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劍鐘情 第19頁

「寒寒!」獨孤諾搖搖頭,要她別追根究底。因為他突然想起師父曾提過有位師伯,因犯了門規而被逐出師門。

「沒關系,既然是自己人,我也不擔心道出這件家丑了。」天禪慨然說,「為了一段兒女私情,我曾放逐自己在勾欄院里醉生夢死。成親之前就先破了身,這可是嚴重觸犯‘純陽派’的門規呀!」

「不過是破身,又死不了人。哪會嚴重到被逐出師門?」冷若寒這句話是故意說給獨孤諾听的。

「不!純陽神功乃以純陽之作練就渾然正氣,貫通全身脈絡四十九周天,以粹聚至高的內力。但在修為未達此一最上層境界前破身,除了讓苦練多年的功力大受折損,破其身的姑娘,還會受到紊亂的真氣所傷。除非這女子深諳‘玉女奇經術’,懂得運用陰陽調和之道,否則很快就會因內傷而香消玉殞……」

難怪!獨孤諾死都不肯踫她……

冷若寒猛然一震。這麼說起來,他——不就還是個處男羅?

獨孤諾意會到她眸中的詫訝問號,只是靦腆地點點頭。

「正因我已非純陽之體,純陽神功始終練不到最上層,所以即使賢任練此武學的資歷比我淺,倘若真廝殺起來,恐怕躺下去的是我,而不是他。」天禪十分激賞這個年輕人,又道,「難得你心性淳厚,緊要關頭還對老袖手下留情,正應了冷姑娘的那句話——這幾十年的經,我真是白念了!」

「師!那是我一時氣憤之下胡謅的!」冷若寒急忙接口。

「冷姑娘性情率真毫不造作,簡直和當年的伶伶一模一樣。是老油被妒念蒙蔽,硬將你和祁兄歸為邪門歪道……」

自從冷若寒告訴他,奕伶伶已仙逝多年,天禪不免從她身上緬懷舊友的倩影。

「祁兄?」冷若寒欣喜地問,「大師不再恨我外公了?」

左一句外公、右一句外公,其實她的心何嘗不是早向著祁篤君了。

「感情之事原本就不能勉強,可惜,這個道理居然要兩個小輩來給我當頭棒喝……」天禪拿出一只包袱,將它展開,「既然生不帶來、死不帶去,老袖又何用惜之如寶?這東西賢佷且拿回去交差吧!」

「大師……」感激之詞溢于言表。獨孤諾與冷若寒望著那件熠熠發亮的軟甲,不禁為它聖潔的雪白本色,起了肅敬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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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命得以完成,甚至化解了天禪大師與萬毒之祖的恩怨,這意外的收獲的確是令人欣喜的。冷若寒在回程的途中,每每思及祁篤君的用心安排,就不免更加佩服外公的聰明機智。

「你練純陽神功的事,為何不早告訴我?」

冷若寒覺得奇怪,守身如玉的他,何以故意制造風流假象?

「如果據實以告的話,你可還願意嫁給一位洞房之夜就讓你喪命的夫婿?」獨孤諾解釋,「由于家人並不知我練何種功,而官宦子弟大多由父母指婚,我不想讓媒妁之言害了無辜女子,才假意放浪、四處風流。如此一來,那些好面子的富貴階級,就不願把女兒往獨孤家推了。」

原來如此,好個深謀遠慮的獨孤諾!

「現在你了解後……」他將她一把拉近,踫觸她的鼻尖,「會不會怕我?」

「誰怕誰?烏龜怕鐵錘!」

她立即湊上香吻以示挑釁,兩人便在草地上熱吻了起來。

這處荒野的湖邊,應該不會再有人來打擾了吧!是以欲火在這對青春男女的體內迅速蔓延。

完完全全佔有這個女人的「機會」,就在眼前了!

