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艾芸嘆了口氣,她不知道兒子跟朱怡之間曾有孩子,但是——
她靜靜的看著眉頭深鎖的童丹,一人只有一顆心,這孩子卻因為兒子受傷兩次,她怎能再當第三次的幫凶?!
她不忍心!她不該再綁住她,這對她太不公平了。
曾艾芸心疼的伸手握住她的手,「你是個好女孩,是我們家英達沒福氣,但你也知道我有多愛你,不管是你或是小瑀娶到手,英達我看是沒救了。」知子莫若母,曾艾芸明白兒子的性格,只是感情是一回事,愧疚是另一回事,要用一生的幸福來賠,太傻了。
「伯母,你何不祝福他跟朱怡?」童丹一直都知道這是崔英達遲遲無法跟朱怡結婚的主因,他希望能得到爸媽的祝福。
「那干脆要我在他出生時就直接掐死他算了!」曾艾芸火氣沸騰,「你放心,我認識好幾個優秀的年輕人,他們不會比英達遜色,我安排你們見面!」
「呃,伯母我不想……」她沒想到她會這麼積極。
「別浪費你的青春跟愛情,听伯母的,我會把資料先送給你看,再約時間見面,就這樣了。」
她要馬上回去「喬」人選,讓她大兒子後悔,就算他沒後悔,她也要讓他知道童丹不是沒人要,這一點,也是她虧欠她的!
在曾艾芸離開後,童丹就動手打包自己的東西,然後入住在市一家飯店。她開始畫設計圖,她的腦海里已有雛形,打算用平面玻璃跟凸透鏡來運用,她想把她跟崔英達在白山看到的滿天星得,借由上萬片的玻璃打造出一道留在現代鋼筋叢林里的玻璃星河。
于是她閉關工作好幾天,曾艾芸知道她搬進崔英的豪憲很生氣,但因為她很堅持,她也沒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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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星期後,崔英達跟朱怡才回到紐約。
曾艾芸似乎已聯絡上崔英達,所以他們是直接到飯店來找她。
朱怡像只無尾熊粘著他不放,眸中透著忐忑,只有她知道這兩個星期以來,他們之間甚至連一句話都沒說,留下也並非是因為她。
他的手受傷了,那片強化玻璃血跡斑斑,但他不說原因,她所認識的崔英達從不是一個會以傷害自己來發泄自己的人,後來她才明白了原因。
原來是童丹先行離開夏威夷。
但她不願意放開他,她甚至為此跟他大吵大鬧,但他只是默然以對。
接下來的日子,他對她一樣溫柔包容,但她主動抱著他時,他是僵硬的,她想吻他時,他會不自覺的別開臉,在她強要跟他上床時,他不發一語出去了,他不愛他了……不,也許在更早之前,她就察覺到這一點了,只是她不願意接受,怎麼辦?!她要怎麼辦?
