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德軒也連忙蹲子,探探他們的脈搏,「果真,我們得趕快回山莊去。」
「甭去了,那里已是一片汪洋。」打得挺爽快的龍灕走到兩人身邊,朝他們撇撇嘴角的搖頭道。
「你在胡說什麼?」
「而你又知道我們在說什麼山莊?」
他們一人一句困惑的看著他。
龍灕知道自己話說得太快,但現在救人要緊,他聳聳肩,「我不管你們門主怎麼樣,但我要先救我妹子,一匹馬兒借我。」
他邊說邊抱起君嬉夏上了一匹馬,往北京疾馳而去,他想她是吃五谷雜糧長大的,找凡人的大夫看應該沒錯。
不過,奔馳了一小段路後,君嬉夏看來好像已快與死神相逢了——
不妥當,他施展仙術,立即帶著她回到水晶宮去,父王、母後的仙術道行比他高,理應有比那些凡夫俗子更好的方法救她才是。
而兩位領主此時也正忙著要將雷俞飛弄上馬兒回山莊去,但前方山路卻陸陸續續下來好幾名穿著簑衣斗笠的樵夫,他們神情倉皇的逃下山。
「發生什麼事了?這位老兄弟?」連德軒連忙上前詢問。
「不知道,山里突然連連發生幾個大震動,不一會兒我們就發現,滾滾激流不斷奔騰而下,夾雜著泥沙還有一些奇怪的雕木、碎石,而且水勢愈來愈強,我們只好趕緊逃命了。」
聞言,連德軒跟韋元達眉頭糾緊,是冠雲山莊發生了什麼事嗎?
「元達,你先帶門主到北京分舵去,我上山去瞧瞧。」
「好,分頭進行。」
一人掠往山上,一人將雷俞飛放到馬背上,翻身上馬後,直奔龍天門北京分舵。
*
龍天門北京分舵位于熱鬧的北京街道上,是一個大四合院,可達五進的大宅院。
而近幾日,有不少京城百姓都注意到,分舵門外多站了數名侍衛,常常有轎子直接抬往里面去,詭譎得很。
外人不知,其實分舵有一貴客蒞臨,但因身受重傷,為免消息外露,分舵里的弟兄對此三緘其口,只希望門主能早早月兌離險境。
「門主?門主?醒了、醒了!他眼楮張開了!」韋元達一看到昏迷了十多天的雷俞飛終于睜開眼楮,高興得眼淚鼻涕都流出來。
雷俞飛眨眨眼楮,模糊的視線定焦後,這才看清楚涕泗縱橫的韋元達,「你……」他試著坐起身來,發現自己的胸口正隱隱作痛。
「先別起來,們主,你傷得很重,都已經昏迷半個月,真是嚇死我了,我以為再也無法看到你睜開眼楮……」他像個女人一樣抽抽咽咽的哭了起來。
半個月?他眉頭緊皺,神情立即一白,「君姑娘、祖女乃女乃、玉潔她們呢?」
問到這個,韋元達的表情就更難過了,他將山莊已成斷垣殘壁的事說出,再告訴他,連德軒這些日子不時上山下山,一來看看門主的情形,二來也是添購︰一些衣物、食物上山,給劫後余生的曾曼儀,她雖中了林哲任二掌,但她早已護住心脈,所以幸運的逃過一劫,不過,顧心華跟山莊里的其他人全都遇難了。
說到這里,韋元達哭得更傷心,但努力的壓抑情緒後,繼續告訴雷俞飛後續的事。
曾曼儀在中掌落水昏迷前,曾有看到林哲任拉著雷玉潔投入奔騰的水中,似乎往被淹沒的冠雲樓而去。
所以她依水退後沒看到二人的尸體做了研判,林哲任應該是帶著雷玉潔由密道逃離了,而連德軒這幾日則證實了這個消息,在太行山近郊的茶房,有人的確看到像林哲任跟雷玉潔模樣的男女,在那里喝茶後往江南而行。
雷俞飛听他報告了那麼多,卻遲遲沒有提到君嬉夏,忍不住開口再問!「那君姑娘呢?她也被打了一掌,人還好嗎?」
他尷尬的模模鼻子,原本想蒙混過去不談她,怕他難過,但現在不說又不成。
「她……她讓一個英俊挺拔,但說話有些瘋癲的男人帶走了。」
「你說什麼?!」雷俞飛倒抽了口涼氣。
韋元達將他跟連德軒在山下遇到那個翩翩公子,還打起架的事略述一番,「我們明明看到他往北京城的方向來,怎知問遍了這里的人,居然沒人看到他們,君嬉夏的父親君昀得知我在詢問君姑娘的事情後,還三天兩頭的往這兒來說要見我,我……我只能躲了。」
如此判斷,是那名男子救了他跟嬉夏,但他怎麼會知道冠雲山莊已是一片汪洋?而他又將身受重傷的君嬉夏帶到哪里去了?另外,他為何稱她妹子?
