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跑情婦 第4頁

老板不通人情,他可不願意再「助紂為虐」了。

「那公司怎麼辦?」章浣礹擔心的問。

「放心吧!以前‘伊蝶’剛成立時,我還不是一個人孤軍奮斗?」他笑著關掉電腦,然後催她出門,「快回去吧!你不是得送小孩上學嗎?」

這番話提醒了章浣礹。

對喔!萱萱昨晚不曉得有沒有鬧?冠彥睡得知好不好?還有公公……

「那就麻煩經理了!」不再猶豫,她拿了皮包就打卡下班了。

項彬才目送她離開,總裁室的門隨即打開。

「Simmon?」他是剛折回,還是已在公司待了一夜?

「恭喜你找到一位得力助手。」在墨鏡的掩飾下,單豫雍的神情很難分辨是喜是怒,「不過,你太容易心軟了,這麼做只會寵出屬下的惰性。」

「你來該不會是‘專程’指導我如何管理部屬的吧?」他實在忍不住了,「Simmon,你和章浣礹到底是……」

「伯樂與千里馬。」單豫雍也知道他會好奇,「這只是一種試煉,正如同你在‘伊蝶’初創時的過程。或許有一天,她將成為我‘單盟企業’中,另一個子公司的負責人。」

「單盟」能有今日的局面,除了憑藉單豫雍對商機的敏銳度外,員工的平均年齡大都在三十歲上下,這對一個需要有冒險性和前瞻性的跨國企業而言,的確是一股不可或缺的蓬勃朝氣。而過量的工作、巨大的壓力,以及嚴苛的挑剔,更是他用人「識人辨才」的獨特作風。

不過「單盟」的智囊團以及關系企業的管理者,清一色全為男性,項彬也不免懷疑,以章浣礹只是個專科學歷的女子,真能打破單豫雍的慣例?

「我這般‘考驗’她,你好像很舍不得?」單豫雍可沒錯過,當項彬握著章浣礹的小手時,那種近乎「心疼」的表情。

「我沒有……」

「別忘了,你們是各有家室的人,我絕不容許‘單盟’的員工因為不倫戀情而壞了公司風氣!」未待項彬反駁,他已走到門口,「告訴章浣礹,她通過試用期了,而且從下個月起,調薪百之二十。」

???

怎麼會夢見他呢?

卡在車陣中,章浣礹的思緒不禁飄向昨晚「混沌」的夢境,雖然夢境模模糊糊,但單豫雍那對火焰般的眸光,卻清晰地殘留在腦海里,甚至隱隱烙印在她心中密合已久的傷痕。

十七歲那天,由于母親驟然過世,承受不了打擊的父親便終日酗酒,以至于她的家境變得一貧如洗。盡避在校的成績斐然,章浣礹仍不得不放棄升學,並負起養家重任。

而她第一份工作的上司,就是單豫雍。那時「單氏」的規模雖小,但年輕的老板英俊迷人又才華洋溢,別說單身的女職員非常「哈」他,就連已婚的女職員都為他打扮得花枝招展。

仍在少女懷春階段的章浣礹,當然也是他的仰慕者之一。不過,這份愛戀她原先只打算深藏于心,若非她父親以卑鄙的手段想強將她推上枝頭當鳳凰,她何曾奢望過「單太太」的名份?

對于單豫雍,她一直存有一份「歉疚」,被迷藥陷害的他,雖肯「將錯就錯」,並立即著手準備婚事,不過,勉強得來的感情,甚少有美滿的結局,為免日後大家都痛苦,章浣礹才選擇了「消失」。

本以為往事已成雲煙,但顯然那段記憶仍在她的潛意識里作祟,多年後,她竟然夢到與單豫雍接吻的畫面?而更詭異的是,她的婆婆竟然就跟著出現了——

浣礹,答應我!好好照顧冠彥……

莫非婆婆地下有知,能感應到她的遐想,才顯靈以示警告?