天知道!他多想順著,不顧一切與她共嘗顛鸞倒鳳的銷魂滋味一世,尚存的薄弱理智卻逼使他,抱著懷里的「禁果」滾向旁邊的湖水。

「呀!」一聲驚叫,冷若寒乍然被冰涼的湖水澆熄欲火。

「對不起……」獨孤諾歉然道,「我不能對你做出這種事。如果一個不慎,你會為我控制不住的真氣所傷的。」

「也許……」她呆愣了下,喃念道,「外公早知你在練純陽神功,所以先見之明地將玉女奇經術的心訣傳給我?」

「縱使你學會了玉女奇經術,我也不敢在真氣貫通全身經脈前貿然一試。」獨孤話雖然已練到九成七的境界,不過還是小心為妙。

話雖這麼說,不過他貪婪的眸光,仍是直逼向那副誘人的胴體,仿佛要借此得到精神上的滿足。冷若寒陡地羞紅了耳根子,從及膝的湖水中站起來。

「快換衣服吧!免得著涼。」

從她那副濕透的玲瓏軀體中回神的獨孤諾,這才趕緊撇過頭。

第八章

對獨孤諾的為人有了更深一層的認識後,冷若寒反倒不再避諱與他之間小小的親見。這對璧人有如新婚夫婦般出雙人對,直到他們在嘉州城的客棧,不意遇見了熟人。

「回大涼山後,姐姐和姐夫一定很意外會再見到你。」

冷若寒已迫不及待要將未來的夫婿正式介紹給大家。有外公的事先做主,加上雪兒姐姐的搖旗助陣,娘一定也會同意這件婚事的。

「希望簡大俠不會怪罪,我偷了劍波山莊的鎮莊之寶。」

「怎麼會?我惹來比武大賽那麼大的麻煩,他都沒怪我了,何況是……」她的話因眼前一位走過來的麗人而打住,「平貞姐姐?」

「孫姑娘,想不到你還是陰魂不散地跟來了。」獨孤諾的語氣極為不友善。

「諾哥哥,別這樣……」冷若寒示意他壓抑一下火氣。

諾哥哥?她居然喊得這麼親熱了?孫平貞從冷若寒甜美的微笑凍結為愕然的表情,以及其心虛地松開獨孤諾手臂的舉動推知,她的「陷阱」不僅全失敗了,甚至反效果地加速了他們感情的發展。

「很顯然的,獨孤大哥已經有了新人忘舊人了!」于是她委屈地說,「若寒妹妹說要帶你去求醫,結果一去不回,我著急之余四處打探,好不容易找來這兒,沒想到你居然如此嫌棄?罷了!罷了!妹妹貌美賽過天仙,我早該有自知之明的。只希望獨孤大哥你能真心善待,別對她始亂終棄了……」語罷,她便要離去。

「孫姑娘,我不明白你為何要說這些引人誤會的話,但是我可以坦白告訴你,我獨孤諾從未對你起過歹念、做過歹事!」獨孤諾憤然扣住她的手,「我甚至還想問你,為什麼那天我會受黑陰掌的襲擊?」

「什……什麼黑陰掌?」孫平貞嚇白了臉,「我听都沒听過!」

「平貞姐姐,是這樣的……」冷若寒先扯開獨孤諾的鐵臂,解釋說,「諾哥哥在客棧昏迷不醒的原因,其實是中了黑陰掌的劇毒,而非救你所致。我們想向你求證當晚的情形,一來追查凶手,二來可以把你對諾哥哥的誤解打開……」

「妹妹懷疑我說謊?」孫平貞登時無助地一坐,掩面而泣,「跟你們說了嘛!我不曉得什麼黑陰掌,我只知道那天明明是他為我運功療傷的呀!」

哭了片刻後,她才抽噎地道起那晚的事。

「記得那天晚上,獨孤大哥抱我回房後,便為我灌入真氣。起初的感覺是無比舒暢,接著就有點暈眩,後來更失去了意識。直到大約三更左右吧!我在迷迷糊糊中感覺有個男人,本想掙扎起身喊人,卻是渾身乏力。加上他一直在我耳畔輕聲呢喃,說什麼一定會娶我入獨孤府,我又驚又喜之下承其歡愛……」含羞的語調霎時轉成哀絕的哭喊,「哪知他現在居然全盤否認!難道那天在我房里的,還會有其他的男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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