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我什麼事?皇後要害人,我讓她害到自己的弟弟,這不叫害人害己?總之,我無能為力。」
無——傅磊錯愕的看著無所謂的轉身就出山洞的花羽。有問題,有問題,一定有問題……花羽不可能是這樣的人!他也呆呆的走出山洞。
而洞內一個角落旁,一抹惡魔身影陡然出現,只見他將手上的一杯酒緩緩潑灑在地,再次隱沒入黑暗中,消失。
恆南王府里,童清涼無助的在萬虛堂外哭著,看著一個又一個大夫搖頭嘆息的走了出來,就連王爺從皇宮里請來的太醫也都跟著搖頭離去。
王府上下每個人都在哭,就連王爺的眼眶也是淚光閃動,大家心里想的都是同一件事,一個長相英俊、四肢健全時都沒女人肯嫁的人,這會兒又有誰肯服侍一個瞎子?
沒望了!暗家無後,真的絕望。
童清涼淚眼模糊的看著王爺拭淚而出後,她咬著下唇,連忙拭去淚水快步進入房間,只見傅漢東正面無表情的躺在床上。
「怎麼會這樣?對不起!對不起!如果我沒有被擄定,不,如果我會武功?不,都不對,我應該阻止你喝的,或者應該是我喝才是,他們本來就是要我喝的……嗚嗚嗚……」她太傷心了,一席話也說得語無倫次。
「不是你的錯,是我——」
「別說是你自願的!」她氣呼呼的打斷他的話。
他擰眉,他只是想說這一切都是因為他愛她而害了她的,他本來就該承受——
「總之,我知道你一定不會要我負責的,但就因為如此,我更不能走開,從今而後,我要照顧你、伺候你,我警告你,你是不可以吼我走的!」說著說著,她又哭起來了。
他眉頭一皺,「我不會吼你走的。」她這一席話讓他的心情好轉起來。
「真的?」她忙握住他的手,幫他撐坐起來。
「我會瞎完全是不想讓你那雙水靈眸子再也見不到任何景物,所以,你當然得負責,對我不離不棄更是應該。」他也是說得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
「啥?」童清涼眼,這——這怎麼跟她看過的電影劇情完全不同,他不是應該要吼她走,甚至覺得他殘廢了配不上她,更不想耽誤她等等嗎?!
暗漢東眉頭一擰,「還是你不願意負責?」
「當——然不是。」她連忙回答,只是他的反應與她的認知不同嘛,她剛剛在外面哭哭啼啼時還在想著,他若真的要她走,她最後的手段就是說出她已懷有身孕一事,要他一定得認帳,一定要好好照顧她跟孩子……
「清涼,我覺得一個人在黑暗中好不安,你讓我抱著,也許就不會那麼寂寞了,好嗎?」
她眨眨眼,傻愣愣的點頭,「好。」
她乖乖的窩入他懷中,看到那雙仍然深邃明亮的黑眸正凝視著她,她好想哭,為什麼這樣一雙勾人的電眼再也看不見她了?