「浣礹!」車子剛轉進巷口,丈夫的聲音喚回她的恍惚,「這麼早就回來了?我還以為你會連續上班呢!」

「經理特準我休一天假。」她停好車,順口問道︰「我整晚沒回來,爸爸一定氣壞了吧?」

「他壓根不曉得你沒回家,」他比了個「安全過關」的手勢,「因為我騙他說,你今天有事得提早去公司,幸虧萱萱也很配合,沒給我露出馬腳。」

「小家伙沒吵著要你幫她洗澡吧?對不起!我……」

「放心,張媽媽已經打理好一切了。」

棒壁寡居的張陳玉由于膝下無子,而且又跟父親很投緣,所以樂于張羅呂家的大小雜事,包括他們祖孫三口的伙食。

「真是太謝謝她了。」章浣礹吁了口氣,突然想到,「你上哪兒去?」

「我到超市買些茶葉。」呂冠彥笑說︰「岳父大人來看你了。」

「真的?」她立即飛奔進家門,「爸——」

「礹丫頭?」和親家公聊得正愉快的章寶山,馬上摟住女兒,「你怎麼突然回來了?」

「是冠彥通知我回來的,難得您來台北,這個假不請也得請。」她朝公公點了個頭,又繼續說︰「隔這麼久才來一趟,您這次一定要多待幾天……」

「不行啦!我住邊山上了,哪受得了這里的交通和空氣?」他指指角落的幾只箱子,「要不是大柱剛好送蔬果給台北的客戶,老爸還懶得出來呢!」

「那大柱哥呢?」她和這個老鄰居也好久不見了。

「他送完貨後,就會來這里接我。」

「你們父女慢慢聊,我去隔壁叫張嫂,請她早點過來準備中飯……」呂長昕料想他們父女必須有不少體己話要說,便藉故離開。

「听冠彥說,你現在經常加班?」外人一不在場,章寶山立即心疼地模模女兒的臉,「瞧你瘦了一大圈,我都心疼死了。」

「剛適應一份新工作,難免嘛!」她細細打量了父親一番,笑道︰「倒是您的身體日漸硬朗,我非得好好謝謝大柱哥的照顧不可。」

章寶山隨金大柱到梨山的這幾年,不僅戒掉了酒癮,整個人還曬得又黑又壯,章浣礹終于不必再為父親的爛醉而掛心。

「這些錢你好好留著。」突地,他塞給女兒一疊鈔票。

「爸,您這是干什麼?」她嚇了一跳。

「原以為你嫁給冠彥就能月兌離貧窮了,哪知現在卻更命苦,」說著,他垂下了兩行老淚,「看你操勞成這樣,爸爸卻無力幫忙,我……」

「我哪有吃苦嘛!比起從前,女兒這幾年的日子算是再好不過的。」

嫁來呂家不僅有公婆疼愛,等萱萱會走路後,體貼的冠彥馬上鼓勵她去專校進修,能夠重拾書本,她已經感到很幸福了。

「雖然家里的經濟漸漸因少進多出而吃緊,可也不至于困頓到得靠親友救濟,何況踏入社會工作並非什麼大不了的事,您不必再為我操心了。」

「可是……」章寶山就這麼個女兒,不操心她,還能操心誰?

「而且我現在的公司薪水高、福利又好,恐怕碩士畢業的人也找不到這麼好的工作,您應該為我感到高興才是。」她硬將錢推回去,「快收起來吧!免得被我公公看見,又要引起不必要的誤會了。」

「這……好吧!」他依言收下,並重申,「但如果你真有急需的話,千萬別跟爸爸客氣喔!」

「知道了,爸!」章浣礹這才打開父親帶來的土產,「哇!好多的隻果和水蜜桃喔!萱萱一定高興死了。咦?這包黑黑的粉末是什麼?」

「這是大柱他媽特地幫你配的中藥,」章寶山低聲強調,「吃了包生男的喔!」

「爸——」她驀然紅了雙頰,「這東西我不需要啦!」

「怎麼不需要?」為人媳婦,好歹得幫呂家傳個香火吧!

「當初結婚的時候,冠彥就說不要小孩的,對他而言,萱萱已經純屬‘意外’了,所以我們不會再生了。」這是她和丈夫對外的一致口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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