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思念黑木焰的。他不在台灣的那幾天,她都會跑到他的房里,抱著他的棉被想他,他回來台灣之後的每一天,她雖躲著他卻又偷偷瞧著他,這樣的心情前所未有,就算她再笨也知道自己得的是一種相思病。
只是,她當然不會承認,然後讓這個男人笑話她。
但,不承認的結果也好不到哪里去,因為,黑木焰竟然帶她上酒店,把店里的小姐全叫來,問她喜歡哪一個?說今晚非要讓她解除處男身分,徹頭徹尾當個頂天立地的大男人不可。
炳。她想笑又想哭,耳邊听著這鬧哄哄的音樂,看到一個女人接著一個女人站在桌幾上大跳月兌衣舞,她覺得又刺激又害羞又惡心,只好拿起酒猛喝,一口接一口,看都沒再看那些站在她面前跳艷舞的小姐們一眼。
好嗆的酒!風淨皺眉,換另一瓶再倒了一杯,喝下肚,還是一樣的嗆鼻,卻有一股暖流慢慢地燒暖她的胃,微微的酒香從鼻尖溢出,她喜歡這瓶酒!有點嗆人,卻可以帶來溫暖,讓人一開始覺得討厭,卻又在下一秒愛上了它……
就像他,黑木焰。
風淨抬起頭來,往黑木焰的方向望去,沒想到他也正望向她這頭,那又深又黑又難懂的眸呵,讓她一瞧就快要跌進去,再也爬不起來。
音樂似乎越來越大聲了,小姐們舞跳得越來越high,她的頭卻越來越暈,呼吸也似乎越來越困難……
「可愛的風少爺,來,我陪你再多喝些酒。」一名酒家女靠了過來,親手將酒杯送到風淨唇邊。風淨笑笑,乖乖的把酒喝下去,小姐的手卻開始不安分,想要模上她胸口,被她擋住,小姐的手又往她褲檔模去,再次被她給抓住!
「夠了,本少爺不玩這個。再玩,我可是會生氣的!」風淨笑著說完,傾身便在那小姐臉上香一記,順便小聲道︰「去陪那家伙喝,把他灌醉,本少爺重重有賞!」
聞言,小姐格格笑出來。「怎麼你們兩位都說同樣的話呢?不如,我叫小姐們把兩位一起灌醉吧,這樣兩邊都有賞。」
風淨笑不出來,臉上三條線。
他要這些小姐把她灌醉?好樣的!真的是非要她在今天失身不可就是了!
不行!這樣太危險了!她得趁早離開這個地方!否則真要醉倒,她是女兒身的事不就曝光了?這樣還不打緊,天知道他如果曉得她其實是女的時,會把醉了的她怎麼樣……她記得他說過他最恨欺騙,她卻一開始就騙了他,雖然,她也不是故意騙他的,而是他自以為是的認為她是男的。但,他絕對會把錯怪在她身上!再怎麼說,她都有一千一百個機會可以對他說真話,但她沒有,不是嗎?
風淨開始找手機,順手便按下一個快速撥號鍵
「喂,你可以來接我嗎?我快要被灌醉了,有可能會失身喔……」
她胡亂說完,再報上地址,手機一掛,終于安心的笑了,左手抱抱這個,右手再抱抱那個。
「來,你們兩個猜拳,誰輸了就誰喝酒,酒錢本少爺出,要喝多少有多少,喝吧。」
坐在風淨左手邊的小姐笑了笑。「風少爺突然變得很開心啊,跟那通電話有關嗎?是風少爺的女朋友?」
「是男的朋友!」風淨笑咪咪地道。「這輩子啊,最讓我覺得放心安心的男人就是他了,有他在,天塌下來我也不怕……」
黑木焰听見了,莫名又是一陣抑郁,驀地將手中酒杯里的酒一飲而盡。那小子是醉得差不多了吧?說話越來越大聲,笑起來的樣子也越來越可愛了……
他嘴里的那男人是誰呢?
