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她愈放心的入睡,夏鷹的煎熬就愈大,他到底還要等多久?
第六章
早起的鳥兒有蟲吃!
朱寧兒一向賴床,所以杜嬤嬤跟小豆豆都是在日上三竿後才會過來伺候,至于夏鷹,習慣一大早起床到練功房習武,接著就忙國事,一直到晚上過後才看得到他。
所以這日,在他離開後,朱寧兒也悄悄的起了床,躡手躡腳的打包昨晚看上眼的「貨物」,這會兒天才蒙蒙亮,她便偷偷的溜到後宮,打算開張兜售貨物。
反正是「好姊妹」嘛,她就一個一個的去把那些侍妃們從床上給挖起來。
做生意總得先說些打動人心的詞,于是她嘰哩呱啦的開始說了。
她知道她們念大王、想大王,但她一人獨享,實在愧疚,只是大王似乎戀她戀得緊,任她三催四請要他到後宮看看也理都不理,但能怎樣呢?男人喜新厭舊,愈有權力的男人愈有這項特權……
「不過,若能擁有他的東西,也可睹物思人,甚至還可小小幻想一下他就在你身邊……」朱寧兒說得口沫橫飛,說得絲絲入扣,每個人的心都被緊緊的牽引感動著,因為她的有情有義,讓她們都不由得眼泛淚光。
「瞧,這是可汗的頭飾。」朱寧兒開始獻寶了。
「真的!」
「這個是可汗的耳環,還有這個……」她把整包貨物打了開來,里面有梳子、耳環、頭飾、項鏈等等。
大家興奮的全擠上前來,一拿起就貼靠在臉頰上,每個人都好激動,因為在這些貼身物品中,有不少她們都曾看可汗戴過,于是個個淚如雨下的跟她道謝。
「呃——等等,因為這些東西是我自己偷偷拿來的,總得買些新的放回去,佯稱送給大王的,可我又沒錢,所以,可能要眾姊妹們贊助一些。」
這當然沒問題了,每個人連忙吩咐丫鬟去拿銀兩給朱寧兒,才眨眼工夫,她一袋好貨全換成了一張張銀票。
「記得,這些東西全是我偷拿的,你們可別泄露半個字。」
眾人點頭如搗蒜,接著便心滿意足的帶著大王的東西回房,除了一個——
她是第一個進入深宮的美人桃月,只見她在確定只剩自己跟朱寧兒兩人時,這才從懷中拿出一大疊銀票放在她手上。
朱寧兒詫異的看著她,卻見她傾身向自己咬起耳朵,說起悄悄話。
「這——」她那張古靈精怪的臉露出一個奇怪的神情,「你確定?那不是有味道嗎?」
桃月臉紅紅,卻很用力的點點頭,「我真的很想再感受一次。」
看在這厚厚一疊的銀票上,她笑嘻嘻的點點頭,「好,等我的好消息。」
回去之後,接下來的時間,小豆豆跟杜嬤嬤都發覺她怪怪的,老是在沉思。
「你有什麼心事嗎?娘娘。」
小豆豆忍不住問了,這很不像平時活繃亂跳的朱寧兒嘛。
唉,她搖搖頭,繼續想辦法,要拿到那個東西很難呢,天啊,她錢都收了,卻不知如何取貨?!
時間很快的過去,一晃眼,又近傍晚,她踱步來到夏鷹一人專屬的沐浴湯屋,也正巧瞧見兩名侍從扛著空桶子走出來。
只有這個辦法了!她告訴自己,不是有句話叫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嗎?!
不一會兒,忙了一天的夏鷹出現在視線內,她硬著頭皮走上前去,身後的杜嬤嬤跟小豆豆也都很困惑,這可是她們認識她以來最安靜的一天呢!
