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當當 第15頁

「既然……」她潤潤干澀的唇,小心翼翼的看著他,「你也覺得我不該在此斷魂,那何不利用通外的密道讓我離開?這總比讓我在這兒膽戰心驚過活好吧。」

「不行,讓你知道密道所在,難保你不會將這個秘密泄露出去,屆時冠雲山莊能不再能保持隱密與平靜的生活,誰也不知道。」

「我不會說出去的,我以我的生命起誓。」她連忙起身要發誓。

她那麼想離開嗎?他嘗到一抹苦澀,但表情依然冷漠,「不成,一旦而女乃女乃知道你不見,除非確定你死了,要不,她一定會派人天涯海角的追殺你。」

「為什麼要那麼狠?」君嬉夏咬著下唇,那她不就連家都歸不得了?

「只有死人才不會說話,祖女乃女乃不會留下任何活口流落在外,讓任何人有機會泄露冠雲山莊密道的機會。」

「那我可以不知道,你帶我離開,我蒙眼也成,只,要你將我送回家就好。」她幾近請求的說,殊不知看在他眼里更不舒服,他將涌起的苦澀埋在心坎,冷冷的道︰「那也不行,祖女乃女乃不會坐視不理的,只要任何人從冠雲山莊逃出去,永遠只有死路一條。」

那……那她還能說什麼?她簡直只能被困在這里而已嘛!

不過,雷玉潔跟林哲任呢?一旦他們逃離山莊的事被發現了,他們也會被殺嗎?想到這里,她的臉色刷地一白,天啊,她可沒想要害死他們?

「你怎麼了?」他注意到她臉色悚地一變。

「沒、沒有,只是想到剛剛……剛剛在那里若你沒來及得救我出來,這時候我……」她搖搖頭,再低下頭,但心里想的早不是那件事了,雷玉潔跟林哲任能安全逃離嗎?

「夜很深了,跟我回冠雲樓去。」

她輕點螓首,跟在他身邊回到冠雲樓,而他真的要她睡在他的視線範圍內,將客房的床拉到他臥房的左側讓她睡。

沒多久,她看到他睡著了,而她一天沒吃東西,雖然也沒胃口,但肚子還是咕嚕咕嚕的叫了起來,怎麼睡得著?

令她意外的,他再度睜開眼楮,下了床,她好像听到他下了樓,叫喚小廝,不一會兒,他就端著一碗熱騰騰的面上來了。

「湊和著吃吧。」

君嬉夏點點頭,還是先祭祭五髒廟,至于枕頭下的信,還有雷玉潔跟林哲任私奔的事,等明天再說了。

她吃了點面就睡了,而在她沉入夢鄉後,雷俞飛炯炯有神的黑眸仍鎖在她那張呼吸平穩的粉臉上……

第六章

雷玉潔跟林哲任順著出外的密道離開冠雲山莊後,兩人就往北京城逃,以夫妻之名在一家客棧住下,但令雷玉潔不解的是,他們離冠雲山莊並不遠,照理兩人應走得愈遠愈好,但林哲任待在客棧里五六天了,卻天天喝悶酒,完全沒有動身的打算。

「賓來客棧」里,雷玉潔一身不顯眼的素衣仍難掩閉月羞花之貌,但她神情憂郁,揪著手上的濕帕子,看著坐在對面,仰頭又喝了一杯酒的林哲任。

她眼眶泛紅的問他,「難道你後悔了?所以只喝悶酒,不想趕路離開這兒?」

她的問題讓林哲任的心更苦,他想帶她走得遠遠的,但如此一來,他爹呢?他已經答應他會回山莊。

若是他棄老父不顧而只管自己的幸福,那豈不是太不孝了?

