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晟時沉下臉重申，「拿來！」
她的語氣也跟著硬了起來，「都叫你別再喝了。」
兩個人隔著桌子對峙，趙晟時的臉色雖然深沉，與他僵持的王智慧也不是省油的燈。
就在她猶豫著他接下來要采取什麼行動時，突然看到他回頭對老板說︰「再拿瓶酒來。」
路邊攤的老板因為注意到兩人的情況，對于他的要求顯得遲疑。
倒是王智慧搶先一步叫道︰「不用理他，老板。」
「你……」趙晟時回頭怒視她。
她則是抱著酒瓶揚起下巴，宣示著與他抗衡到底的決心。
看著這樣的她，趙晟時突然一聲不響地站起來。
不知道他的打算，她跟著起身退了步，「你干什麼？」
以為他要動手搶，王智慧才想抱緊酒瓶，卻看到他轉身走出路邊攤。
「你干什麼？在下雨耶！」
她忙放下酒瓶要過去拉住他，他卻執意走到雨中。
「快點進去啦！」
王智慧試著要將他拉進路邊攤躲雨，他卻是一動也不動地站著，憑她的力氣，根本就奈何不了他。
「搞得連我都濕了。」她忍不住低頭看了眼也被淋濕的自己。
原以為他執意走出路邊攤是想上哪去，結果他只是站在雨中淋雨，最後她只好放棄。
「好吧，你高興淋就淋個夠好了，反正都濕了。」要能把他澆醒也好。
只不過這雨顯然沒能把他澆醒，她听到他突然對著雨景冒出一句，「浪漫吧？」
要不是他剛才走出來沒多久，她搞不好以為他燒壞腦子，「浪漫個頭啦，都變落湯雞了。」
原以為應該已經醉了的趙晟時，因為她的回答而回過頭看她。
突然被他這麼盯著的王智慧，一時竟不能確定他究竟是否清醒。
「干麼？」
明明應該已經醉了的人，眼神這麼直勾勾地瞅著自己，教她莫名地感到緊張起來。
突然，趙晟時笑了，他們竟然這麼有默契，說出同樣的話。
王智慧注意到的，卻是他嘴角伴隨的那抹苦澀，教她的心感到莫名地一陣酸楚。
不想看他露出這種讓人揪心的笑容，她轉而說道︰「進去躲雨了啦！」動手要再拉他。
趙晟時依舊不為所動，接著，像是受到什麼牽引似的，仰頭望著天上落下的雨。
她因為他的這個舉動，好奇地跟著抬頭往上看——
「搞什麼啊？」只有不斷打在臉上的雨，其他什麼也沒有。
趙晟時仰著頭，彷佛讓雨水帶走他心里的傷痛。
一旁的王智慧，對他的舉動感到沒轍，腦海里突然對眼下的情景閃過一抹熟悉感，只是這會根本沒有心思進一步去捕捉。
又動手拉了下趙晟時，確定沒能拉動他後，她決定當機立斷先去把路邊攤的帳給結了。
放任他繼續待在雨中，王智慧一身濕的回到路邊攤結帳。
結完帳，她又冒著雨跑到路旁，經過的計程車司機因為看到她一身濕而都不願意停車。
最後是她硬跑到路上攔下一輛，承諾要給司機較高的價錢，才讓對方點頭同意搭載。
般定計程車，她回頭跑向趙晟時，這回二話不說走到他身後，使盡吃女乃的力氣硬推著他上計程車。
第5章(2)
在外頭狼狽地搞了一整晚後，王智慧終于在晚上十點過後回到家，而且還拖著個半醉的人，好不容易才上到二樓住處。
一進門，她因為要攙著趙晟時的重量，還差點跌倒。「你振作點……知不知道你很重啊……」吃力地攙著他走向床。
好不容易來到床邊，她一古腦地將他卸到床上，也顧不得他身上還穿著一身濕衣服。
「厚，累死我了。」
同樣折騰了一晚的趙晟時或許是真的累了，被她一把卸到床上的他並沒有因此清醒過來。
