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讓你過去我也很舍不得的,但是你也知道最近公司的營運並不是很順利,勁敵不停的出現,現在好不容易騰威願意把大部分的契約交給我們來做,你想我該不該放棄這個機會呢?」
每個人都有私心,而這個私心又關系著幾百幾千人的生計,是可以理所當然的,她覺得沒有什麼好怨好計較。
「我知道董事長為難,所以我自己辭職。」
「那並不能夠解決問題。對方堅持要你過去幫忙,我也是基于你的立場考慮後才答應,這樣對你面言反而會有比較好的發展。」
「是嗎?」只怕醉翁之意不在酒,她不知道提出這個條件的杰司到底抱持著什麼樣的心態?
「我很難同意這樣的安排。」
「筠嫜,我對你好不好?」
她最怕人家對她動之以情,如此一來她就會被困在一個死胡同里出不來,但是看到許定遠那央求的眼神,她又說不出拒絕的話。
「如果你拒絕了,那麼我們公司可能得走上倒閉一途……」
而她將成為千古罪人!戲都是這麼演出的,明知道一切可能都是一出戲,但是深陷其中又如何知道到底何謂真實?
她到底不夠硬心腸,所以拒絕的話還是說不出口,「我自己去和他談。」
這是唯一可以逃出生天,又不叫許定遠為難的辦法。
望著騰威集團那偌大的招牌,陳筠嫜駐足了好久才得以跨出步伐,走進騰威的每一步路都走的很辛苦,明明只是一小段的距離,卻可以讓她走了好長的一段時間。
每個人都在看她,好像她身上寫著「奇怪」兩個字,但是,她知道,大家感到奇怪的是她龜兔賽跑的步伐。
拖了好久的時間,她才抵達總裁辦公室所在的樓層,在進總裁室前,她還得在外等候宣召。
迸代,一般平民百姓要見到達官貴族,或者是臣民欲參見帝王,也是要這樣通報的,不知道為什麼,陳筠嫜光是這樣等著,就會覺得想笑。
想都什麼時代了,這種類似古代封建制度的君臣制度卻還存在?
「我們公司有這麼幽默嗎?」
突如其來的聲音把她嚇到,她抬眼才發現回來的不是秘書小姐,而是那個長的像她女兒父親的男人。
「我們公司這麼有趣?還是我們公司的牆壁讓你聯想到了什麼東西?」杰司望著她發窘的臉,打趣道。
「請不要開這種無聊的玩笑。」陳筠嫜板著臉回嘴。
「那麼可不可以告訴我,你想到什麼事情那麼好笑呢?」
陳筠嫜冷淡的說︰「我不是來和你套交情的。」
「想也知道。」他淡笑。
「既然你知道,那我就開門見山的說清楚了。」
正要說到重點,杰司卻阻止她,「等等,找個地方坐下來再說。」
「不必吧?」她並不想和他牽扯太多,光是這樣被他瞧著,她都全身緊張的不知道如何是好了,如果再給他機會,她怕真的會理不清楚關系了,「我們可以在你的辦公室談,我不會浪費你太多時間的。」
「但是我餓了,餓的時候我什麼都不想談,你說怎麼辦呢?」
真是任性的說法,但是,現在畢竟還是她有求于他,所以除了妥協又能夠怎麼辦呢?
