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托!她冷冷的瞪著眼前這張帥到不象話的臉,「我允許你走。」
「我良心過不去,妳睡吧。」他再次坐回椅子上。
「我不習慣一個男人守在床邊看著我睡——」她倏地住了口,眼眶隨即泛紅,然後慌亂的轉身背對他。這一句月兌口而出的話沒來由的牽動心中的舊傷口,一個她久未回想起的畫面突然進入腦海,一個深情的男人站在她床邊為怕黑的她守夜,讓她可以一覺到天亮……可,如今回想起來,竟成了不堪的回憶。
盈聚的淚水立即從眼眶滾落,一滴一滴的滑落粉頰。
「妳怎麼了?」怎麼她的背影看似在顫抖?
「我沒事,請你出去。」她哽聲下起逐客令。
這聲音——她在哭?他站起身,「好,我出去了。」
話語一歇,冷不防的,一只溫厚的大手突地貼近她臉頰,將她的臉轉了過來,因為這動作太突然了,來不及防備的她,一張滿是淚水的小臉頓時面向俊美無儔的他。
四目交錯,那雙來不及用冷漠包裹的燦亮星眸,讓範英奇有機可趁的探進她的靈魂深處,看到了她眼中的濃濃哀傷與痛楚。
莫名的,他的心髒一震,一股想要將她擁入懷中安慰的濃烈渴望,竟如排山倒海般泉涌而上,連他自己都被這股突如其來的渴望給嚇到,一臉震驚的看著她。
而他離她太近了,近到她清楚的看見那來得又快又急的保護眸光。
這樣的眼神在她太過青澀、太過單純、未經愛情洗練前,男人——很多的男人都用這樣的眼神看她,但現在她成長了,不是?
在經歷丑陋的愛情後,她懂得、也學會用冷漠來掩飾那雙好友說過,能把男人勾魂攝魄、引人憐惜的靈魂之窗。
她眨眨淚眼,急急拉掉那雙頰上令她意外的溫暖大手,「請你離開。」
範英奇看著那雙晶亮黑眸再次被刻意的淡漠給掩蓋,但那雙楚楚動人的淚眸仍在他腦海里,「為什麼像只刺蝟?」
段薇瑜搖頭。經過上一段不堪的戀情後,她對男人已經沒有信心了,而眼前這個男人,對情感的專注與執著同樣是零,他跟「他」是同類!
「不說話?」他撫著下顎,「還是妳看不慣我的自大,所以特別討厭我?」
這一次,她連搖頭都沒有,只是沉默。
「妳不說話,我就當妳默認了。那我申訴一下,我的自大是女人寵出來的,有道是解鈴還須系鈴人,所以也只能讓女人來治了。」
他很難形容此時的感覺,但在她連送他幾K,還有剛剛那個淚眼汪汪的模樣,她的確引起他的興趣了。
他話中有話,聰明的她也听出來了,但對這類的男人,她只想保持安全距離,「我們之間沒有任何關系,我也不想改變這一點,請你離開。」
「怎麼會沒關系?光妳頭上那個包就跟我有關系。」他笑著,笑得很迷人。
無奈她的免疫力超強的,不僅沒被他電到,眸中的不耐之光更炙,「我說我不介意。」
範英奇優雅聳肩,「我介意,所以,這段日子,我會不定時來看妳——」
「不要來。」
「妳——」這女人到底懂不懂她拒絕了什麼?!
「我討厭男人。」她干脆把話講白,尤其是他這種男人。
他挑眉一笑,「那怎麼行,女人的幸福只有男人才給得起,我破天荒的頭一次自我推薦,妳可不要喪失這個從天上掉下來的好機會。」
聞言,她哭笑不得。他還真是自大無比得讓人難以接受!
