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粉雕玉琢、脂粉末施的美麗臉龐一映入眾人視線後,大伙兒全忍不住的發出贊嘆聲,「她好漂亮……」
就連執勤的警察、兩名飛賊也都看呆了眼。
這一對深富正義感的俊男美女應該只有在電視或電影才會出現,但他們卻是如此真實的出現在眼前,兩人若是因此能發展出一段羅曼史,那多羅曼蒂克……
路人們--尤其是一些懷春少年、少女們都不由得的幫他們配對起來。
但令眾人失望的,俊俏的男人僅瞥了女騎士一眼,便轉身走到因為這突發事件,而塞在前方車陣中的一輛裝飾了鮮花、彩帶的豪華禮車內,女騎士也戴回安全帽,掩飾美眸中那濃濃的失望之情。
他終究還是沒有認出她!但這是預料中事,不是?
也好,她是不能也不可以讓他看到她這一面。
她吐了一口長氣,她剛剛真的是太沖動了!看了手表一眼,慘了,她要遲到了!她很快的騎上哈雷機車,一催油門加速沖進車陣中……
禮車內的男人凝睇著消失在前方車陣中的窈窕身影,眸中沉澱著一抹思索,不明白為何他對她會有一種似曾相見的感覺。
「真是難得,你這個宣稱已經對女人沒有味覺的男人居然會跑去英雄救美?」
坐在一旁的新郎官張培世眼見車陣漸漸疏通了,這會兒才有心情取笑身邊昨天才從美國返台的伴郎。
「我不是英雄救美,而是受不了一個要踏進愛情墳墓的笨蛋不僅不懂得老天爺要他三思的用意,還怕趕不上婚禮而一直碎碎念,我是受不了了才下車揍人,順道出出氣。」
「哦--」這話可讓張培世的臉有點小紅,剛剛車子動也不動,眼看吉時就快到了,他一緊張話就說個沒完,畢竟,他可是苦追宮韋婷十年多,才盼得她點頭下嫁,萬一誤了時辰,她又不嫁怎麼辦?但話說回來--
「我跟你又不一樣,女人倒追你還不夠,還有一個爺爺在八年前就幫你找個十四歲娃來個『超完美嬌妻養成計劃』,你哪怕討不到老婆!」
聞言,他只給了張培世一記足以在瞬間凍成冰雕的冷硬眼神,嚇得他再也吐不出半個字來。
上午十一點,一輛哈雷機車快速的沖進一棟位于陽明山半山腰的兩層樓洋房車庫里,女騎士甫月兌下安全帽,宮家管家也跑到車庫門口了。
「我的好小姐,妳總算到了,我家小姐正在鬧脾氣說不嫁呢!妳快上去幫忙勸--」五十多歲的婦人是一臉焦急。
「好好好,但這個可能得暫時寄放在這兒一個月。」她看著自己的機車。
「我知道,先生有交代了,我拿塊布來蓋,妳趕快上去。I
老管家知道這個「表里不一」的姜曉羽只能在宮家展露真性情,在外就會回復成那個溫溫順順的瓷女圭女圭。她邊說邊從一邊的櫃子里拿出一塊大絨布蓋住這輛重型機車。
「謝謝妳,老嬤嬤。」
姜曉羽對老管家露出一抹甜美的笑意,隨即跑出車庫,而劈入耳膜的就是主屋里傳出的乒乒乓乓碎玻璃聲,緊接的是宮韋婷氣呼呼的怒吼。
「我不嫁、不嫁!懊死的培世,我要嫁他,他就拿喬了?!都什麼時候了,他還不來?他X的!就算他賠罪賠到死我也不嫁!還有臭曉羽,當什麼伴娘,也沒看到人!」
姜曉羽漂亮的眉宇一皺,完了,她火氣真的不小!
