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融,我不想連累你,我怕範姜東焱萬一陷得太深,由愛生恨怎麼辦?干脆趁你還能抽身時快結束吧,而且我對他也沒感覺了,不過答應你的條件不變,我還是希望能夠幫助你,仍然免收一年租金好嗎?」
其實張宥青會改變主意,是因為自己遇上了一個真心喜愛的男人。
她跟對方交往的這段時間以來,兩人感情發展十分迅速。
也因為認真面對感情,才讓她領悟到過去的所作所為有多任性、幼稚,這種哪個男人忽視她,就要惡整的想法真是要不得。
所以她認真反省,決定從現在開始要改變自己的心態。
「宥青,先別談店面租金,你的意思是,我跟範姜東焱——」可以不受約定束縛在一起了嗎?
砰!申秀融話還沒說出口,辦公室的門卻忽然被用力推開。
正談話中的張宥青和申秀融都被嚇了一跳。
兩人轉頭看向門口,同時間露出震驚不敢置信的神情。
「你會怎麼做?」範姜東焱就站在門框下,風塵僕僕的他一身帥氣,手里拎著一個紙袋,臉色鐵青地瞪著僵立在辦公桌臉色蒼白的申秀融,嗓音無比的冷。
「東焱」事出突然,申秀融渾身凍住,腦袋一片空白,面對他的強勢逼問,完全無法給予回應。
這看在範姜東焱的眼底,根本是心虛默認,讓他更加憤怒。
「說,在你跟她的計劃里,我到底扮演看什麼角色?你的玩物嗎?等你玩膩的那天,再把我無情推開?」
原本自己提早一天回國,從機場直奔台北,沒回家也沒進公司,而是直接來見她,就是想給她驚喜。
然而所有狂喜在前一刻破滅,他站在門外,不意听見如此驚人的丑陋內幕……她們的對話內容雖然不多,但從片面拼湊听來,他就是被玩弄的對象。
他竟是她們計劃中的男主角,一個在游戲里被女友玩弄感情,隨時等著被拋棄的可憐男主角。
範姜東焱感覺像從天堂掉到地獄,糟糕透頂!
他是那麼真心的對待她、愛著她、疼寵看她,然而全心全意付出換來的卻是一場謊言。
愛上她注定是個錯誤嗎?
多年前,他的追求換來她不領情的一巴掌。
此時此刻,換來的卻是撕心裂肺的痛。
他緊緊握拳,身軀顫抖著……
「東焱……」從震驚中回過神,申秀融感覺一股惡寒從背脊爬上來。
她萬萬沒想到,應該延遲到明天才回國的範姜東焱現在會站在門外,而顯然完全將她和張宥青的對話听進去了。
她腦袋空白,她縴細的身軀微微顫抖著,「東焱,你听我說,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我跟宥青只是、只是……」
懊如何解釋才能說清楚?她不知道該從何說起,向來個性冷靜的她,頭一回慌了陣腳。
張宥青看著申秀融驚怕的神情,以為好友怕範姜東焱報復,趕緊挺身而出護著好友,走到他面前檔住去路。
「範姜先生,很抱歉,這個計劃完全是我執意提起的,她的所作所為便是我慫恿的,你要生氣沖著我來就行了,不要怪秀融。」
「滾,我要她回答我。」張宥青的話簡直是雪上加霜,不解釋還好,一解釋更讓範姜東焱火冒三丈。
「範姜先生,你別沖動。」啊,要暴動了嗎?天啊!怎麼辦?張宥青慌張的考慮著要不要到樓下討救兵。
可店里的人都是女生,就算全來護駕,也檔不了這高大魁梧的男人吧?!
