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弦月 第18頁

她好嗎?還是那麼肥嗎?會不會他回去,她變成了兩座山?!她在做什麼事?對什麼人,還是那一句「沒關系」嗎?!

「我的貝勒爺,你到底有沒有听見我在說什麼?!」鄭香兒從他身後抱住他,還特意將豐盈胸脯緊緊壓向他,雙手挑逗的在他胸前,但如他這段日子的「性」趣缺缺,毫無反應。

哼,那個胖女人最好不要胖得太過份,不然,他見到她的第一件事,就是將她拖去油炸!

「胤貝勒,你到底在想什麼呢?!」鄭香兒仍不放棄的繼續挑逗。

那個消息是真是假?她會剃度出家?哼,哪有那麼胖的尼姑,岳上弦不就變成岳圓月了?!

他忍俊不住的笑出聲來,這也才發現胸前的縴縴十指不知何時已探入他的衣衫內,他撇撇嘴角,一把將那雙手給拉出,轉身就躺到床上。

鄭香兒眼楮一亮,也跟著上床,將臉趴在他的胸前,卻被他粗魯的一把推開,她一個沒站穩,跌坐地上,「胤貝勒!」

「我要睡了。」

「我……」

「別吵我!」他闔上了眼,自然也沒看到她那張氣沖沖的臉。

鄭香兒氣憤的回到隔壁臥房。她知道她被打進冷宮了,只是她怎麼也不明白,這一路游山玩水,沒有任何一個女人入得了他的眼,究竟是哪個姑娘闖進了他的心房?!」

第七章

朗朗晴日,熱鬧的蘇州大街上,一早就起了一陣騷動。

「哪來的天仙美女?」

「不,該說是哪個短命鬼,這麼沒福氣?!」

「但這不應了‘紅顏禍水’那句話!」

「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能擁有這樣天仙美人,死也值得!」

圍觀的民眾議論紛紛、交頭接耳,全盯著這跪在路邊有著羞花閉月之貌的大美人。

「賣身葬夫」的白布條就綁在她額頭上,一身素淨白衫更顯出她的清麗素雅,那一頭烏絲膩柔迷人,教人心醉神迷。

也因而不少達宮富人,老的、少的,都忍不住上前喊價,畢竟如此美人只應天上有,而今就在眼前、伸手可觸,大家可是搶破頭。

「一百兩。」

「二百兩。」

「三百兩。」

價格一次次攀高,驀地,一聲低沉有力的嗓音出現,「黃金千兩。」

誰如此大手筆?!

眾人嘩然的紛紛回頭,卻也個個臉色丕變,但他們很識相的退到兩旁,只是心里不免嘀咕。這胤貝勒早下回、晚下回,怎麼就挑這個時間回來!

胤律高居在黑色駿馬上,漂亮的臉上,一雙濃翹睫毛半掩著那雙比女子還要美麗的黑眸,反而讓人看不到他此時的眼神。

但就在他身後,一頂豪華的轎子里,鄭香兒正臭著臉掀開轎簾看著,而轎子前後幾名小廝及丫鬟,他們的眸中也盡是對白衣女的驚艷。

胤律凝睇著跪在地上,猶如瑤宮仙子的女子,「你可以跟我走了。」

「對不起,奴家不能賣身給你。」她的聲音縴縴弱弱的,與外貌極為相配。

「你以為還有誰會出得比我高?」胤律喊這價格其實沒啥特別意義,只是一時興起,當然,這樣的美人也的確少見,只是會不會將她納為第二個妾,就要看岳上弦的表現,還有他的心情。

她抬頭凝睇,「此事無關金錢,而是胤貝勒並不需要奴家。」

她識得他?!「什麼意思?」

「短短六月兩茫茫,妾身並未塵滿面、鬢如霜,良人相逢已不識,何處話淒涼。」

這一席話明顯轉述自蘇軾的「江城子」之詞,乃蘇東坡悼念亡妻之作,當然,此女子擷取其中幾句也改了詞兒,意味深遠也令人驚愕,這不說明她是胤貝勒的妻妾?!」

然而,胤貝勒惟一的妾就在他身後,另一名就是傳言出家的正室,可眼前這個天仙美人會是胤貝勒曾戲稱為「母豬」的正牌妻?!

