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他突地又轉身定進店內,眾人阻擋不及,只能重拍額頭,一副完了的慘樣。
他寒著臉瞪著一起暍咖啡的角田芝馨跟梅爾森。
一對黑眸竄起兩簇沸騰怒焰。她沒有時間跟他見面、沒時間打電話給他,可這會兒,居然有時間跟梅爾森在這兒喝下午茶?!
這該死的算什麼?!
他鐵青著臉走過去,來到有說有笑的兩人桌前。「咖啡好喝嗎?」
悔爾森的目光栘到他身上,見他一臉冷峻,倒是笑得輕松。「好喝,你要不要來一杯?我請客。」
他抿緊薄唇,目光來到表情仍然愉快的角田芝馨身上。
她為什麼還笑得出來?她難道看下出來他在生氣?!被怒火遮掩的黑眸閃過一道妒火,他突地揪住她的手臂就往後頭的員工休息室走去。
「你干什麼?!」她臉色丕變,梅爾森也很快起身,但一上前,五名俊逸挺拔的男人立即圍了上來,他蹙眉,「你們——」
「喝你的咖啡!」
鴻興幫老大範英奇這時的威勢可是很嚇人的,再加上另外四名友人個個嚴峻冷漠,梅爾森這名來自外國的小王子只能坐回位子,悶悶的看著不遠處的員工休息室。
由于這里也是他的分店之一,當店長一見柯宸宇將角田芝馨拉進去,而且表情極難看,便很識相的將兩名工讀生叫出去,自己隨即也消失在門後。
「你到底在干什麼?!」她覺得他真是莫名其妙,不禁生氣。
「你又在干什麼?不是說很忙?忙到沒時間跟我見面、打電話,哪來的閑情逸致跟他喝咖啡?」他也是火冒三丈。
「他明天要離開台灣,我本來要去球場找你的,誰知道他剛好打電話給我,所以我們就近在這兒聊一下。」她愈說愈生氣。她也是好想他、好想他,因此才跟小組掙得一小時的時間來找他的,誰曉得一切就那麼剛好!
所以當她剛剛看到他時才笑得開心,還覺得兩人有默契呢。
但瞧瞧他,他像什麼凶神惡煞?!「不說了!我為什麼要跟你解釋!」
什麼?柯宸宇氣得大吼,「你不只該跟我解釋,你要去哪里也都該跟我報備,跟誰出去也得經過我的批準!」
啥?角田芝馨難以置信的瞪著他。「你以為你是我的誰啊?!」
她還反問他?!「我們已經在一起了。」
「那又如何?就因為睡在一起,我就變成你的財產?這雙腳就歸你管,那你要不要把我關起來?!」
他悶聲的瞪著比他還要激動的女人,即使如此,他發現自己還是好想擁抱她,他不希望兩人間的氣氛更糟糕,他沉沉的做個深呼吸。
「好,不談那個,我們談你的工作。」
「我的工作又有什麼問題?!」美眸仍見怒火。
「我希望你可以離職?」
「我?對不起,那是我的工作!」她咬牙怒道。
「我知道,但這份工作的確不適合你,跟監壞人、扮援交女,扮嬌嬌女上牛郎店,這工作有太多的危險,不如趁早辭職,如果你有什麼樣的生活需求,我都可以滿足你。」
「該死的!誰說我要這份工作只是為了滿足生活需求?!」她氣炸心肺的怒道。
「但這份工作太危險了!」他再一次強調,他希望把她攬在豐盛的羽翼下,然後平靜的生活。
因為她,他這幾個月來的日子變得太刺激了,最近幾日更是天天提心吊膽,覺得自己的心髒快負荷不了了。
凝睇著他眸中真誠的憂心,她的怒火才緩和下來。「你要學會尊重我,這是我的工作,我喜愛的工作。」
「可是太危險——」
「這一點不用你來告訴我,而且,你喜歡的不就是這樣的我?」
「因為喜歡,所以在乎你的安危。」
「不、不對,喜歡我更要支持我,因為我的快樂,才是你該在乎的不是嗎?」
他火了。「那我的快樂呢?為了你的安危牽腸掛肚,我怎麼快樂得起來?」