她緊緊的抱住他,「我會陪著你的,一定一定會永遠陪著你的。」
聞言,傅漢東性感的薄唇揚起一抹心滿意足的笑容。
而坤寧宮內,傅貞吟一听太醫回報的消息後,整個人呆坐椅上,隨即怒不可遏的瞪向臉色慘白的小重子,「你——全是你干的好事!」
他一臉驚恐,「娘娘,奴才也不知道為什麼會是貝勒爺?」
「來人,把他拖出去斬了!」
「娘娘,救命啊……」
暗貞吟無言的瞪著前方,神情沉痛。
第十章
時序進入初冬,昨夜飄下了美麗初雪,天一亮,童清涼就挽著傅漢東步出房門,欣賞著這迷人的銀白世界,她努力的形容眼前美景,希望看不見的他也能以心欣賞。
在他眼盲的這段日子以來,她發現他比她想像中的還要樂觀,他甚至可以說是很快樂的,當然,她也是希望如此,只是,總覺得有哪里怪怪的,但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而且,那群黑衣人始終找不到,她總覺得他盲得好冤……
在兩人賞景時,傅達與幾名小妾全站在假山群前,看著這一對俊男美女與晶瑩白雪堆砌成的美景,這畫面看來就像人間仙境。
幾人相視一笑,沒打擾他們,轉身離開。
漢東眼盲的這段日子,童清涼是衣不解帶的照顧他,亦步亦趨,噓寒問暖,她還跟他們說了,她會永遠當他的眼楮,能有這種有情有義的女子當媳婦兒,可說是他們上輩子修來的福氣,所以他們也已選了一個黃道吉日要讓小倆口成親。
思緒間,涂總管快步的跑來,「皇後娘娘駕——駕到了,就在前廳。」
眾人相視一眼,果真,看來擇定好日子的風聲又傳到皇後耳里。
暗達抿緊唇,回頭看著幾個夫人,「去把小倆口也叫來。」
她們明白的點點頭,折回萬虛堂。
不久,傅漢東在童清涼的扶持下與側福晉們一起到了前廳,傅達跟皇後兩人還為了婚事在爭辯——
「漢東他瞎了!」
「那又如何?一個平常百姓怎能成為正室?但哀家願退一步,讓她納為側室。」傅貞吟氣盛凌人,雖說此言一出,倒令大家錯愕。
說來,她是愧疚,可門第之見的確根深柢固,她也只能如此妥協。
可是這個讓步,顯然傅漢東仍不能接受,「清涼若是小妾,正室之位也將永遠空著。」
她臉色丕變,「你在威脅哀家?」
他抿緊了唇,「阿瑪,有些話我想私下跟皇後談。」
「這——不好吧。」傅達很明白兒子想說什麼,對那群黑衣人,就算兒子沒說他也知道是皇後派出的,手心手背都是肉,再加上兒子的眼楮也不知怎麼的,在盲了幾刻鐘後突然又見光明,所以,父子倆有默契,這事不再追究,可這會兒看兒子的神情,怕是要嗆明了。
「那好吧,如果這是惟一的方法。」他於是讓所有人,甚至是童清涼都跟他退下。
童清涼不想出去,然而皇後跟傅漢東的表情都好凝重,她只得退出去,只是她也在思考,她是不是應該跟傅漢東站在一起陪著他,這終究是他們兩人的事……
大廳內,姊弟倆冷颼颼的目光對視,傅漢東突地走向前,一步一步的走近她。
或許是心虛,傅貞吟老覺得弟弟的眼楮是瞪著她的。
「我不明白一個姊姊在親手毀了她弟弟的眼楮後,為何還有顏面阻撓弟弟的幸福。」
此話一出,傅貞吟臉色丕變。
「得饒人處且饒人,這一點,因為我們是親姊弟,我忍下了,但若是大姊一定要逼我無情的供出一切,試問,一個心機如此惡毒的皇後,就算皇上畏懼不敢撤換皇後之位,可宮中鄙夷的神情、百姓們的唾棄,皇後這位子大姊還坐得穩?」
聞言,她臉色愈形慘白,連句話都說不出來。
門外,此時突然又傳來童清涼喳喳呼呼的聲音,「不對、不對!我該進去的,我怎麼可以讓他一個看不見的人去面對那個討人厭的皇後?!」
「不行啊,你不能進去的——」門外接著又傳來吵吵鬧鬧的阻止聲。
砰地一聲,童清涼已用力的推門跑進來,她氣呼呼的看著皇後,「我覺得這是我跟漢東的事,沒有理由讓他一人面對,而我要說的是,這位皇後,你憑什麼要我當妾,你也是皇上最大的老婆……」她連珠炮的說了一串不平之鳴後,才突地發現氣氛不對,皇後的表情也很難看。
暗貞吟抿緊唇,怒視著弟弟,「瞧她這樣沒大沒小、連點規炬都不懂的女子,你要我如何點頭答應讓她成就你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