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代童養媳 第2頁

經過寬大的中庭花園,希驥只看見幾盞稀稀疏疏的夜燈,不禁說道︰「這個社區也未免太荒涼了吧?」

「這里才蓋好沒多久,住戶少是正常的。」

進屋後,希範先去煮咖啡,希驥則忙著四處「偵察」。從書桌的合照,地上的垃圾桶,到臥房的衣櫃、抽屜,希驥全都巡過了,就是瞧不出希範有「親密愛人」的跡象。

「連個都找不著,阿範的生活未免‘單純’得不像話了……」他正自言自語,一杯香濃的咖啡突然遞了過來。

「這咖啡豆是我同事從國外帶回來的,你嘗嘗看。」

咦?以前從不喝咖啡的阿範,什麼時候迷上這玩意兒的?還有,他那位同事是男的還是女的?

一大堆疑團才剛在腦海里翻轉,天花板忽然傳來一陣 哩啪啦聲。

「哦!又開始了。」希範皺了皺眉。

「怎麼回事?」

「樓上的住戶好像訪客不少,而且經常鬧到一、兩點,我曾向屋主抗議過,他卻說家里正在裝潢,要我多多包涵。」

哪有人三更半夜還在裝潢的?這分明是借口嘛!

「住鮑寓最怕遇到惡鄰了,所以我買‘名人居易’時,就指名要頂樓……」希驥驀地停住聲音,「你听!好像有女人在哭耶!」

希範跟著豎起耳朵听了好半晌,「除了我音響的音樂,什麼聲音也沒有啊!」

「我的听覺很敏銳的,絕不可能听錯。」希驥相當篤定。

「我看你是想女人想瘋了!」希範不悅地道︰「管他是什麼聲音,反正我明天一定要找管委會出面,請樓上還我一個安寧的居家環境。」***

你能想像一位自幼養尊處優的富家公子,跪在浴室的地板上洗馬捅的畫面嗎?

別說外人難以相信了,這情形若讓溫婉瞧見八成會心疼得當場昏倒吧!但這對愛干淨的希範而言,清掃倒是一項「好玩的工作呢!因為從小家里有佣人,那種「茶來伸手、飯來張口」的日子他早就過膩了,難得現在能搬出來獨立生活,他當然要好好享受「DIY」的樂趣了。

打掃完畢,希範便提著垃圾準備丟棄,就在快靠近垃圾子母車時,他突然瞧見一個人鬼鬼祟祟的蹲在地上。

「你在做什麼?」他大喝。

猛然回過頭的,是一張相當秀氣的小臉。「這里好多垃圾沒有做分類,所以我……」

她趕緊起身,身于卻突然一陣搖搖晃晃。希範本能的伸手相扶,卻赫然瞥見那只手腕腫得異常厲害,而且有好幾塊色澤很深的瘀痕。

「這是——

「呀?」暈眩感一過,女子隨即緊張的將他推開。

「小姐,你還好嗎?」他一臉關心的看著她。

「我沒事,謝謝。」她連忙把撩高的袖子拉下來。

身為醫生的希範接觸過形形色色的病人,很少有人能像眼前的女子令他忍不住多瞧幾眼的,光是那對彎彎的細眉和水汪汪的大眼楮,再加上小巧的櫻桃小口,那副閉月羞花的容貌活像是畫里才有的。

包特別的是,她垂在胸前的麻花辮有如清朝男子般的長,仿佛是個與時代月兌節的人,同時也更凸顯了她的古典氣質。

或許是因為他的目不轉楮,女子的頭垂得更低了。

「我住9A,你呢?」

希範也很訝異自己竟會主動與異性搭訕,但繼而想想,反正大家都住同社區,認識一下也無妨,敦親睦鄰嘛!

她猶豫了一下,小小聲的說︰「10A。」

10A那不就是樓上經常擾人安寧的惡鄰?

