懊死的,她不該被這種人給影響了才是呀!
「我告訴你,求你離……啊……」她嗓音碎落,渾身震住。
「就是因為太晚了,所以我才來這看你、勸你,希望你能顧慮自己的健康,別再熬夜了。」他雙手扶在她肩上,大拇指輕輕在她圓滑的肩頭畫著圈。
「你……你是什麼時候進來的?」她的聲音不禁顫抖著。
「就在剛剛你一會兒皺眉、一會兒抿唇的時候。」他不疾不徐地撇撇嘴,神色自若地轉移到她面前坐定。
「我門明明上了鎖。」她瑟縮了下。
「別人的屋子我都可以來去自如,何況是自己的房間呢。」要不,他這個以「偷」為業的人不是太丟人了。
「你不要……」
她趕緊站起,卻又被他壓回椅子上,「別緊張,我不是來向你討債的,我還想放著生利息呢。」
路徹辰笑得曖昧又邪氣,深幽俊美的深藍眼瞳中亦帶著一抹搶眼的陰柔氣質。
「那你是?」她盡可能往後靠,不願與他太過接近。
「我是要來告訴你,明天一早你就可以離開這里,所以一切的研究工作你該做個結束了。」他冷凝著她那副諸愕神情。
「什麼?那麼快!」她眸一揚,又被他沉如汪洋的藍瞳所膠著。
「嗯?舍不得我?」勾起她小臉,他一對炯然銳利的鷹眼直望進她的靈魂之窗,在他的狂野不羈中透露出危險的壓力。
「我是指我的這些才研究了一半的東西。」她盯著他冷如夜里的眼。
「哦,你真傷我的心呀。」
路徹辰撫著胸、搖搖頭,神秘莫測的笑痕已迅速在他眼底浮起,令她心底直發寒。
「你要把我送往哪兒?」她試問。
「關島。
「不……我要去紐約!」憶情大聲說道。
她不能回關島呀,爺爺還在等著她去救呢。
「紐約?」他眉一蹙。
「對,讓我去紐約,但請你將羅勃送回關島。」她很認真地表示,只希望羅勃別淌人這渾水中。
「不可能,對方要的是他不是你。」他以為她在說笑話。
「要不你可以告訴你那個雇主,說你找不到羅勃,只救了我,由我代替他也行。」憶情急切地看著他。
「不可能。」路徹辰一口回絕了她。
「為什麼?」她細致的臉部線條卻因听見他這句話而僵住。
「你這不是要我毀了‘惡人窟’的聲譽,我收的是對方的錢,自然得把他交到對方手上。何況羅勃當初不是收了對方的邀請費用,才主動赴紐約的?」他雙肘抵著大腿,撐著下顎看著她。
「不是的……」
「不是?!那是什麼意思?」他眉一蹙。
「這……沒……沒什麼。」她咬了咬下唇,強力忍住眼眶中的濃熱,她不能說,怎能說呢?
