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兩兄弟心思的古柔柔已經走到溪邊,她蹲來,看著在水里悠游的魚兒,她巧笑倩兮的回頭看著他們,「項季豪你不是餓了?這河里有魚啊,可以抓來吃?」
「吃?好啊,你負責抓,我來烤,分工合作如何?」
他坐起身來,故意刁難她,沒想到她竟然興致勃勃的跳起來拍拍手,「好,就這麼說定了。」
項浥塵濃眉一攏,瞪著她立即月兌下鞋襪,捲起被子和褲管,赤腳就踩進溪里,項季豪也瞪著她看,眼珠子差點沒有從眼眶里彈出來。
這哪像蘇州第一美人,跟野孩子差不多吧?
「怎麼這麼難抓?好滑喔!」
她好不容易抓著魚,一會又從她手中滑掉,她不死心的彎著腰,一抓再抓,袖子、褲管早濕了大半,而一條魚更是在她雙手捧起時,滑溜的掉到她的頭上,嚇得她整個人跌坐到溪里,都濕了,而她竟然呵呵笑起來。
乍見她一身狼狽又開心大笑,項季豪也忍俊不住的哈哈大笑起來,還笑不可抑的直拍打著膝蓋,「大哥,我確定她上回跳河時一定有撞到腦袋。」
項浥塵沒說什麼,只是幾近著迷的看著再接再厲的抓起魚的古柔柔,那張活靈活現的美麗臉蛋光彩照人,而後來她干脆跪在汪溪里,在把魚趕到雙腳間,成功的把一條活跳跳的魚撥到岸邊時,她朝他興奮大叫,「我成功了!」
這是張毫無城府的燦爛笑臉,完全不屬于過去的魏香吟,項浥塵的胸口熱烘烘的,有種自己才明白的悸動正在心口激蕩著。
迸柔柔抓魚抓出心得,沒多久,兄弟倆身邊就有不少活蹦亂跳的魚兒。
在她濕淋淋的上岸,項浥塵從馬鞍袋子里抽出一塊干布給她。
她接過手,低頭看著干布,突然地想起被他說得難听的那一夜,項浥塵看到她臉上笑意一僵,似乎洞悉她的思緒,突然開口道︰「你今天表現得很好。」
她一愣,倏地抬起頭看他。他眼中沒有嘲弄!美眸頓時浮現笑意,陰霾盡散,她轉向項季豪,「嘿,你的火呢?」
瞠目結舌的項季豪趕快起身,四處撿了干柴,生起火,再把樹枝削尖了,將魚串了串,烤了起來,卻見古柔柔還在一旁雙手合十的念念有詞。
「嫂子,你在做什麼?」這句嫂子叫得很自然,連他自己都有點錯愕。
好在古柔柔沒有故意糗他,「念阿彌陀佛啊,還有,我吃魚是要魚兒早死早超生,另外再提醒他們,下輩子別再當魚了。」
他覺得這理論好妙,也好好笑。「貪吃就說嘛,扯什麼東西啊!太好笑了。」
「笑就笑,反正我就是這樣想的。」她擠眉弄眼的,雙送給他一個特大號的鬼臉。
這一次,項季豪先是一愣,但隨即抱著肚子爆笑出聲,「哈哈哈……」
就連項浥塵也是忍俊不住的大笑出聲。
「呃……」突地記起自己這個斗雞眼又歪嘴吐舌的鬼臉有多丑,又見到項浥塵難得的放聲大笑,她粉臉驀地一紅,尷尬的轉身,「我來烤魚。」
「大哥,我第一次看到你笑得這麼暢快。」項季豪用手肘頂頂兄長,他笑笑的凝睇忙著翻轉魚串的古柔柔,她的粉臉仍紅通通的。
燒魚的香味四溢,待魚一熟,一人一串就吃了起來,項浥塵看著邊喊燙卻一口一口吃得滿足的古柔柔心一暖,他嘴角噙著笑意,伸手替她除掉大部分的魚皮,讓她吃得更順口。
還真溫馨!項季豪看了兩人一眼,笑笑的吃魚。
半晌,「好好吃喔,撐死我了。」古柔柔抱著肚子大大的吐口氣。
「你是應該撐死,你是女人耶!」
項季豪不得不以欽佩的眼神看她。她一個人啃掉十條魚,十條耶,就算去掉頭尾,也很可觀。
「我是女生!」太陽好大喔。古柔柔小小聲的抗議後,抬頭眯眼看著燦亮的天空,好舒服……睡意襲來,她闔上眼楮,喃喃低語,「可以先睡個午覺嗎?吃飽了就好想睡喔!」
