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想死?!」
暗漢東被一口茶嗆得俊臉漲紅,一雙深邃黑眸布滿怒火。
「當然不是,只是我看上看下也看不出你哪里有問題,所以,這問題自然就出在看不到的地方啦。」
這什麼話?!他怒不可遏的起身,這才突地意識到她有多嬌小,個頭居然只到他胸口而已,而那張精致月兌俗的小臉不見懼意,倒有一抹動人的調皮。
頭一次,他居然語塞。
見他不語,童清涼變得一臉認真,「其實不是每個女人都喜歡床上那件事,尤其是你們這時代的姑娘,性教育方面——算了,這你听不懂的,總之,我先前湊合過好幾對,她們都挺怕洞房的,所以,你要是不行也沒關系,我也可以找那些害怕那事兒的姑娘,你說這不是剛剛好——」
「你給我閉嘴!」他火大的怒聲咆哮,一個小泵娘居然當他的面說他不行!
「我是認真的,反正,在這兒我什麼也不會做,當媒婆是很意外,但也挺上手的,只是有些條件、隱疾或殘缺一定要在事先說清楚,這樣才——」
「你要我再點了你的啞穴?!」他咬牙進射。
「那也沒關系,只是你得先回答我你到底有沒有隱疾?」她也很堅持。
窗外的人听到這幾句話後,幾乎都為她的愚昧捏了把冷汗。
她眼瞎了?沒看見傅漢東殺氣騰騰的目光?!他可以二十又六沒有娶妻,還不是因為他那雙冷眼一射,什麼王爺、大娘、二娘……誰也不敢吭上一聲!
他死瞪著她,猛吸一口氣後,咬牙切齒的道︰「你再不給我閉嘴——」
「我可以閉嘴,但前提是請你快點給我答案。」
說來還是他的錯?!他氣炸心肺,霍然轉身就要回房,但童清涼卻不怕死的上前擋住他的路,還雙手環胸的瞪著他。
「可不可以請你合作一點,讓我把事情做完,把問題問完,我就不當個討厭鬼走人,好不好?」
看來他要不給個答案,這個倔強的女人是不會放棄的。
他臭著一張俊臉回答,「我不想娶妻。」光看家里幾個女人爭寵時的烏煙瘴氣,他對女人就沒好感。
「不娶?『不孝有三,無後為大』,你就勉強娶幾個,播種幾次,讓她們大肚子不就沒你的事了?」她說得好干脆。
不過外面的女人們可全听得嚇傻了眼。這娃兒說話怎麼如此口無遮攔、百無禁忌。
雖然她們從沒想過跟男人洞房的事可以以「播種」來形容。
「童清涼,你——你知不知道你很——」傅漢東怒視著她,女子的矜持、羞怯在她身上競尋不到絲毫。
「你很不干脆耶!」她也一副很受不了他的表情,「你長得這麼俊,家世好,武功蓋世,要討個老婆應該不困難嘛,雖然平心而論,一個好姑娘家嫁到你家是挺受苦受累的……」
暗漢東灼灼的目光已見怒濤洶涌。
「所以,我真的覺得,是不是該認真思考一下,找個目瞎耳聾的姑娘會比較適合你?」童清涼還煞有其事、一臉認真的思考著。
「你——再——說——一——次!」他的下顎肌肉危險的扭曲,一字一字的從齒縫間進出來。
偏偏小紅娘長得不高,眼楮只與他的胸口平行,沒見到那張俊臉已經氣得扭曲變形,還自顧自的道︰「我是心地好,王爺那麼風流,給你討了那麼多的娘,又生了那麼多的姊姊,光想就好難伺候,因此要是找個看不見、听不到的姑娘,她在這兒就能好好生活,一旦她能好好生活,也就能好好的伺候你。」這是有相關性的。
「你的意思是貝勒爺我只能配一個目瞎耳聾的女子?」