「反正無論如何你就是非得回去關島,羅勃既被指名,他是不能不去的。」他往後一仰,笑月兌著她。
「你非得將我們隔離嗎?」她蹩起眉。
「你很依賴他?」他眯起雙目冷凝著她。
‘當然。」她毫不遲疑地點點頭,只好退而求其次,「既然他非去不可,那能不能讓我跟著呢。」
「不行。」路徹辰霸氣地否決。
「為什麼?」
「分散你們便可分散敵人的注意力。明天我會隨行保護羅勃,至于你我會交給我另一位助手方耀。」路徹辰藍眸灼灼搜尋著她的臉色,突地扯唇一笑,「沒有我在身邊,你應該不會害怕吧?」
「沒有你我才覺得安全呢。」她賭著氣。
「哈……有意思。」他笑得瀟灑非凡,「不逗你了,明天一早啟程,晚安。」
出其不意地,路徹辰竟俯身在她的額頭上親吻了下,「明天我不會與你道別,但我會去關島找你,要回……屬于我的東西。」
怔忡之下,她就這麼看著他步出屋外,可心底漸漸浮出頭的居然是對他的依戀與不舍……
今晚她再也不能見他躺在鄰房,卻仍視若無睹地專注于工作上。
忍不住紅了眼眶,她趕緊收拾好桌面,抱著資料袋奔回那間簡陋的僕人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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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早,天方亮,他便把羅勃架到停機坪,連去探望韓憶情一眼的時間也沒有,其實也不是沒時間,而是他不想讓自己陷入那種「離」的怪異感覺中。
年少便離家,在惡人島上憑著獨自進修與嚴格的特殊訓練,習得一身好功夫。其中的苦他從未對外人與家人吐露過,畢竟這條路是他自己選擇的。
十多年來,他不是沒回家看過,走時也瀟灑如風,不留一絲眷戀,可為何今天他心底竟有種「離」的特別的感觸。
一種無法忽略的澀意……
「你和你那位女助手認識多久了?」在直升機上,路徹辰一邊開著飛機,一邊問著坐在他身邊直發抖的羅勃。
「我們認識二十五年了。」羅勃偷瞄著他英挺的側面,膽怯小聲地說。
「二十五年!」
路徹辰以為自己听錯了,手一頓,使得機身上下飄了下,「你的意思是她一出生你就認識?」
「是……的……」羅勃嚇得差點兒翻白眼,雙手緊抓著扶手,以為自己就要命喪在這片大平洋上面。
「你怎麼了?」見他身體愈來愈往下沉,路徹辰伸手拍了拍他的臉頰問。
「我……我不要死。」羅勃哭叫著。
「我不會讓你死的。」路徹辰忍不住皺眉,「在還沒把你交到對方手上,你的命還是我的。」
羅勃僵著臉,緊閉著眼,直到機身漸趨平穩,他才緩緩張開眼,「你剛剛說什麼?要將我交給對方?」
「沒錯,你這個博士身份高貴,有人拿一整箱的美金要我把你救出來。」路徹辰勾起唇角,一副嗤冷的模樣。
「有人拿錢要你救我?」羅勃心想,定是那個王八蛋艾森豪了!突然,他想起韓憶情怎麼沒跟著他一塊兒來,「憶……呃、我的助手怎麼沒來?」
「她回關島了。」路徹辰一手操拄著飛機,輕松恣意又駕輕就熟。
「回……不,不對呀!」羅勃張大眼楮,如果憶情回去了,那還怎麼救老爺?
「什麼不對了?」
「她不是……唉呀,我該怎麼說呢?她從小就是個聰明的孩子,國中時便已跳級念上大學,其實她不是我的助手,我也不是什麼博士。」他痛苦不已,心情亂到已不知該如何解釋這整件事。
「你說什麼?」路徹辰臉色大變。
怎麼會這樣?難道真被昝晃說中,這個膽小博士根本就是個冒牌貨!而自己卻因為粗心大意偷錯了人!
「我本來就不是,是你一開始就認錯人,我也只好听從博士的眼色將錯就錯了。」羅勃低下腦袋,雖沒看見他的臉,但已猜得出眼前的男人頭頂必定已開始冒煙了。
「你……」直升機又開始上下飄動,配合著路徹辰陰冷的聲音,仿若要直達地獄鬼海一般,「說,那個該死的博士到底是誰?」
「她……她就是你說的女助手。」羅勃深吸了口氣,一鼓作氣地說了。反正就要下地獄了,他也不怕憶情會找他算帳。
聞言,路徹辰整個人狠狠震住,心底更是突升起一股不妙的驚悚!
他居然放任她和方耀兩人返回關島,知道她身份的李爾曼定不會放過她。
「糟糕,我們得趕緊回去攔人。」
用力拉住操控桿,路徹辰來個緊急大轉彎,機身立即傾斜轉向,又一次將羅勃嚇得魂飛魄散!
這回,路徹辰沒有減速,以直升機所能承受的最大極限飛回惡人島。因此飛機從一開始就呈現上下左右搖擺躍動的現象,終于羅勃在咬牙硬撐不下下,又一次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