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沒說過。那大學念五年還念到快不能畢業是怎麼回事?」黑木焰試著心平氣和。
第一次,他開始對自己看人的眼光感到深度的質疑,這都是因為眼前這小子。
明明一點男人味都沒有,又愛哭,怎麼看都是扶不起的阿斗一枚,卻一次又一次讓他的情緒失了控,變得易感莫名。
心,妄動著。是為風家老頭子感到一絲欣慰嗎?嘖,這真是世紀大笑話了。
聞言,風淨低下頭,把嗓音壓得很低很低。「那是因為……我想讓爸爸丟臉,讓爸爸對我失望,很想很想,就這麼做了,好像也沒為什麼,就是想這麼做,圖個痛快而已,卻發現這樣做也沒多快樂。」
這樣的話,她連她最親近的方哥哥都沒說過,這樣輕易的對他說出口,連她自己都感到意外。是因為太害怕他?還是這男人莫名的給她一種可以信任的感覺?
她的直覺告訴她,答案是後者,雖然連她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
室內陷入一片靜寂。
良久,才听到黑木焰低沈好听的嗓音輕輕傳了過來
「我們開始討論吧,關于你剛剛提出的問題,有很多客觀與主觀的因素,必須因時因地因各家企業體不同的狀況來一一研究……」
他沒問為什麼,也沒再深究。
是因為他懂得她那骨子里非常幼稚可笑的念頭?還是根本不想研究她這種沒有建設性的小小心事?
風淨幽幽地看著他。不管是什麼,此刻的黑木焰看起來好體貼也好溫柔,光是這樣安安靜靜的坐著听他說話,她就覺得好心安,好平靜。
她不懂這樣的心情代表著什麼,直到某一天的午後,她看見了那一幕……
第3章(1)
房門開了一個小縫,透過那個小縫望進去,是一張被陽光照拂著的古典英式座椅,空氣中流動著一股熾熱又曖昧的因子。
房門外的風淨還在喘著,手里抱著一本厚厚的書,剛剛到廚房里喝水听到老管家說黑木焰回來了,她幾乎想也不想的便朝他房間沖過來……
她該馬上掉頭離開的,雙腳卻像被釘在地上動彈不得。抱著書的指尖緊得發白,心跳聲坪坪坪地像在打鼓,可她還是走不開。直到走廊盡頭那道門傳來的一陣風把房門吹開了些,她直挺挺的站在門外看見了房內那風景……
胸口,悶得像被太陽烤到干,半口氣也透不過來。
她想退開逃跑,腳動不了,手上的書卻率先掉落在地上
砰一聲。
把她給震醒,也同時震過來男人與女人的眼神——黑木焰看見風淨站在門口,意外的挑挑眉。女人伸手拉了一條被子蓋住身體,沒有驚慌失措,表現得落落大方。
「這個可愛的小男孩是誰?」山野櫻子笑問。想也沒想到,會在自己的老板的大宅里見到這樣一個長得秀雅白淨又可愛的男子。
可愛?黑木焰在心里嘀咕了一聲。
原來,不只他覺得風淨可愛,所以,他之前那些奇怪的念頭也不算是病吧?
「不重要,我們繼續。」說著,黑木焰低頭又要吻她。
山野櫻子笑笑,伸手堵住他的嘴。「他是男人,就算年紀還小,我也不打算被除了你之外的男人這樣盯著我的身體看。」
「是嗎?」黑木焰扯扯唇,回頭瞄了依然站在門邊動也不動的風淨一眼,忍不住語出嘲諷。「喂,小家伙,想觀摩嗎?」
風淨愣住了,整張臉陡地爆紅。「不是的……我……對不起,我馬上就走,我只是有點事想找你說……我的意思是,我不是故意偷看的……真的真的對不起!」
她蹲下撿起書跑開,腳步快得像是身後有一堆獵犬等著咬她。
走廊突然變得好長,好像怎麼跑也跑不完,害她一路跌跌撞撞,不是踫到走廊邊的木櫃,就是手臂撞上轉角處的石牆,痛得她邊跑邊咬牙,一直跑到另一頭的大露台,她推開落地門走了出去。
陽光好大呵,幾乎讓她睜不開眼。
風也好大呵,吹得她眼楮隱隱作疼。
腦海里不斷重復播放著剛剛看見的畫面,除了臉紅心跳還是臉紅心跳,整個人都快要不能呼吸了。她從來沒見過這樣煽情又讓她快流鼻血的畫面……對象還是黑木焰!
沒想到他除了那張臉長得俊美無比之外,身材也健美無比……
不是,她怎麼會想這個?
該死的!風淨不停的甩頭再甩頭,很努力的想把黑木焰從腦海中抹去……
天啊!她蹲下用雙手環抱住自己,覺得身子熱得就快要當場燒起來。
究竟是怎麼一回事?現在的她是怎麼了?
好吧,他的身材是好得沒話說,人也帥到沒話說,可是,她的胸口為什麼會這麼悶?隱隱約約還感覺得到一抹淡淡的疼不住地泛開?
她生病了?生了一種看見黑木焰抱別的女人就會發作的病嗎?哈!可笑。可,為何眼角不斷的有淚溢出來?抹也抹不掉……
這已經是第幾次了?
轉角處的一抹身影,在看見他的下一秒再次逃之夭夭。
黑木焰腳步停頓了一下,目光靜靜的落在那轉角處。這幾日,他除了忙著處里幫務,還跟山野櫻子飛了一趟香港,處理名下紅火集團的一個標案,幾乎已經一個星期沒看見那家伙了,本來以為是自己太忙還不以為意,直到這幾日才覺得不對勁。
風淨在躲他。這幾乎是肯定句。
至于為什麼?看來只能親自問問他本人了。
黑木焰想著,已邁出步伐朝那有些昏暗的轉角處走去。他有很深厚的功夫底子,走路可以輕到無聲,所以當對方赫然發現他的到來時,根本已來不及跑——風淨縴細的手腕被一只大手給扯住,轉瞬間整個人已被壓在冰冷的牆面和一道寬大剛硬的男性胸膛之間。
「啊!」她驚叫出聲。被嚇得臉色蒼白,心髒還撲撲亂跳。
「為什麼躲著我?」黑木焰逼近她的臉,略微狹長的眸直勾勾地啾著她,呼息就在咫尺之間。
風淨蒼白的臉,瞬間染上一抹極淡的紅。
這樣的姿勢太曖昧,而她的兩只手也都被他扣住,如果現在他想對她干什麼,她根本就沒有能力阻擋……不過,他一定不會對她干什麼的,畢竟,他以為她是男的,怎麼可能會對她干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