「又來了!」角田芝馨也再度冒火了,「你現在知道我為什麼討厭談感情了吧?!」
「該死的!但它已經發生了,我愛上你了!」柯宸宇狂吼而出。
她一怔,眸中浮現淚水。「所以呢?如果你干涉我的生活,你就不夠好,你懂嗎?你要成為好男人,才配得上我,不要把我變成溫室里的花朵,我不是!你要跟我在一起,就要全心交付、要互信互愛,你辦得到嗎?若辦不到,就把對我的愛、給我的心收回去!因為那太沉重了,我不要主宰你的喜怒哀樂,我不要我們之間的愛有了這麼沉重的負擔!」
她淚如雨下的說了這一大串話後,開門跑出去。
他雙手握拳,黑眸仍現怒火。這個女人,說得真簡單!但他的心已經付出去了,怎能說收就收得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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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路太難。
一個對世界十大罪犯如數家珍的霸王花;一個對世界各式咖啡如數家珍的品味家,兩人的確很難連在一塊,光想到一個品咖啡、一個拿黑槍,畫面就教人噴飯!
柯宸宇在咖啡屋跟角田芝馨大吵一架後,晃眼間已經一個月過去了。
這期間,他們沒再見過面,倒是趙曼玲來電關切柯宸宇怎麼不再上「夢之莊園」,還說梅爾森已經回國了,角田芝馨忙著逮人,也一直沒回去。
他不知該怎麼說,只能以一個「忙」字來搪塞。
只是,他工作照做、球照打、生活看來一切如常,但發呆時間卻不自覺的增加,過來人古南勛跟範英奇都說那是正常的,他得了患得患失癥,藥方是「愛情」,病毒也是「愛情」。
但謝總教頭可不要一個發呆的打點王,所以柯宸宇這陣子被他操得很凶。
但他很樂意累得一回家倒頭就睡,至少能在夢中見到他日思夜想的美麗容顏,雖然醒來發現只是一場夢,只是一場包傷心、更苦澀的虛幻相會,但他不在乎。
因為夢里的風景很美,兩人是纏綿、是斗嘴、是開心大笑,所以,他都是笑著醒來的。
「你還在發呆?!球來了!」
謝家威的吼聲突地穿破他陷入美夢的腦袋,一回神,教頭敲來的一支低球已經來到他胸口,他急忙以手套擋球,往後跌坐地上。
「專心一點,再來!」
敦頭又揮了一個高球、接下來打個滾地球,一下左方、右方讓他疲于奔命,其他「嗨六」的好友們則搖頭。教頭瘋了!
他數下清楚自己究竟接了幾個球,他只知道他再也站不起來了。
他癱在球場上,身旁全是一顆顆白球,但教頭又要他站起來跑壘,他氣喘吁吁的撐起上半身。「教練——」
「跑不動?你這樣子怎麼行?你的愛情很容易讓人盜壘成功的!」
他一愣。「什麼?!」
「我都知道了,你那些麻吉還要我別這麼操你,因為你的心受傷了,別讓你的身體也受傷,但是——」他一臉嚴肅的看著他,「什麼叫鍥而不舍?愛情這玩意兒稍有疏忽就很容易失守,你這個守備一離壘,別人就有機會踏上壘包,你要不要回壘上去?」
他無言以對,這該怎麼說?他們之間的問題仍在,沒解決,他站上壘包又有何用?!
此時,一名場邊助理突然快步跑過來,他的手上還拿著柯宸宇的手機。「對不起,柯先生,但這個女士又哭又喊的一定要跟你說話,我怕有什麼事……」
他直接拿過來接听。「喂!」
「宸宇,你快點到醫院去,你離芝馨比較近,快去看看我的寶貝,芝馨她被壞人開了一槍,我現在要搭機趕到台北去……嗚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