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道男沒人性 第8頁

「該死的女人!」他難以置信的瞪著她,從來沒有女人打過他,更可惡的是,惟一的一個還是他曾經用生命去保護的女孩,這是不是太諷刺了?!

「你可以打回來。」倔強的淚水在她眼眶里直打轉,「我的確什麼都不是,我什麼靠山也沒有,卻不自量力的妄想改變你,我錯了,我的確錯了!」

「你——」

「我以為你不是膚淺的有錢人,不是冷血的黑幫份子,我以為你面惡心善,我還以為你——」她咬咬牙,但仍阻止不了淚水泛流,「誠如你說過的,我太幼稚,太可笑,是我看錯人了!」

她憤憤的拭去淚水,轉頭狂奔,而守在門後偷听的尉佘很快的拉開門,讓她一路沖出去。

尉壬楓抿緊了薄唇,心中五味雜陳,幽暗的黑眸冒著兩簇沸騰的怒火,看著將門關上的父親。

「呼,好一室的煙硝味啊。」

尉佘搖頭晃腦的走進來,邊皺眉邊揮手,口中的調侃意味甚濃,引來兒子的一記大白眼。

老幫主氣定神閑的在沙發上坐下,逕自倒了杯茶喝一口後才道︰「你就別再捉弄她了,想接濟人家就老實點說出來嘛。」

「老頭——」

「本來就是!」他大眼一瞪,沒好氣的打斷兒子的話,「搞欠債,搞保鏢,搞得她現在像吃了炸藥不理你,這是你的初衷?」

「是她太不知好歹,還當著手下的人嗆我!」

「什麼叫初生之犢不畏虎?我在你的身上看過,現在也在采苓的身上看到,你們啊,是半斤八兩,旗鼓相當。」

尉佘說著說著,忍不住笑了出來,本以為沒有女人可以治得了這頭雄獅,看來他是多操心了,只是,他怎麼也沒想到媒人公竟是他自己呢。

尉壬楓瞪著那個閑閑沒事干,只掛著風雲幫幫主名號的老頭。

他根本不懂!他弄個負債、保鏢之名,可是費心安排的,根據調查,自尊心強、個性倔強的她,無論如何都不肯接受別人資助,省吃儉用的守著那棟連房屋貸款都未繳清的老房子,所以即使她知道他是誰,也不會平白無故的接受幫助,因此他才——

「吧達、吧達!」大片的玻璃帷幕突然響起雨滴的拍打聲,他的目光移到窗外,發現雨愈下愈大,外頭已是一片灰蒙蒙。

她沒帶傘,會躲雨吧?

尉佘看著兒子那憂心攏起的雙眉。「去找她吧,你剛剛有些話太傷人了。」

「要我去道歉?不可能!」

「男子漢要能屈能伸。」

「我做不到!」

他挑起濃眉,想到了何田,那小子漢草挺好的,再想到兒子剛剛對采苓一席莫名其妙醋意大發的話,難不成……

「小子,你這麼火大,該不是拿醋當油燒吧?」

尉壬楓俊臉驀地一紅,卻是怒聲咆哮,「莫名其妙!」

「呵呵呵……」尉佘樂得眉開眼笑,「你這醋勁才發得莫名其妙,采苓又不認識何田,我相信她批判你以私刑治他,絕不是對他一見鐘情啦,放心!」

「臭老頭你給我閉嘴!」

「射我啊,射我啊……」尉佘像個老頑童似的挑釁。

他瞪著學螃蟹走路的老頭子。看到這情況,誰會相信他是黑道最大幫派的幫王?他受不了的仰頭翻翻白眼,轉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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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以為自己是誰……你什麼都不是!

大雨紛飛,杜采苓抱著雙臂,腳步沉重的走在街上,與身旁快跑躲雨的人群形成強烈對比。

那句殘酷的話不斷地她腦中回蕩著,不知為什麼,她覺得心里好空虛,濃重的失落感讓她感到沒理由的心慌。

失落……嗎?她早已經一無所有,沒有什麼好失去,更沒有值得在乎的東西,為何還會有這種久違的陌生感覺?