「我的幸福我自己負責。」不過,她的幸福似乎早已遺棄了地。
這算婉拒嗎?有沒有搞錯?不行!他不信自己真的迷不了她,看來,籌碼得再加注,賭大一點,「段薇瑜小姐,我想我提的是正式的交往,而不是一夜的那一種,妳還是沒興趣?」
「沒錯,我還是沒興趣。」
轟的一聲,這記悶棍可真響!他復雜的眸子睨著她。
人生頭一回如此認真的跟一個女人提出交往要求,竟吃了閉門羹?
他範英奇只要十分鐘,就能將一個看上眼的女人帶上床,而她竟然完全不給面子?他看上她是她的福氣,也不知道她前輩子燒了多少好香才有如此福報,她竟然——實在很不長眼!
「我想休息了。」
又是一道逐客令!她應該榮登給他下最多逐客令排行榜的女人,以往他看上眼的女人,有哪一個不是手到擒來?
「好吧,妳先休息,我晚一點再來看妳。」逼緊了是不太好。
「我說不用了——」這人是听不懂國語嗎?她發現他可以很輕易就激怒她。
「我不習慣女人拒絕我,也不打算由妳開先例。」他一派泰然的扔下這句話,走了兩步又回過頭來看她,「我去跟醫生說妳醒了。」這才步出病房。
段薇瑜一臉凝重。她不要他來招惹自己,她愛過一次就夠了,她怕了。
不久,醫生跟護士走了進來,令她錯愕的是,範英奇也跟在後頭,在醫生為她復檢及問診時,他什麼話也沒說,一雙沉潛不見任何思緒的黑眸,只是專注的看著她,看得她渾身不自在,直到醫生要她住院觀察幾天後,他才一聲不吭的離開。
他一走,她才大大的松了口氣。
這類男人是她的致命傷,她一定要記取教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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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幾天,範英奇這個無業游民天天往段薇瑜的病房跑,鮮花、禮品、頂級水果也一樣樣的往里面送,但這些東西很快就會在病房內消失,因為她總當著他的面,請護士將東西轉送到其他病房,而範英奇倒像個凱子,一點也不介意。
除了物質攻勢外,他在精神層面也強力進攻。
不但對她噓寒問暖,甚至在晚上還軟硬兼施的留在病房內陪她到天明,極盡溫柔之能事,耐心百分百。
但段薇瑜仍像一座冰山,他的無敵魅力怎麼也融化不了她,她完完全全把他視為隱形人,連話也懶得應,但遇到其他訪客,她總會給個笑容,真是差別待遇。
他不懂,女人不全都是那麼一回事?哄她、抱她、親她、愛她,哪個女人不愛這些招術?
但段薇瑜為什麼不一樣?一見到他,她就板著一張晚娘面孔,活像他欠了她幾千幾億,要是他想更靠近一點,她更會直接塞兩個枕頭給他,擺明了要保持安全距離。
這女人到底是哪根筋不對勁?!
而他,又是哪根筋不對?居然上演起百折不撓的戲碼,天天吃她的閉門羹?
他很清楚她極有可能是那類愛要欲擒故縱的女人,拿著釣竿放長線釣大魚,而他這條黃金魚應該要離她的餌遠遠的,而不是往前追逐。但那一雙忘了防備的悲傷明眸,總是三不五時拜訪他的腦袋,引起他的好奇心、催促著他去靠近她,想要抹去那抹悲傷。
他知道,這全是男人的劣根性在作祟,挑戰性高、降服不了的就更想往前撲,他範英奇是一個大情聖,這種手段他太了解了,所以,只有快快擺平她,他才能恢復正常!
「英奇,在想什麼?換你上場了。」
卓爾不凡的柯宸宇輕拍了思緒百轉的他的肩膀一下,他這才從沉思中醒來,也才想起自己此時正站在球場上。
頭上頂著夏日烈陽,場邊仍擠滿了用力呼喊他名字的觀眾,在這樣熱鬧的氛圍下,他竟然可以神游?!
範英奇蹙眉,拿起球棒上場,當投手投出第一球時,他幾乎沒有多想,用力的扭腰揮棒,鏘的一聲,他揮出一記高飛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