在朱怡思緒百轉時,崔英達的目光去無法克制的一直放在童丹身上。
她像是真正釋懷了,態度從容自在,對他們出現在這里也不訝異,只是向他談及她未完成的設計圖及想表達的設計理念。
在這段時間里,朱怡的手機連響好幾次,但她似乎都沒有听到,只是直勾勾的看著兩人的互動。
最後受不了的是童丹,「學姐,你不想接電話就關機好嗎?」
她一愣,這才從皮包里拿起手機,一看到上面的來電顯示,臉色一變,「我出去——不,我不吵你們了,我會回杜媽那里,英達,你一定要來找我。」
他點頭,微訝的看著她飛快離去,連門都顧不得關。
他起身,走過去將門關上,再回身時,對上童丹一眨也不眨的看著他的目光,他也凝視著她,一切都靜寂下來。
半晌。
「你——怎麼才兩個星期沒見,整個人就瘦了好多?」童丹終于開口了,問了再見面時她想說的第一句話。
「你不也是?是太專注在設計上,沒有好好吃,好好睡?」他的聲音里有著不該有的憐惜與不舍。
她咬著下唇,壓抑住突然想哭的感覺,他們已經劃清界線,她的情緒就不該因他幾句話而翻涌,「你不用擔心,很快的,就會有男人來照顧我了。」
他臉色一變,「什麼意思?」
「我很快就會交男朋友了,所以你也可以跟你親愛的說,她可以放心了。」
「你很快會交男朋友?」他只听見這句話,根本沒注意到她後面說了什麼。
「是啊,有人要替我安排相親呢,祝福我吧。」她擠出笑容,眼眶卻不爭氣的泛紅。
他直覺的伸出手想將她擁入懷中,但手停在半空中卻不敢踫觸到她。
再一次擁抱之後呢?他無法呵護她、也無法愛她到生命終點啊。
她撲克著他緩慢而僵硬的收回手,是啊,他們都要學會自制,不可以讓強壓在心湖的感情潰決,那會一發不可收拾的。
「我想,明天再到你公司談吧,你剛回來,休息一下,對今天你看到的設計圖有什麼想法再跟我說。」她想送客了。
他們適合在大庭廣眾下相處,獨處的空氣太感傷,處處嗅得到好多的莫可奈何。
崔英達點頭,但在走出房間後,他轉過身來,靜靜的看著她,欲言又止。
而在跟他點個頭後,便當著他的面關上房門。希望在不久的未來,自己也能這麼勇敢的對他關上心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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紐約時報廣場轉角隱密無人的一隅,何霖齊正咬牙切齒的瞪著將皮夾里的美金全數交給他的朱怡,「我警告你,快想辦法籌五百萬美金,你看到我的臉了,如果你沒辦法在五天後給我錢,我會直接去找崔英達,我相信他對我們之間的事一定很感興趣!」
「不要!」她害怕的看著一張臉被打得幾乎扭曲變形的男人,「可是五天太短了!」
「那至少要給我一些錢好應付那些討債的人,我會再幫你多爭取一些時間。」丟下這話,他轉身就走,但突然想到什麼,又回頭黑眸半眯地威脅她,「我再警告你,你要是敢再給我出國就不跟我聯絡,我也一樣會毀了你!」這幾年來,他全是靠她供養,崔英達根本不知道有他這一號寄生人物。
「可是,是你要我跟崔英達去夏威夷的。」她囁囁的反駁。
「你還敢說!你提前出門沒跟我說,老子口袋里一毛錢都沒有,而且你是在搞什麼?!多待了那麼長的時間,他連一次也沒踫你,這代表什麼?你再不好好利用機會挖些錢,你很快就會被拋棄!別說我沒提醒你。」他惡狠狠的再瞪她一眼,這才離開。
他走了約五分鐘,朱怡才垂頭喪氣的準備離開。
五百萬?這筆錢對崔英達是九牛一毛,可是她要怎麼開口?
她煩悶的低頭走在街上,一輛黑色轎車正在塞在車陣中,緩慢的駛過她身邊。
咦?那不是朱怡!車上的駕駛曾艾芸瞥她一眼,她回來了?那英達呢?她立即撥電話給他,「英達,你在哪里?」
「我回紐約了,現在正在前往公司的路上。」
「那好,我過去找你。」
曾艾芸看著她擺放在一旁的牛皮紙袋一眼,她原本要直接到童丹的下榻飯店,但她改變主意了,她要讓她那個笨兒子看看她替童丹找的準男友有多麼優秀!
她來個大回轉,開車直奔崔氏的辦公大樓,一到兒子的辦公室,他已經在等著她。
她也不嗦,把手上的牛皮紙袋放到他的辦公桌上,「看看。」
他一愣,有些不解,但仍將紙袋里的資料拿出,這一看,濃眉頓時一蹙,立即抬頭看他母親,「是你安排丹相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