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單對戒 第20頁

連香吟的心卜通卜通狂跳,她在附近監看他三天,但一直沒有看到他外出,也沒有看到他的手下將卜雋皓帶回來。

連香吟知道他在等她自投羅網,她若聰明就不該來,但她也知道她再不出現,卜雋皓恐怕會被他的手下整得不成人形。

汪威迪一定以為她會投降,但他錯了,她跟懦弱的姊姊一直是不同的。

趴伏在床底下一、兩個鐘頭後,直到房間燈二熄滅只剩床頭櫃的一盞小燈,她仍然趴在床下。

時間滴滴答答的過去,一直听到他平穩的呼吸聲後,她才慢慢的鑽出床底下。

時間寶貴,她得找到他的槍!

她該謝謝汪威迪以前的訓練,所以這會兒她赤腳走在地板上,有如古代練過輕功的人般,連點聲響都沒有。

她開關櫃子、抽屜一樣都是靜悄悄的,幸運的還找到了被他放在抽屜內的戒指及那張她收藏的雜志封面。

她寶貝的將東西放進褲袋里,四處找不到最重要的槍,她功夫了得,還是沒用。

翻逼了每個地方,連香吟最後輕輕走到他身邊,專注的眼眸在他健壯的身上來回梭巡,見到他左側腰間有一處鼓起,她咽了一口口水,伸手輕輕的探入被子里,一雙眼定在他的臉上,就怕他突然蘇醒。