讓他放心又安心的男人……
是男人,不是女人。
這樣的認知,竟讓他十分十分不舒服。
第4章(1)
他是帶他來玩女人的,這小子到最後竟像是來被女人玩的,那些大手小手全往風淨那家伙的臉上模啊揉地,看起來真的很礙眼。黑木焰終于看不下去,走過去一把揪起風淨!
「走吧,我們回家!」
風淨被他拎著領子很不舒服,本能的像蟲一樣扭動,想掙開他。「我不要啦,我還要喝酒!快放開我!我不要回家!那里又不是我的家!」
黑木焰皺眉,沒放手,風淨開始推他打他踹他,就是不跟他走,他索性把她整個人扛起來帶走
風淨的胸口剛好抵在黑木焰剛硬如鐵的肩膀上,因著黑木焰的步伐,她的胸口也不住地摩擦上他,這讓風淨原本就因酒精而火熱的身子更加火熱難當,不自主的紅了臉。
雖然她為了女扮男裝常常束胸,穿著有點寬大的襯衫看起來就是平,但,她畢竟是女人啊,不管胸再怎麼束緊,兩人這樣貼靠在一起,還是無法完全掩蓋住那胸前的柔軟……
不過,現在的重點好像不是這個。
因為她突然覺得胃部不斷涌上酸水,讓她有點想吐……
「黑木焰,快放我下來。」她忍著胃部的燒灼,悶悶的開口。
「想都別想!傍我乖乖回家去!」黑木焰繼續大步往前走,隱隱約約的,那肩上過于柔軟的觸感卻讓他忍不住挑眉。
這風淨,不僅體型嬌小縴細,身子隨便一踫就瘀青,再加上小腿漂亮,胸前還帶點柔軟……是錯覺嗎?他的身子怎麼看都是平的啊,怎麼會……
「黑木焰,快點放我下來,我很不舒服,好想……嘔……」就在黑木焰感覺到肩上的人兒有點異狀的同時,風淨開始狂吐了他一身!真是……
黑木焰氣極又無奈,把她從肩上卸下,風淨整個人軟倒在他身上,卻臉紅紅的對他笑得像朵花,唇色紅艷可人,明明該是個臭酒鬼,卻莫名柔弱的打動了他的……
他詭譎的看著她,想起方才感覺到的柔軟,大手正要往她胸口上模去,卻听到有人在身後叫喚他
「黑木焰?」方少淮意外不已的看著他,再看看偎在他懷里的風淨,不覺陷入沈思。
「你怎麼會在這里?」黑木焰挑挑眉,和方少淮一樣意外看見彼此。
方少淮再一次看看他懷里的風淨。「我來接風淨,她剛剛打電話給我,叫我來接她回風家。」
黑木焰沈了眸。原來,風淨剛剛打電話的那位男性朋友就是方少淮?那個讓他安心又放心的男人,就是方少淮?
一股藏在很深很深處的被背棄遺忘的感覺又回來了。
小時候爸爸漠視他,眼底永遠只有大哥黑木淮——也就是已經改名的方少淮,不管他再怎麼力求表現,爸爸似乎永遠沒把他放在眼底,那種無法隨著歲月抹除的失落感與挫折感,再一次深濃的朝他襲來,幾乎要讓他承受不住。
方少淮冷著一張俊臉。「你又怎麼會跟風淨在一起?」難道,風老頭說把風淨送去受訓,就是送到黑木焰這兒?這未免也太匪夷所思!天底下哪有一個當爸的會想把女兒往黑幫里頭送?這里頭透露著一絲絲古怪。
方少淮看著黑木焰!這個同父異母的弟弟,此刻,在他的眼神里,他看到深濃又化不開的傷痛。
他不想同情他,因為黑木焰的母親搶走了自己母親的愛人,讓母親最後死于非命,不得善終。就算這樣的錯根本與當時還小的黑木焰無關,他還是無法很親密的對待他,但,也無法真的去恨這個人。時間,是治療傷口最好的藥劑吧?很多事,很多感覺,隨著歲月流逝,終究會一點一點慢慢地淡去。
黑木焰聞言只是挑挑眉。「風老頭叫我培養這小子成為接班人,所以風淨這陣子都住在我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