己和皇上相識的過程一五一十交代個清清楚楚。

听完她的講述,福海及一幫御廚都被她嚇得大驚失色。

柳惜惜也覺得自己這次禍闖大了。她誰不好得罪,偏偏得罪當今聖上。

雖說皇上暫饒過她,但誰都不敢保證以後皇上不會找別的機會給她排頭吃。

為了避免夜長夢多,柳惜惜決定,她要暫進離開皇宮,遠離這個是非之地。

當年爺爺去世時留給她一筆銀子,這些年吃穿用度也沒花到什麼,帶著這筆積蓄,她可以去鄉下投靠大牛。

這麼一想,柳惜惜很快拾細軟,逐一告別御膳房眾廚,準備找一個合適的機會離開皇宮。

眾人知道她要走,難免有些傷感,但一想到她招惹的是皇上,思來想去,還是支持她離開。

畢竟萬一哪天皇上心血來潮再找她麻煩,那可不是鬧著玩的。

這天上午,已經準備妥當的柳惜惜在告別眾人後,背著一只包袱起程了。

她對皇宮熟門熟路,為了避免被人發現,引起懷凝,于是她選擇抄小路。

雖說離開皇宮就意謂著米蟲生涯就此結束,但和自己的小命比起來,後者可是珍貴得多。

就在柳惜惜剛穿過一片林蔭小路時,不遠處傳來一陣打斗聲。

咦?據她所知,這里平時可是杳無人煙的呀。

打斗聲越來越近,她急忙縮起身子躲到一片花叢後。

賊頭賊腦的伸長脖子打量半響,待她看仔細時,才發現打架的竟然是一群十三、四歲的少年。

其中有三個錦衣華服的少年正圍毆一個衣衫破爛的少年。

正義感泛濫的她差點就要沖出去,不過一想到自己的處境,腳又縮了回來。開玩笑,萬一引起騷動,她還跑得了嗎?

幸虧那個衣衫破爛的少年也不是好惹的,連續挨了十幾拳後,他開始玩命的反擊。

有句話說得好,膽小怕膽大的,膽大怕不要命的。

那少年被打得滿頭血,似乎怒急攻心,便豁出去的開始與那三個錦衣少年扭打在一起。

幾下工夫,其中一個身著紅綢軟緞的少年便「啊」一聲慘叫,大牙被打得掉下兩顆,滿口是血。

兩個同伙的少年急忙上前扶著他,眼看那不要命的小子又要沖過來,三個人擔心狗急跳牆,便轉身跑了。

渾身上下狼狽不堪的少年見欺負自己的人跑遠,才一坐在地上,血流得滿地都是。

他好像用盡力氣,試著想要站起身,可掙扎好一會,還是沒能站起來。

見四下無人,柳惜惜偷偷模模的從花叢後冒出來,走近少年。

「喂!」她推了推少年的肩膀,「你還好吧?」

身材瘦弱的少年用僅有的幾分力氣瞪她,犀利的目光中充滿仇恨。

柳惜惜從來沒想過一個十幾歲的孩子會露出這麼可怕的眼神,嚇得心兒一抖,連忙後退幾步。

「你別用這麼可怕的眼神瞪我,我……我只是剛好路過,剛剛我看到那幾個小子欺負你,你沒事吧?」

對方不理她,逕自嘗試著起身,可用盡力氣,就是無法站起來,柳惜惜仔細一瞧,原來小家伙腿上全是血,想必是受了極重的創傷。

一時之間同情心泛濫,她忍不住灣子,一把扶起對方,「喂,你的腿好像傷得很嚴重,要不要我扶著你?」

「滾!」粗聲粗氣的怒吼。

柳惜惜被他這無禮的口吻氣得三至,放開手,擦起小蠻腰。

「臭小子,姐姐我是好心幫你,你居然把我的心當成驢肝肺,哼!當我希罕管你。」

抓著包袱決定眼不見為淨,可走出十數步,回頭再瞧那小子,只見他疼得臉色慘白,冷汗直冒。

嘆口氣,她無奈轉身,一巴掌拍到對方的背上,「算我倒楣,遇到你這個瘟神,本姑娘今天管定這檔子事了。」

說著,一把將他拖背到身上,晃了幾下,讓對方穩穩的趴在自己背上。

少年還要掙扎,她惡狠狠的道︰「如果你想早死的話盡避亂動,我不介意現在就把你活活摔死。」

或許是她的威脅起到作用,也或許是小家伙真的疼得受不了,微弱的掙扎幾下,便老老實實的伏在她背上不動了。

「臭小子,你叫什麼名?在哪個宮當差?還有,你住在什麼地方?」

第3章(1)

「告老還鄉?」

某個風和日麗的上午,和大臣們斗了足足兩個時辰的智,順便把那些老八股狠狠捉弄過一番,軒轅璋臻在喝著榮桂奉上來的上等龍井時,腦海中猛然閃過一道身影。

這個被當今聖人不小心憶起的幸運兒不是別人,正是不久前和他有過兩面之緣的柳惜惜。

當他興高采烈的派人去御膳房宣她面聖時,太監居然空手而回,並向他稟告,人在三日前告老還鄉了。

听到這個回答,軒轅璋臻險些一口茶直接從嘴里嘖出來,俊美的五官不受控制的扭曲著。

當下,備受打擊的他便將御膳房的大總管福海召來。

顫巍巍彬在天子腳下,福海小心翼翼的回答著主子提出的問題。

「惜惜的祖父是御膳房前任總管柳慶之,由于爺孫相依為命,所以他去世之前,便將唯一的孫女托付給御膳房的其他管事們照料。」

埃海邊說,邊小心打量著皇上的臉色,生怕自己哪句話說錯,會招致殺身之禍。

端坐在龍椅內的軒轅璋臻優雅的品著茶,心底則在消化著這個突來的消息。

原來那個姑娘竟是他以前最敬佩的柳御廚的孫女,難怪她對宮廷名菜如數家珍,還能熬出美味無比的好湯。

只是……對于告老還鄉這種說法,他是斷然不會相信的。

從福海口中得知,三天前,柳惜惜還在御膳房中享受著無憂無慮的懶蟲生涯。

遇到他之後,便火燒的收拾行囊告老還鄉。

哼!跑得還挺快的。

想到這里,軒轅璋臻有些不悅。

在這偌大的皇宮里,哪個人不是千方百計的巴望著他的垂青。

他不過是一時興起,想逗逗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丫頭,沒想到丫頭在得知他的身份後,居然卷鋪蓋跑了!

「你說她告老還鄉,可知道她現在人去了哪里?」

埃海忙不迭搖頭,「回皇上,奴才不知。」

看來惜惜猜得果然沒錯,皇上到底是皇上,得罪過他的人,怎麼可能輕易放過?

幸好惜惜逃得快,否則不知怎麼被皇上刁難呢。

軒轅璋臻向來細心,又怎會沒察覺到福海眼中閃過的那一絲緊張。

看來果然事有蹊蹺。

不想再欺負已經被嚇得魂不附體的御膳房大總管,他揮了揮手,摒退對方。

「主子,奴才深信,福海一定知道那位柳姑娘的去向。」

軒轅璋臻冷冷的瞟了自家的太監總管一眼,哼聲道︰「你當朕是傻子嗎?」

「奴才不敢!」見王子俊容陰沉下來,榮桂不怕死的上前一步,微弓著身道︰「不過奴才倒是好奇,主子向來不曾對什麼人感興趣,這位柳姑娘可是破了主子的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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