「听听,姜小姐,妳快去勸勸她吧!」老管家匆匆跟上來,沒想到她還站在這兒不動。
「呃,我會勸她,但我想我會先挨一頓罵吧。」
她俏皮一笑,先月兌下腳上的長馬靴,再三步並作兩步的上了二樓,一到轉彎處敞開的房門前,就看到一個身穿白紗的美麗新娘正在大發雷霆,房間內更像是剛被台風掃過,兩名女佣正忙著清理,新娘子的爸媽更是額冒冷汗的頻勸這個可能在娘胎里吃了太多小辣椒,而脾氣火爆的掌上明珠。
「韋婷,別生氣嘛,也許是塞車--」
「是啊,這假日,陽明山哪有不塞的--」
「塞個頭啦,他不會早點出發?!不會天沒亮就上山--」
「是真的塞車,韋婷。」
姜曉羽含笑的聲音一響起,宮家二老立即松了口氣。
二人忙轉身,一起走向姜曉羽,給她一個祝她好運的眼神後隨即走出去,順手將門關上,也好喘口氣。
自個女兒好不容易點頭要嫁了,而且嫁的還是一個人品極好的好男人,她要是反悔,不是人家的損失,而是她的損失,為了女兒好,他們今天是一定要將她嫁出去的。
房間內,宮韋婷正氣呼呼的瞪著姜曉羽這個相交五、六年的好朋友。
「塞車?這麼爛的借口妳也敢用?妳騎車耶!怎麼塞?」
「說的也是,那就實話實說,我在台北街頭主演一出擒賊計,還不小心的被劃了一刀。」她邊說邊月兌下長手套,手背上的確有一道淺淺長長的血漬。
爆韋婷愣了一下,連忙上前,「好在只是小傷,但妳干麼那麼無聊,跟警察搶生意--」她邊嘀咕邊從抽屜里拿出一瓶藥,幫她清理傷口。
姜曉羽搖頭笑了笑,「我這叫打擊犯罪、人人有責。」
「妳那叫多管閑事吧!」她可不以為然,「算了,妳快換衣服吧,妳這一身穿著可不能讓光倫看到的。」
「說到這事--」姜曉羽皺皺鼻子,表情一下子變得很沮喪,「來不及了,他已經看到了。」
「啥?!」宮韋婷眼楮倏地瞪大,「怎麼會?」
她大略將情形說了說,「不過,他沒認出我來,等會兒他『應該』也看不出來才是。」她說的其實是一點信心也沒有,就這八年來,以她對他的了解,他可不是一個好唬弄的男人。
姜曉羽邊說邊走到更衣間,月兌下衣服,換上吊在櫃子的伴娘禮服,再走出來借好友的化妝品化個淡妝,將那頭自然卷長發用造型梳梳成直發,裝出一臉百分之百的柔弱溫婉表情,一個看似不食人間煙火的絕色美女就出現了。
只不過,看著老是得辛苦的當起「雙面人」、掩飾真性情的好朋友,個性直爽的宮韋婷還是忍不住的又念起姜曉羽那個好賭的娘。
「說到妳媽啊,真可惡,賭掉自己的一生就算了,連妳的一生都賣了,這種事在現代人听來實在很不可思議,又不是古代嘛,簡直像天方夜譚,但偏偏妳這個苦命女主角又活生生的站在我面前--」
「不能這麼說,韋婷,我媽當時也說對了,與其讓我跟著她過著被地下錢莊逼債的苦日子,倒不如將我賣給老爺子,至少不必膽戰心驚的過日子--」她深吸口氣,不想讓那股老是擺月兌不掉的沉重影響自己的好心情,「事實也證明,這八年來,我過得比過去的十四年都要好。」
「是嗎?」宮韋婷毫不客氣的送給她一記超級大白眼,「那是物質生活,精神方面呢?妳沒被臭老頭搞得精神分裂,是因為在我這兒妳多少可以喘口氣吧!」
姜曉羽干笑兩聲,因為是事實,無法駁斥。
若不是在一次高中夏令營與率直的宮韋婷成了朋友,她的生活便少了友誼的滋潤。
其實,宋爺爺對她很好,只是他為她安排的課程琳瑯滿目,多得數不清。
他要她成為十項全能,更要她允文允武,因為--
「一個完美的女人才能擒獲那個總是乘著風兒、自由飛行的斷線風箏……」這是宋爺爺的話,在他心中,宋光倫是個沒有軸線拉著的風箏,他這個祖父代替早逝的兒子、媳婦拉拔他長大,卻無法讓他照著他安排的路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