「你怎麼在這里?」夏鷹看到她很錯愕,但也很開心。
朱寧兒卻很緊張,忐忑的交纏著十指,硬著頭皮說︰「我伺候你洗澡好不好?」
他眼楮頓時一亮,但她擔心他會錯意,急忙又道︰「你不要亂想,只是在你這兒白吃白喝又不事生產,不好意思啦。」
「我可以讓你有事做。」他的眼神有著壓抑的欲火。
「不用了。」以為她听不懂嗎?!看來這個方法一點都不好,「算了,當我沒提好了。」她轉身就要走,但他卻伸手拉住她,將她緊緊擁入懷里。
怎麼可以當做沒提?她好不容易跨出一小步,他得要更有耐心才是。「就讓你伺候。」他直接給杜嬤嬤一個眼神,她立即先進湯屋將宮女們叫出來,接著便帶著小豆豆一起退下。
夏鷹擁著朱寧兒進入湯屋里,氤氳著水氣的大池子里只有她跟他。
他微微一笑,把手張開。
她愣了愣,不解的抬頭,「干什麼?」
「月兌衣服。」
「喔,是啊。」
老天爺,她怎麼這麼緊張呢?!見他站得直挺挺的,才驚覺到他有多高大,而自己又有多嬌小,她得踮起腳尖,努力的伸直手,才有辦法構到他的肩膀。
所以,在為他將外衣月兌下後,她已經氣喘吁吁、香汗淋灕了。
真是的,沒事長那麼高、那麼壯干哈呢!接下來,就是她的一千兩——不,是他的貼身單衣了!
「你等會兒。」
她的手實在太酸了,不得不先去拉了把凳子過來,見那張英俊的臉上浮現魅惑的嘲弄笑意,她也不在乎,待自己站到凳子上,跟他一般高後,她先彎身替他解開扣子,接著便站直要將他的單衣月兌下。
冷不防地,他突然抱住了她,狂野的唇直接攫取她的,她嚇得低呼一聲,他正好直驅而入,與她的丁香共舞。
她不知道自己身上的處子香一直在誘惑著他,而那雙為他解開衣衫的小手如此白皙柔女敕,對照著他的古銅色肌膚,更有一種曖昧的挑逗……
朱寧兒沒力氣推開他,老實說,他雖然只剩這張嘴可以做壞事,但也已經足夠,看她被吻得頭昏腦脹,都快忘了自己是誰就知道了!
終于,夏鷹放開了她,怕再吻下去,他會克制不了想要她的沖動。
暗暗的做了幾個深呼吸,溫柔的將她抱下椅凳後,他黯啞著聲音說︰「到這里就好,其它的我自己來。」
朱寧兒呆呆的點點頭,雖然腦袋混沌,但還記得在他轉身月兌下單衣時接過手,抱著衣服走出湯屋。
涼風拂來,她的腦袋總算清醒了些,但也同時聞到單衣上的男人味,仔細一聞,彷佛有大地、藍天、甚至是草及風的味道,一點都不令人作嘔……
咦?怎麼回事?她腦袋在想什麼,此時沒人盯著,不去送貨,更待何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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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蓁國皇城。
金碧輝煌的太後寢宮里,唐飛正向太後報告愛整人的寧兒公主如何自作自受、作繭自縛,接著便看見那張雍容華貴的臉上露出了忍俊不住的笑意。
他就知道,有時他甚至懷疑寧兒公主愛整人、愛玩,根本是隔代遺傳,完全承自太後。
只是姜是老的辣,寧兒公主的功力與皇太後應該還是天差地遠。
太後畢竟是太後,還得顧及優雅,總不能在奴才面前仰天大笑,所以,她先咳了幾聲,將一肚子的笑意分成幾次輕笑出聲後,這才下了指示。
「我跟突克的魯智可汗還有份交情,你等會兒把我交給你的東西親手交到老家伙手中。」
「那公主呢?」
「就讓她繼續留在那兒。」
「可是公主不想留。」
她冷冷的瞪他一眼,「她這十幾年想留在哪里過?說要在江南三個月,留在杜豐威那兒,但留了多久?杜豐威為了找她還像只無頭蒼蠅四處跑呢!這次玩出問題,就該自己承擔後果。」她想了想,眼中又浮現笑意,「這丫頭總算吃到了苦頭,這可是好事。」
唐飛無言,因為太後那雙與公主極為相似的大眼楮正閃動著幸災樂禍之光,或許,一切都是天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