一連串的疑問在他腦海,但暫時無解了,他看看這間舒適寬廣的豪華房間,「那這里就是北京分舵?」
「嗯,自從我將你送來這兒後,分舵主姚年可是找了城里大大小小的大夫來醫治,但他們一診脈全都搖頭,後來,姚年利用跟城里一些王爺的關系,找來皇宮里的御醫,還拿了什麼可以起死回生的續命丸給你服用,這才將你從鬼門關拉了回來。」
「如此說來,我得好好的謝謝姚年了。」
「不必,你是門主嘛,他這個分舵主能替你效勞,開心都來不及了。」
他苦澀一笑,「我不是門主了。」
「不,你還是,我查過了,老夫人只是在山莊里換掉你而已,但在北京及其他分舵方面,根本沒有得到任何更換門主的消息。」
肯定是擔心群起反抗吧,畢竟他是養父一手拉拔培養的繼任門主……
既然如此,雷俞飛看向韋元達,「你找人繪林哲任的畫像,再傳我命令到各分舵去,我要龍天門總動員,誰能逮到他,我就重重有賞,不過,絕不能傷害到玉潔。」
「我明白了,那君姑娘……」
「我自有打算,你先去辦事吧。」
他點點頭,先行下去了。
看著沉靜下來的臥房,雷俞飛這才讓那股濃烈的不安浮上臉,他能有什麼打算!他根本不知道到哪里找嬉夏。
現在惟一能做的是趕緊讓身子恢復,如此,他才有體力去找她……
所以他成了一個很配合的病人,御醫怎麼說,他便怎麼做,再加上姚年差僕佣們備了眾多養身補品,他自己再以內功調息,這一天天過去了、他的氣色也一天天好起來。
在一個月的休養生息後,他的傷勢已完全痊愈,然而,君嬉夏仍沒有任何消息,而林哲任在各地龍天門的動員圍捕下,已暴露行蹤,但也多次挾持雷玉潔威脅眾人撤退,因此,他現在仍在江南四處流竄。
身為門主,雷俞飛打算前往江南親自清理門戶,也為那些無辜送死的人報仇,救回雷玉潔。
不過,在此之前,他得先回山上去看看守著那殘垣不走的祖女乃女乃。
而另一方面,北海水晶宮里,君嬉夏在經過一個半月的診療休養後,也準備在龍灕的護送下,先回冠雲山莊,看看能否再見到她這段臥病在床上一直想看到的人
至于此次身受重傷,而有到此海中水晶宮的奇遇,她是心存感激,除了細心照料她的龍王、龍後外,這里的魚兄弟姐妹還有蝦兵蟹將們都對她很好,也很希望她能留下來。
但如同龍王所言,她並不屬于這里,在陸地上還有許多愛她的人,而她也想回去跟他們團圓。
因此,在告別淚眼汪汪的龍後及龍王,還有那些魚蝦後,龍灕帶著她住壁雲山莊而去。
而龍後一想到這個女兒還得再經歷一次劫難,忍不住的又哭了。
知她甚詳的龍王將她擁人懷中,「別哭了,你我的介入,雖然讓她平安的從一個劫難逃開,但讓下一個劫難又至,可見嬉夏這孩子注定得跟雷俞飛共經一劫成為患難夫妻,我們就別再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