「你是豬啊!」項季豪忍不住笑罵,但也很率性的在旁邊躺了下來,不過,怎麼她沒頂嘴?他好奇的側轉過頭一看。
「她睡著了。」項浥塵笑笑的搖搖頭,看著才躺下一會,就呼呼睡著的她。
他也看到了,還不像假睡呢。「真是豬。」
「她騎了大半天的馬,又玩得太瘋。」項浥塵忍不住替她駁解。
項季豪直勾勾的看著兄長,他也目光炯炯的直視他,一切盡在不言中。
風兒拂來,他發現熟睡的她微微顫抖了下,身子還蜷縮成一團,他移坐到她旁邊,替她抵御從草原一路拂來的涼風,再月兌下外衣為她蓋上,對兄長這溫柔舉動,項季豪只是背過身倒躺草地上,勾起嘴角一笑。
沒辦法,他不得不承認,現在的她真的像是轉了性,跟原來的魏香吟差了十萬八千里遠,令人喜愛多了,可她畢竟是魏香吟,他還是不免擔心。
項浥塵靜靜的凝睇近在咫尺的嬌顏。
有沒有可能你真的是另一個人?
項浥塵,你想自欺欺人?根本沒有這種可能!心中卻冒出另一道聲音駁斥。
但他竟真的希望在這張粉雕玉琢的容貌里,藏著的是另一個靈魂。
思緒間古柔柔突然一個翻身,整個人貼靠著他嚶嚀一聲,繼續呼呼大睡。
他身體一僵,原以為她又成了那名想勾引他的魏香吟,但她睡相太香甜。
身上也沒有過去那股濃濃的胭脂味,只有那清新如綠草的體香,項浥塵靜靜的凝睇她,在這個悠閑的寧靜午後,他的心是激蕩難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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迸柔柔這一覺睡了約兩個時辰,醒來時,發覺自己是貼在項浥塵的懷里,她嚇得往後一閃再彈跳起身,低著頭順衣服,粉臉燒紅就要冒煙了。
完了,她一定又被認為是蕩婦了!她懊惱的想著。
「想去看看礦區嗎?」
她一愣,抬頭看著溫柔望著她的項浥塵。咦?他眸中沒有輕蔑、沒有厭惡!她眼楮一亮,嫣然一笑的用力點點頭。
項季豪早已坐在馬背上,看著她俐落的翻身上馬,忍不住策馬貼近,問了個他好早就想問的問題,「我也為嫂子不會騎馬。」
她揚高下巴一笑,「我知道啊,不過,接下來呢,很多你以為的事套用到我身上後都不適用了,你慢慢看著吧!」說到這兒,她還挺得意的,馬上忘了剛剛的羞慚。
看到她直率與樂觀的這一面,項浥塵微微一笑,「走吧!」他也上了馬背,朝她點點頭,策馬而去。
三人騎馬好一會,來到了一大片看似荒蕪的天地間,實則蘊藏著最豐饒的煤礦和鐵礦,在爬上一個陡坡,一排排木屋錯落山坡上,幾處礦坑口,一群工人進進出出,另外還設有個冶鐵區。
迸柔柔尚未走到該區,就可以感覺到熱度襲來,她看著多名工作拿著鐵錘在煤炭爐前,汗流浹背的敲打著紅鐵塊,鏗鏘、鏗鏘的響聲此起彼落,而在另一邊還擺置了剛煉制而成的兵器。
堡人們看到美麗的少夫人一身男裝又策馬而來,不由得面面相覷,但他們在這里工作多年,少主前來巡視時,早已規定他們做他們的事就好,所以,即便不解,還是把注意力放在工作上。
而古柔柔在參觀時,不忘問問題,項浥塵也一一為她說明。
「我以為只賣原料,沒想到你們還制造兵器。」她好奇的拿起一把短刀細看著。
「如果只是販售原料,利潤自然不會高,而兵器買賣對象一開始雖然只限定朝廷,但近一、兩年政府開放進出口後,飛鷹堡也與一些海外洋人有往來的出口商全作,由我們將貨運到他們那里,再由他們出賣,當然,買賣風險只到他們,對我們來說也是種保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