「我該回去了。」深怕他再多問,女子轉身就想走。

她一邁開腳步,希範就發現她的左腳有點跛。「請等一下!」他出口喚住她。

「有事嗎?先生。」

見她緊鎖的秀眉,他竟提不出要對方「多多收斂」的請求,反而很溫和的建議,「呃……你的手最好去看一下醫生。」

女子沒有回答,只是點頭致謝後便匆匆離去。

見她因行進速度加快而更顯搖晃的身形,希範不禁好奇的猜想,她和10A那個態度惡劣的屋主,究竟是什麼關系?***

眼看門診燈顯示的號碼越來越接近,柳蘊儀不由得緊張了。

除了微微疼痛的腰際,她的手腳也散布著一塊塊的瘀青,待會兒醫生若問起這些傷,她該如何解釋?

你的手最好去看一下醫生……

想起昨日的邂逅,柳蘊儀的胸口隨即滑過一道暖流,然而多愁善感的心也跟著發酸。

唉!連陌生的鄰居都對她如此親切,為何她的丈夫會那麼冷酷無情?

自從父母雙亡後,她就被唐家收養,即使衣食無虞,可她卻過得一點也不快樂。唐伯伯為人雖然宅心仁厚,可他的妻子卻極為苛刻,無論她如何努力,仍然討不了唐伯母的歡心。

被當作僕佣使喚也就罷了,畢竟她寄人籬下,以勞力換取溫飽是件合理的事,不過最令她頭疼的,是長她五歲的唐家獨子唐耀添。

廚嫂常說,生性頑劣的少爺是秦始皇投胎轉世的。他不僅愛欺負同學,連自家的下人也不放過,包括她這個身世可憐的小養女。而且,他整人的手段還相當恐怖,從在鞋子里藏蟑螂、棉被里放死老鼠、裝神弄鬼嚇人等等,她經常在白天被他嚇得神經兮兮,然後在半夜作噩夢。

可是她不敢去告狀,反正唐伯母一定會護著他,他頂多也只是挨一頓罵罷了。而且,她也不願讓他覺得自己是個愛嚼舌根的小人。

原本以為,唐耀添在「闖禍」後會對她好一點,想不到他卻因此更加厭惡她。

那年,唐耀添還未滿十八歲,唐伯母因拗不過兒子的要求,就幫他買了一台超炫的哈雷,井規定他只能在花園里騎乘。

柳蘊儀只記得當時她正在澆花,渾然不覺背後有輛疾速而來的機車。一陣劇痛席卷了她的意識,轉眼醒來,她已經躺在病床上了。

「你還在幫他說話?這孩子就是被你寵壞了,才這麼無法無天!」

意識仍處于混沌的柳蘊儀,一听見門外的怒吼聲,她還沒想到進醫院的原因,就開始擔心自己是否做錯了什麼事,而惹得唐伯伯如此的生氣。

「我疼兒子是天經地義,哪像你?淨護著別人的小孩,我真懷疑你跟冰杏之間——」

「啪」的一聲,唐學維甩了妻子一巴掌,「你敢再污辱我跟冰杏,我就打死你!」

「你……」唐學維抓狂的模樣,可把許智淑嚇壞了。

「沒有伯儒和冰杏的幫忙,唐家能有今日嗎?而你怎能在他們死後,把這份恩情全部抹殺?」

許智淑雖未回嘴,心里卻不斷嘀咕,干嘛老惦著那點小恩惠,我們不是連本帶利的把錢還清了?

「別以為我不曉得你在我背後是怎麼對待蘊儀的。真難為了這孩子,吃了這麼多苦頭,居然不吭一聲,全忍在心里……」

若非廚嫂偷偷相告,恐怕他還被蒙在鼓里呢!

「就算她能原諒唐家的以怨報德,往後我死了,還有臉去見伯儒嗎?」

許智淑忍不住說︰「事情既然發生了,你一味的指責也于事無補啊!」

「但是耀添總得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吧!」

「什麼代價?送他進監牢,還是賠蘊儀一條腿?」

腿?乍然听見這個字,柳蘊儀才發現自己的左腳裹著石膏。

「我要耀添為她的後半生負起責任。」

「你瘋啦?咱們的寶貝兒子怎麼能娶一個破相的媳婦?」

「這是他咎由自取。蘊儀的腳若能完好如初,我還怕她找不到婆家嗎?」除了彌補過失,唐學維也私心的想借這個善良的女孩來感化兒子的戾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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