「也不是這麼說,如果你夠強勢、有能力保護你的妻子不受外面那幾張嘴欺凌,成為她的支柱,那當然可以有另外的選擇,」她想了想,又煞有其事的搖頭,
「不過,我一看就知道你不懂得憐香惜玉,我想我還是得模著良心建議你——」
「找個目瞎耳聾的姑娘!」他眸中的冰寒又增加一層。
窗外已傳來陣陣倒抽涼氣聲,沒想到童清涼又點頭附和。
此時,丫鬟們全上前扶住快要暈厥的眾夫人,只有王爺的眸中出現一抹興致勃勃的光芒,獨子個性沉默,這還是頭一回看到他跟一個姑娘家說得這麼多,還吼得這麼起勁。
思走至此,卻見兒子氣沖沖的走來開門,他們幾人閃躲不及,只得尷尬的看著臉色氣得一陣青一陣白的兒子。
「這就是你們找來的好紅娘,她剛剛說的話,你們全听見了?!」
幾個女人面面相覷,她們當然听見了,也看見他的臉色有多難看了,所以她們更覺得童清涼就是那個目瞎耳聾的姑娘,因為傅漢東吼她、冷冷瞪她,她好像一點感覺都沒有。
「咦,怎麼你們全沒走?」
眾人眼中的白目紅娘俏盈盈的走出來,卻發現側福晉們個個臉色發白,身後的丫鬟們急著端茶來給她們喝,一邊還不忘振風,而白、烏媒婆早已一臉虛月兌的攙扶著彼此,她不解的問︰「你們怎麼了?」
兩媒婆連話都說不出來,真的是長江後浪推前浪,青出於藍更勝於藍。
童清涼再看向怒氣騰騰的傅漢東,然後看看努力憋住笑意的王爺,「呃,王爺,你在這兒也好,貝勒爺的條件是先天失調,後天又不足,各部份都得加強,所以,我想請你先付個銀兩,請我當他的夫子——」
「夫子?!你是眼瞎?還是腦袋壞了?!你教他什麼?你是什麼東西……」
眾夫人眼中完美的兒于被娃兒這麼說,立即生龍活虎的指著她的鼻子批評。
暗漢東只是冷冷的瞪著她,卻也好奇她那異於常人的熊心豹于膽,是否能抵擋得住這群中年娘子軍的尖酸狂批……
「咳咳!」童清涼先清清喉嚨後,突地大吼一聲,「安靜!」
眾女先是一愣,又莫名其妙的安靜了。
她開心一笑,「我當然不是教他四書五經,也不是教他飛檐走壁,就教他一些禮貌、儀態,如何贏得美人心、抱得美人歸那一類的嘛。」
「這你行?」白、烏媒婆嗤之以鼻,瞧她那副純純的樣子,她懂?
「行,我是女生嘛,每個女生都喜歡男人溫柔多情,哪像小王爺,渾身硬邦邦的——」
「噗!」一些才接過茶水喝的夫人一連又噴出幾道水箭,難以置信的瞪著她,
「你——你——」怎麼一個雲英未嫁的姑娘說起這話卻是臉不紅氣不喘的?
暗漢東這輩子二十六年來就數今天最生氣,他咬牙迸射,「我受夠了!」他施展輕功,帶著一肚子怒火縱身飛掠到馬廄,策馬離開王府。
童清涼不知道自己說錯什麼,也不覺得說錯了什麼,她一聳肩,轉身笑看也微笑看著她的王爺,「你怎麼說?王爺。」
「行,我就請你這個女夫子。」
暗達話一出口,立即引來眾多夫人怒言撻伐,只見童清涼又吼了一聲,「安靜!」
眾夫人全又悶悶的住了口,傅達低頭竊笑,若可以,他也想向這名女夫子學學這一記吼聲,只可惜明日他就要陪皇上微服出巡,王府里的精彩事兒他就無緣參與了,不過對他而言,圖個耳根清靜還是比較吸引他。
夕陽西下,傅漢東才策馬回府,但隨即發現府里的氣氛透著抹古怪。
小廝丫鬟見到他,全慌張的行禮閃人,整座亭園更是空蕩蕩的,不見往常父親的小妾們各佔亭台乘涼用膳的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