「我明白了,你一邊吃飯,我一邊說明我的來意。」
杰司笑著點頭,說道︰「可以。」
很多時候,一個人太過信任別人,這稱之為天真。
陳筠嫜會有這麼深刻的感觸,是因為飯已經吃了一半,杰司卻還不肯和她談論正題。
「你可不可以不要只顧著吃呢?」
「你再不吃,菜都要冷了。」
她才不管菜冷不冷,她又不是來這里吃飯的,只不過是應他的要求,一個妥協之下的行動而已。
她不想繼續干耗下去,所以直接了當的說︰「我想讓你知道,我不打算接受貴公司的挖角,所以也請你不要繼續為難許先生。」
「嗯。」杰司望著她,只輕哼了一聲,沒有任何的反應。
他的態度可真會急煞人呢!陳筠嫜自認為定力是很穩的,但是踫上他之後,一切都變得無法控制。
「你的‘嗯’,是什麼意思呢?」
「我听到了。」他淡然回道。
「那麼你不會繼續為難許先生吧?」
「我從來沒有為難過他,我只是提出我的條件,要不要接受完全在于他自己,這是個法治的社會,我當然不可能作出違法的事情嘛!」杰司突然露出一臉孩子氣的笑容,說道︰「你知不知道我現在想些什麼?」
明明就不知道他的語意,但是被他那麼盯著瞧,她還是臉紅心跳了起來,「我告訴你……」
杰司打斷她的話,兀自說著︰「不為我工作也可以,換個方法也不錯。」
這樣無厘頭的說話方式實在讓人無法招架得住,那麼就更別提了解他所想要訴求的重點了。
「什麼方法?」
「你當我的情人。」
煉筠嫜難以置信的瞪大了雙眼,感覺自己正猶如那蠢蠢欲動的火山,準備爆發出她內心諸多的不滿。
他憑什麼敢那麼說?要她當他的情人?有錢人家的公子都這麼下流的嗎?他們到底把女人的自尊心放在哪了呢?
如果不是離得夠遠,她會立刻甩他一巴掌,然後掉頭走掉。
但是,她發現自己竟然只是冷靜的坐在原位,然後以冷靜的語調說著︰「這一點都不好笑。」
但是,相反的,杰司卻相當的滿意她的反應。
通常女人听到這種提議,不是激動的大罵,就是興奮的飄了起來,但是他的筠嫜卻只是冷靜的面對這突發狀況,他一直認為筠嫜是特別的,一點都沒看錯。
「如果我說這不是開玩笑的呢?」
「那我可以很老實的告訴你,我一點都不想成為你眾多女人中的一個。」
「別拒絕的太快,我可以給你點時間考慮清楚。」他笑說。
陳筠嫜不想繼續受這種侮辱,所以斬釘截鐵的說︰「不必考慮,我現在就可以告訴你,天底下的男人都死光了,我都不會選擇你。」
「別說的太快,別忘記你曾經上過我的床。」
那是她最最不想去想起的,若說當時醉了,把錯都歸諸在酒後亂性其實是推諉的行為,因為那時候她並沒有醉到亂了心智的地步。
「那是個極大的錯誤,我把你誤當成另一個人了。」這也是事實。
他笑問︰「一個叫做繼宜的男人?」
「沒錯,所以你大可死了那條心。」這個名字不算禁忌,只是讓她想起來還是會有點點痛而已。
已經日上三竿了,但是陳筠嫜卻還賴在床上不起來,通常只有假日才會出現這種現象,可是今天非假日,所以讓人覺得奇怪。
碧玉站在房外叫喚了好幾回,才把她給叫起床。
她拖著疲憊的身體拉開門板,揉著惺忪睡眼問︰「怎麼了?」
碧玉愣了下,反問她︰「我才要問你怎麼了呢?」
「我在睡覺啊!沒叫你。」
「我當然知道你沒叫我,但是今天不是假日不是嗎?」碧玉指著牆上的鐘說︰「現在都快要中午了,你不上班的嗎?」
「不上。」陳筠嫜躺回床上拉著被單,再度說著︰「以後都不上了。」
喝!這事態可就嚴重了,一向把工作當成命似的陳筠嫜說以後都不上班了?這意味著什麼呢?
「你們公司裁員嗎?」碧玉第一個想到的就是最近經濟不景氣,所以到處都有公司在裁員。
「沒有,不過也差不多了。」
「什麼沒有又差不多?別說那種模稜兩可的話。」
陳筠嫜將頭埋進被單中,隔著被單說著︰「反正就是說我以後可以多睡一點,不用那麼早起床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