「呃……這位姑娘,冒昧問你一下,你也有拿濕帕子的習慣?」

突然間,一名老人家走近他們,一雙眼楮直盯著雷玉潔手中那條濕帕子。

雷玉潔看這名慈眉善目、一身藍綢長袍的長者並沒有惡意,這才點點頭,靦腆的道︰「這是我朋友的習慣,跟她在一起幾個月,我也就跟著拿了。」

「這……真的嗎?你那個朋友在哪里?叫什麼名字?可不可以帶我去看看她?」君昀思念二女兒多日,雖然不時的自我安慰,她是讓北海龍魚夫婦帶去做客,但一個女兒不見數月,他還是難過得食不下咽。

而剛剛進客棧,點了壺茶水喝,就看到那名有著花容月貌的姑娘也拿了一條濕帕子,不是擦拭額頭就是擦手,這動作跟嬉夏實在太像了,他才會忍不住上前詢問。

如今听她一席話,他實在難掩激動,也許她口中的朋友就是嬉夏啊,只有她有這嗜水的怪癖……

「她叫——」

雷玉潔正想回答,卻讓林哲任的眼神給阻止了,她連忙住了口。

「呃,小泵娘,你快說她叫什麼?我不是壞人,我叫君昀,這里的掌櫃、鄉親都認得我。」君昀急得將客棧里的掌櫃拉到他們桌前,也請那些在客棧用膳的鄉親們幫他說話

眾人紛紛出口,因為他真的是個樂善好施的大善人,然而他這麼著急的樣子,眾人倒是頭一回看到,難道傳言君家二女兒失蹤、甚至死了,而不是到遠房親戚家小住的傳聞是真的了?

其實雷玉潔跟林哲任在听到他介紹自己叫「君昀」後,都猜到他一定是君嬉夏的父親了。

但他們兩人哪能告訴他嬉夏在哪里?就算他知道了女兒在冠雲山莊也沒用,恐怕人才到半山腰就被天然的屏障濃霧迷失了方向,即使幸運通過那一關,山莊外頭設下了層層關卡,若沒有人帶路,肯定也只能當枉死鬼。

「小泵娘,你都听到他們說我是個好人了,請你告訴我你那個朋友……」

「她叫顧心華,已嫁為人婦,育有一子。」林哲任突地幫一臉為難的雷玉潔回答,引來她錯愕的一瞥。

「對不起,我們得趕路了,再見。」他繃著一張臉拉起她的手,先往樓上的客房走去,將隨身攜帶的一些珠寶盤纏跟包袱背上,就帶著她出客棧,買了一匹馬往太行山奔去。

而君昀不死心的跟在他們後頭,雖然一身的老骨頭,但還是借了一匹馬,驚險萬分的上了馬背後,追上前去。

他不相信那個滿身酒氣的男人的話,尤其小泵娘對他的答案顯然相當錯愕,他看得出來,一定有問題。

嬉夏的怪癖動作怎麼會出現在那個小泵娘身上!這一點,他一定要追上去問個清楚,也許就能找回他的嬉夏了。

但他年紀大,哪追得上年輕人的動作,不一會兒,連馬的身影都看不見了,但還有清晰的馬蹄印,所以他順著它一路追下去。

*

壁雲山莊。

壁雲樓里,此時的氣氛僅能以山雨欲來風滿樓來形容。

嫁給林哲任不到七天的顧心華此時正跪在地上,哭紅了雙眼,臉頰紅腫,看來已被押她前來的曾曼儀賞了不少耳光。

而一旁還有一封敞開的信靜靜的躺在地上,上頭寫著,請保重,我們先離開了,玉潔。

雖然沒寫出要誰保重,但很明顯,有人知道雷玉潔跟林哲任要私奔,且知情不報,而此刻站在雷俞飛身後的君嬉夏,還有跪著啜泣的顧心華一定都月兌不了關系。

「這封信,我是從丫頭的枕頭里找到的,,而我現在拿著這封信,還押了心華來找你,你應該知道我要找誰。」曾曼儀犀利的冷眸射向馬上縮到他背後,頭垂得低低的君嬉夏。

大事不妙啊!君嬉夏雖然不想當縮頭烏龜,但她很愛惜生命,也不想讓雙臉腫得跟顧心華一樣,再說,這幾天讓雷俞飛保護得不錯,這會兒大難臨頭,自然得跟他黏得更近一點比較妥當。

前些天,曾曼儀因為她而中了雷俞飛一掌,不得不在文雲樓以內功及丹藥自行療傷休養,沒想到數日後到晨雲樓找孫女,卻發現只有顧心華在,問她丫頭去了哪里,她吞吞吐吐的說小姐到外頭散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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