在她握住槍把的剎那,看到他的眼楮倏地一睜,她立即抽出手槍退後三步,在他迅速起身向前要搶回槍時,急忙將槍指著他,「別動,我會扣扳機的。」

汪威迪冷冷的凝睇著她,突地笑了一聲,「如果我是妳,我會聰明的將槍放到地上,乖乖的走過來。」

「為什麼?」

「因為妳愛的男人在我手上,如果我的手下知道我出了狀況,他們也會讓他去見閻王。」

「是嗎?但我不是今天才認識你,汪威迪,我就算將槍還給你,你也會殺了卜雋皓!」她眸中一道冷光突地一閃而過。

汪威迪也察覺到不對,「妳想做什麼?」

沒有預警的,她突然朝他的手臂射了一槍。她原以為這一槍會發出很大的槍響,沒想到這是一把裝有滅音器的手槍。

「該死的,妳以為妳在干什麼?」他粗聲低啐,看著血流如注的右手臂,憤怒的瞪著她。

她嬌顏一凜,冷冷的道︰「你還有一只手可以打電話給你的手下,將人放出來,不然,再下來就是你的腿。」

他臉色倏地一變,「妳不是認真的。」

她沒說話,只是朝他的右腳又射了一槍。

她太了解這個陰狠的男人,對他慈悲就是對自己殘忍。

他俊臉慘白,眼神陰沉的怒視著她,「妳不該這麼做,香荷不會這樣對我的,她不會。」

「沒錯,姊姊不會,但我不是姊姊,你把我錯當成她,一直想擁有我。我不斷告訴你你錯了,但你不肯接受事實,難道到現在,你還不明白你錯得有多離譜?」

「住口!」汪威迪面色猙獰,不想听。她就是香荷,他知道,他一直是這麼認為的。「快叫救護車,不然我流血過多而亡,妳也見不到卜雋皓。」

「那你就應該打電話叫你的手下將他帶來這里。你救了他,才有機會救你自己。」

「妳……」

怒不可遏的他瞪著她雙眸中閃爍的冷靜與堅定,發現自己真的小看了她,且她跟溫柔可人的連香荷又有多大的不同。

香荷像只溫馴縴弱的小白兔,而香吟雖然有一張跟她幾乎一模一樣的臉龐,但兩人完全不同--香荷不會背叛他,不會愛上別的男人,更不會讓別的男人佔有她的身體。

他錯了!錯得好離譜。

她根本不是香荷,而且,她沒有資格當香荷的替身,更不值得接收他對香荷的愛。

連香吟不知道他在想什麼,但他看她的神情由冷峻慢慢的轉為鄙夷、不屑。

汪威迪以沒有受傷的手打電話給兩名手下,「馬上將卜雋皓載回飯店,將他留在車里就行,連香吟會接他離開……對,不用為難她。」

連香吟點點頭,看著他將電話掛斷後道︰「謝謝你。」

他嘲諷一笑,但神情卻帶著一抹難言的淒涼。流血過多,他開始呈現半昏迷狀態,嚇得她趕忙打電話叫救護車。

第九章

十幾分鐘後,一輛黑色轎車跟救護車幾乎在同時間抵達位于花東縱谷的度假飯店,已在門口等候的連香吟一看到汪威迪那兩名手下下車後,立即坐進駕駛座開車離去。

從後視鏡里,她看到那兩名手下在看到呈現昏迷的老大被抬上擔架時,一臉錯愕。

奔馳許久,確定他們不會再追上來後,她才將車子停在路邊,下車看著趴坐在後座的卜雋皓,眼眶立即濕了。

汪威迪的手下下手非常重,他被他們打得遍體鱗傷,眼楮腫脹瘀青,嘴角還有凝固的血漬!

「卜雋皓、卜雋皓……」面無血色的他看來好虛弱,好象快……她臉色一白,不會的!但她的身體卻不由自主的開始顫抖,「你、你撐著點,我馬上帶你去醫院。」

不行,萬一又遇上汪威迪,他的手下可能不會放過他們。

卜雋皓腫脹眼楮勉強張開一道縫看著淚如雨下的連香吟,確定她沒有受傷後,像是用盡了全身僅存的力量,他顫抖著舉起手,勉強的踫了她臉頰一下,手便無力的垂落,眼一閉,動也不動了。

她怔怔的瞪著他,死、死了?!

不,不可以的。連香吟淚如雨下的瞪著他,如置身冰窖,一陣陣刺骨的冰寒扎得她全身痛。

她的世界像在瞬間被毀滅殆盡,覺得自己不能呼吸了,隱隱約約的,她似乎听到了一個哭得肝腸寸斷的聲音……

「卜雋皓、雋皓,不要死,不可以死!」

她顫抖著手搗著嘴巴,突然驚覺那一聲聲淒慘的椎心泣吼居然是來自于自己。

一滴滴斗大的淚水滴落手中。她害死了他、她害死了他!

下一秒,寂靜的車內響起一陣音樂聲,她這才注意到掉落在車子踏墊上的手機正響著,她下意識的拿起接听,沙啞著嗓子道︰「喂?」

「喂?是香吟嗎?雋皓有沒有跟妳在一起?汪威迪到台灣了,還差點把奕凡整死。」

「嗚嗚嗚……」一听到卜東欽焦急的聲音,連香吟立即痛哭出聲。

「女娃兒,妳哭什麼?別嚇我,他沒事,告訴我他沒事!」

「他不動了、他死了,是我害死他的,是我……我不敢送去醫院,我擔心汪威迪,我打了他兩槍,他也被送去醫院了,還有他的手下們……我害死了他,嗚嗚嗚……」她語無倫次的說著,但電話另一端的卜東欽已經老淚縱橫,哽聲的頻問她人在哪里?

半個小時後,卜東欽一看到倒臥在後座動也不動的孫子,痛吼出聲,緊緊的抱住他,「不可以,你還沒有給我生一個曾孫,沒有幫我經營皇家,你該盡的義務都沒有盡,怎麼可以、怎麼可以……嗚嗚嗚……」

就在他又哭又罵時,卜雋皓的身體突然動了一下,他一愣連忙放開他,伸手探他的鼻息,立即又哭又笑,「妳這個臭娃兒,害我白哭了,他還沒死啊!快,快送醫院。」

接下來的時間,連香吟也不知道是怎麼到醫院的,只知道卜東欽一直在打電話,利用私人關系找到一家私立的大型醫院。

醫生診斷後,發現卜雋皓身上的傷大多是皮肉傷,被囚禁的這幾天可能都沒有進食,所以他才會那麼蒼白虛弱。

餅不久,廖逸珊也得到消息趕來,她守在卜雋皓的床前,詢問醫生卜雋皓的傷勢,溫柔的他擦拭身子,卻將哭腫了一雙眼的連香吟趕至病房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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