她無意識的走著、一直走著,突地,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快步奔向對面的空手道館時,她冰冷的臉上有了笑意。

對了,我還有曉蘭,還有霍伯伯、霍伯母啊!她大步的追過去,跟著踏進道館,卻在看到一幕畫面時,頓時縮回腳,退回到窗邊,喉間泛起酸澀,偷偷的看著好友跟父母間的互動。

「曉蘭,你這孩子怎麼回事?連躲雨都不會。」

「馬上就到家了嘛!」

「孩子的爸,趕快幫她擦干,我去倒杯熱茶給她喝……」

她眼眶含淚的看著霍伯伯忙著拿毛巾為曉蘭擦拭一頭濕發,霍伯母很快的拿了杯熱茶到她面前,邊吹熱茶又寵愛的看著她,而她的臉上盡是幸福的笑……

杜采苓的心狠狠揪痛著。她也曾讓爸媽這樣捧在掌心里疼著,她也曾經……

她快步的跑著、跑著,不管路人詫異的眼神,她拚命的胞,淚水刺痛了她的眼,讓她幾乎看不清路,但她仍使勁力氣,往回家的路跑著……

也不知跑了多久,一個不小心,她踢到一個突起物,整個人往前摔,泥濘的路濺得她滿身的泥水,腳踝處傳來一陣剌痛,她低頭一看,那兒被刮破一個傷口,流出鮮血……

可惡!連老天爺、不,連天跟地都聯合起來欺侮我!她咬咬牙站起來。我不會被擊垮的,不會!

對,自艾自憐是沒用的,她就是一個人,就是一個人,怎樣?!

她拭去臉上的泥水跟淚水,拖著受傷的腳一拐一拐的走回家。

這——她難以置信的看著透出溫暖燈光的窗戶。遭小偷嗎?這個小偷也未免太瞎了,這種老舊木屋里會有什麼值錢的東西?

她深吸口氣,伸手握住門把,發現並沒有上鎖,緩緩的轉動門把,將門打開。

「你回——」

尉壬楓下一個「來」字卡在喉間,難以置的看著像尊泥女圭女圭的杜采苓,他大步走到一臉錯愕的她面前,拎起一繒濕答答、混著泥水的發絲。

「你干什麼,怎麼把自己搞成這樣?你的腳受傷了?」

「你是怎麼進來的?」她答非所問,一把扯回自己的發絲,結果力道太大,泥水還噴了幾滴到那張討人厭的俊臉上,但她一點都不愧疚。

他毫不在意的以手拭去臉頰上的泥水。「開門進來的。」

她擰眉,「你怎麼有鑰匙?」

拜托,他可是有名的開鎖高手,這種小兒科的鎖,一點挑戰性都沒有,而且現在不是追究這個的時候吧!

他蹙眉看著慘不忍睹的她。「先別說那麼多,你趕快去沖個澡,你全身濕透了,還有傷要處理——」

「你到底來做什麼?」

她就是站著不動,他上前,她就退一步。對著那張拒他于千里之外的倔強小臉,他的胸口有股星星之火慢慢的被點燃,他臉色一沉。

「我不習慣跟個泥人說話!」

「我也不習慣跟個小偷說話!」

「小偷?」

「你闖空門!」

「哈!你這里有什麼東西入得了我的眼?!」他嗤之以鼻的看著這一室樸拙到不行的素雅木屋,就連電器都有著古早味,一看就知道壽命不長了。

杜采芩清楚的看到那雙魅惑的黑眸中進出濃濃的輕鄙。是啊,這兒沒啥東西人得了他的眼,包括她在內!

她雙手握拳。「那你到底來做什麼?!誰準你進來的?走啊,你滾啊!」她忍不住吼了他,他到這里來就是為了再一次的刺傷她嗎?!

尉壬楓咬咬牙,抿緊了唇硬是將一肚子要爆發的怒火給咽下去。

這女人怎麼回事?下雨天,他派了屬下開車載他來這兒是吃飽撐著嗎,還不是那愚蠢的關心在作祟,可她呢?瞧她一臉比他還凶的表情,叫他怎麼說得出關心的話?

「為什麼還不走?擔心我還不了債,還是擔心我不當你的保鏢?你放心!我不會賴你一分二毫,就算去賺皮肉錢,我也會還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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