「我叫你滾開听見沒有?」他一臉陰霆的走上前,推開張宥青,筆直走向申秀融,隔著古典造型的辦公桌,燃著怒焰的銳目逼視著一臉心虛蒼白的她。
「不、不準你傷害秀融。」張宥青哪肯走?她跑過來檔著。
事情是她惹出來的,她得負責收抬才行。
「宥青,你先走吧,他不會傷害我,我保證。」是她傷害了他,一開始答應宥青的約定,她就做錯了,而後一路隱瞞沒對好友誠實,同時又不敢對他坦白,根本是一錯再錯。
「秀融……」
「拜托,這里交給我處理。」她顫聲向好友祈求,心虛痛苦的目光不敢對上範姜東焱那雙受傷的怒眸。
「那……好吧,我先走。」看著好友那麼堅持,張宥青只好點頭。
帶著不放心,張宥青越過渾身怒火高漲的範姜東焱「我很抱歉,請你別生氣,好好听秀融解釋吧。」
張宥青頓了下腳步,回頭跟他道歉後才走掉。
離開辦公室後,張宥青刻意將門打開虛掩著。
她雖說要離開,但卻不放心這麼走掉。
辦公室里,只剩下申秀融和範姜東焱
鱉橘的沉默漫長的展開——
「還不說嗎?你到底要玩弄我到什麼時候?這場愛情游戲,你從獲得多少利益?我倒想听听,我值多少?」
憤怒讓他完全失去理智,範姜東焱咬牙咆哮。
「東焱如果我說一開始就不曾想過要欺騙你,你信嗎?」她終于抬起頭來對上他的惡聲質問,眼里泛著水霧,她的痛苦絕對不比他少。
「在我听了那些對話後,教我如何相信?」此刻他無法去思考他們這間深刻的濃裂情感是真是假,他只知道自己被玩弄了,他是一只可憐的棋子,隨時會被丟開,「回答我,在你跟別人的約定里,我值多少?」
男人的自尊心嚴重被侮辱、踐踏,他真的快要瘋了,怒目染上紅絲,充滿受傷情緒,臉色陰沉可怕。
你在我心中的存在不是用金錢可以衡量的——她想大聲告訴他,但面對他那滿臉受傷和憤怒神情,她卻恐懼得無法發出聲音,因為在約定里,他值一年的店面租金。
她雖然不肯接受宥青的條件,但事實上這交換條件的確被談起過。
她不敢說出實情,美麗的臉蛋從蒼白轉為慘白。
「說」他掄拳重擊辦公桌面,發出驚人的聲響。
她縴細的身子抖了一下,嚇得月兌口而出,「這間店一年的租金,但我沒收。」
「怎麼不收呢?嫌太少?是啊,區區幾百萬,竟然能讓你賣了自己的身體和良心,申秀融,算我錯看你了。」他冷冷笑著,心里發涼背脊發寒。
「我很抱歉,我……」面對他沉痛的冷諷,她淚水盈眶。
她真的從沒想過要收宥青的錢,他誤會她了。
如果她在一開始就鼓起勇氣跟宥青坦白,早已愛上範姜東焱,如果她誠實的告訴他這個幼稚的約定,一切坦白從寬,他們之間就不會走到現在這樣誤會扭曲的狀況。
事情沒有轉彎的余地了嗎?
「抱歉?你對我抱歉?」他不需要道歉,那會讓他更恨她,「把你虛偽的歉意收回去,我不接受」
「那我該怎麼做?請你告訴我。」她只想彌補他,減輕他眼里和心里的那抹痛,「東焱,我真的很抱歉,我從沒想過要玩弄你,可不可以听我解釋……」
她極力想解釋,她想要挽回他。
她從頭到尾都不在乎賭約金額、利益多寡,她只在乎跟宥青的發誼,還有深愛的他。
事到如今,既然張宥青決定抽手停止計劃,而他也已經知情了,那她是不是可以有個機會解釋清楚,向他坦白自己是真心愛他,以此撫平他的傷心和憤怒。
「不必解釋,我不會再信你半句,我要你立即滾出我的心。」他把手里的紙袋丟在她的桌上。
「東焱……」
斑大身軀凜然轉身離開,沒有一絲留戀。
他打開門並用蠻力將門關上。
而張宥青仍站在門外。
範姜東焱渾身怒氣,越過縮肩靠牆而站的張宥青,他像風一樣卷下樓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