胤律黑眸半眯,在她身上細心打量,一對上那雙璀亮透人的熟悉星眸,他先是一怔,濃眉隨即一皺,「岳上弦?!」

「是。」

眾人嘩然。

「該死的,我死了嗎?!」他眸中立即竄出怒焰,對這張麗顏的驚艷已被她額上「買身葬夫」四個字所激起的怒火給淹沒了。

「對妾身而言,良人的生死與否,有何差別?」

此言一出,一聲聲倒抽涼氣聲四起,不少人臉色發白的看著直勾勾的瞪著胤貝勒的大美女。怎麼她有了美貌卻沒了腦袋了?還吃了熊心豹子膽?!

驀地,胤律發出狂妄笑聲,但這笑聲可令眾人頭皮發麻,尤其那雙在剎那間轉為冷峻的幽黯黑眸,更是令人望之膽怯,但再瞧瞧國色天香的岳美人,那雙星眸沒有任何膽怯,清澈中只有動人的平靜。

其實,岳上弦對他的反應一點也不意外,在答應老女乃女乃當街演出這一出戲時,她是手足無措,膽戰心驚、頭昏腦脹,甚至擔心自己會被他當場踹飛……總之,什麼恐怖反應她都想過了,所以這會兒,也不知是膽子練大了,還是早有心理準備,反而不怕了。

但胤律對她這不凡的反應就很錯愕。短短半年沒見,那個笨拙愚蠢的母豬不見了,岳上弦她有了容貌、有膽識,竟然也有此時的沉靜婉約!

他抿緊了唇,突地策馬上前,一把揪住她的手臂後,將她拉上馬背。

她一怔,大叫,「你干什麼?!放開我!」

他用力一踢馬月復,馬兒仰頭嘶鳴後向前奔馳,這令頻頻掙扎的岳上弦一個沒坐穩,差點摔下了馬背,還是身後一個有力的臂膀硬是將她拉了回來。

她喘著氣兒,回頭瞪著那張多月不見卻更令她思念的容顏,他還是如女子般漂亮,但此時的眉宇間有一股怒火,讓他的臉多添了狂傲與陽剛氣。

「因為是你,要是他人膽敢這樣盯著我看,我早已挖出他雙眼。」

低沉的威脅嗓音一起,她才從這張令人迷醉的容顏中清醒,她尷尬又憤然的轉頭背向他,「我一點也不感到榮幸,再說了,與‘母豬’同騎,貝勒爺不委屈?」

他臉色悚然一變,突地狂踢馬月復,馬兒像瘋了似的疾行狂奔,她心兒怦怦狂跳,不敢多吭聲也不敢多動,在此當下,他扣住她腰間的手一旦松開,她鐵定摔下去。

馬兒一路往近郊奔馳,速度卻不見放慢,眼見左彎右拐、險象環生的奔上山,她心跳如擂鼓,嚇得不敢再看,索性閉上眼楮。

狂風在耳邊呼嘯,但貼靠的胸膛卻令她莫名的感到安心。

胤律被思念多月的女人咒死自是火氣難消,他愈想愈火,突地用力一拉馬韁,馬兒前腳一仰,仰頭嘶叫一聲後,岳上弦的身子也跟著馬兒彈高,嚇得花容失色,更不敢睜開眼了。

接著,她似乎摔離了馬背,就在她以為自己會跌斷脖子或手腳時,身體下溫熱的軀體卻給了她另一個答案。

她倏地睜開眼,不意外,自己就躺在胤律的身上,而四周是一片綠意盎然的坡地。

兩人實在貼得太緊,她倉皇的欲從他身上爬起,卻教火冒三丈的他硬扣回懷中,她用力推拒掙扎,他眸中怒火更熾,用力抱住她,力量之大像是要將她嵌進他身子里,而那雙圈住她腰問的雙臂,就快要將她的縴腰給擰斷了。

「痛……好痛……我快……快要……不能……呼……呼……吸了……」她臉無血色。

「痛?!」他冷笑,「‘賣身葬夫’是什麼鬼東西?!你這舉動是要休夫嗎?我有听過休妻,就沒听過——」

「無……無……所謂,就是要……結束了。」

看她一臉痛苦,他稍微放開她,看著她在他身上急喘著氣兒,臉上慢慢恢復血色後,才道︰「我們之間不會結束!你說過,一女不嫁二夫,要從一而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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