看著這樣的他，王智慧不禁感嘆。自己到底是招誰惹誰了，放著好好的喜宴不去參加，跑去招惹了這麼個大麻煩回來。
無暇心疼弄濕的床墊，眼下她需要處理的是他一身的濕衣服，要是就這麼放著他不管，明早肯定會感冒。
彎，她要動手月兌掉他身上的濕衣服，可手剛剛踫到他衣服的扣子，她的動作卻遲疑了。
看了一眼因為醉酒而不省人事的趙晟時，她突然慶幸他這會是閉著眼楮，自己才能有勇氣月兌他的衣服。
解開他襯衫的鈕扣，露出他赤果的胸膛，王智慧試著忽視，將他半側過身，連同襯衫外頭的西裝外套一並月兌下，跟著是另外一邊。
當她將月兌下來的襯衫跟西裝外套打算擱到一旁的椅子上時，口袋里的皮夾突然掉了出來。
她本能地彎要去撿皮夾，正好看到攤開的皮夾里露出一張照片。
出于好奇心，她撿起皮夾看個仔細，發現那是一張女人的照片，照片里的女人笑得美麗又燦爛。
一時間，她說不上來心頭是詫異還是什麼感受，直覺將視線轉向床上睡著的趙晟時。
雖然不明白照片里的女人跟他是什麼關系，但是會將照片保存在個人的皮夾里……她不想去想。
順手將皮夾擱到床頭上，她回頭想繼續去月兌他的褲子。
在解開他皮帶的當下，她雖然要自己不要多想，臉頰還是不由自主地泛起些許紅潮，尤其是在要拉下他的長褲時。
連同他腳上穿的皮鞋也一並月兌下後，他身上就只剩下最後一件內褲。
理智上她應該要連同他的內褲也一並月兌掉，但是她實在沒有勇氣這麼做，畢竟過于私密。
最後她紅著臉替他拉過棉被蓋上，不希望他因此著涼。
般定好一切的王智慧終于松了口氣，手機突然在這時響起，嚇了一跳的她，趕忙回頭去找自己的手提袋。
卻發現是趙晟時的手機又響了，擔心吵到他，她連忙按掉，打算將手機改成靜音狀態。
她突然想起趙晟時的手機響了一整晚，「會不會是有什麼緊急事件？」
只猶豫了下，她按下通話紀錄查詢，發現上頭的來電顯示都是同一個人。
「天昀……」
看起來是女人的名字，感覺應該很有氣質。
她不由得想起皮夾里的那張照片。
看了一眼擱在床頭上的皮夾，她不確定呢喃，「是她嗎？」語氣里依稀流露出一抹未曾察覺的失落感。
她將手機的設定改成靜音，然後放到床頭跟皮夾擱在一塊。
之後低頭看了眼同樣一身濕的自己，王智慧決定不再多想，先去洗個熱水澡再說。
棒天早上，趙晟時在宿醉的頭痛中醒來，睜開眼楮，他第一眼看到的是陌生的房間。
不明白自己身在什麼地方，他摀著頭坐起身，視線正好瞥見床尾的沙發那頭躺了一個人。
十坪不到的套房里只有兩個人，趙晟時直覺掀開棉被要下床，才發現自己全身上下只穿了條內褲。
心頭打了個突，他頂著頭疼下床走向沙發那頭，發現沙發上裹在棉被里的王智慧只露出張臉。
「是她？」
他沒想到沙發上躺的人會是她，腦子里開始去回想昨夜的記憶。
她跟自己一塊在路邊攤喝酒、淋雨，甚至是之後坐上計程車……他依稀記了起來。
這麼說，是她帶他一塊回來嘍？
環顧了一眼所處的套房，這里應該就是她的住處，趙晟時沒想到她會把床讓給他睡了一晚。
看著沙發上縮在棉被里熟睡的她，他心里突然染上一抹暖意，臉上的線條不自覺放柔了。
一想到她整晚躺在這兒睡覺，他未加思索地彎，就著棉被，一把將她從沙發上抱了起來。
抱著她要走向床時，懷里的她或許是被驚動了，惺忪地睜開雙眼，映入眼簾的赫然是趙晟時近在咫尺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