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風景的門鈴像催命鈴似的猛響個不停,歐陽騫就算不想理也不行。
她粉臉微微配紅,看來更加誘人,他起身去開門,心中考慮著要不要給來人送上兩拳。
但來的是急驚風的白承駿,門一開,他就沖了進來,「我告訴你,騫,那個範——」他倏地住了口,瞪大眼楮看著坐在沙發上啜咖啡的女人,「她就是範芝綾?」
「嗯。」歐陽騫不解的看著好友。
冷不防地,白承駿突地一把將他推出門外,壓低嗓音問他,「你們已經炒飯了?!」
「胡說。」
「你還沒被吃,阿彌陀佛,你先在這兒,我跟她談談。」在他錯愕間,白承駿已經將他留在門外,自行進了門。
他莫名其妙的被關門外,火冒三丈的直按鈴,但門就是不開。
可惡!承駿在搞什麼?!
門內,白承駿正在試圖拯救他單純的友人,他深吸了口氣,坐在範芝綾對面,「呃,我叫白承駿,歐陽騫的好朋友,而你是範芝綾?」
她點點頭,不明白他要干什麼?
「加州大學畢業,人稱『搶心魔女』又叫『橫刀奪愛的能手』,當然還有其他難听綽號的範芝綾?」
聞言,她大概知道眼前俊逸卻緊張的男人為什麼會將歐陽騫推出門外了。她放下咖啡,點了點頭。
他猛地倒抽了口涼氣,「我知道你搶男人的功夫一流,也知道你的特殊癖好,所以我得鄭重的告訴你,你要是以為他是公子,那你就錯了。」
她一愣,「我錯了?」
他開始爆料,原來一年多前,歐陽騫被女友傷了心,他當公子只是想證明自己提得起、放得下,愛他的女人有一籮筐,可是他對床上的技巧是光「說」不練,如今還是個守身如玉的處男!
天啊!情報有誤,而她竟然花了那麼多心思在他身上,難怪,她老覺得他跟以前那些交手過的公子不一樣,他天天早起、吃同一家店的早餐、穿得中規中矩、臥房整齊、不見一本寫真集,連牌也不會玩,還會臉紅……
既然不符合標準,他當然就得淘汰出局,女乃女乃給的期限也只剩三、四個月,她怎能將時間耗在不合格的男人身上?!
她立即起身,「謝謝你告訴我這一點。」
「那騫——」
「我對他沒興趣了。」
聞言,白承駿松了口氣。他昨晚在泡夜店時,听到的故事實在太驚人了,所以他一早就來通風報信,就怕好友被這個女人給吃了,
她越過他開門離去,門外的歐陽騫濃眉攏緊的看著她,但見她僅是微微一笑,說了聲「再見」,就回到隔壁。
他一臉困惑的看看關上的門,再走進自己家里,卻見好友正在大快朵頤。
「那是我的早餐。」
「現在變成你給我的感恩早餐了。」
「你在胡說什麼?!你又跟芝綾說了什麼,她為什麼就這麼走了?」
「她走得好,而且,她說了,她對你沒興趣了!」
「她……什麼?!」又一個女人想拍拍走人?不,他歐陽騫絕對無法接受這一點。他又要開門出去。
「嘿,別去!」白承駿放下刀叉,急忙跳起來追上,將好友拉回沙發坐下,再將昨晚自己在PUB跟幾名畢業于加州大學的華裔男子聊天時,听他們聊到範芝綾的事簡短說來。
「他們說她是搶心魔女,踫不得的,因為她搶男人的成績輝煌,卻沒有一次是玩真的,即使有的花心男因她而變得專情,也一樣被她狠心甩了,她的風評很差,沒有朋友,男人雖哈她,但也只敢淺嘗,沒人敢跟她深交,就怕被吃得只剩骨頭……」
他不信,範芝綾渾身上下都散發著誘人的純淨與性感,認識她的這段日子以來,也不曾見她跟哪個男人有過接觸……
「別不信邪,我還打電話到舊金山我舅舅的家,他兒子也是念南加大的,一問之下,他也要我離她遠一點,因為她經手過的男人是以百來計算,比我玩過的女人還多呢!」
他嘰嘰喳喳的又說了一大串話,听著听著,歐陽騫質疑的心也慢慢的沉澱下來了。
若說手段,她絕對有的,適時的消失,讓他惦記;適時的展露性感,讓他心頭小鹿亂撞;適時的為惡,讓他火冒三丈,適時的表現脆弱,讓他感到不舍;適時的顯露她另一方面的才華,更讓他心動……
仔細想想,這一切一切都鋪陳得相當完美,他的喜、怒都由她掌控,一步步的踏入她的陷阱里。
臉色一沉,他明白自己被設計、被玩弄了!
「……但大丈夫要提得起、放得下,當然也不要跟女人小眼楮、小鼻子的計較——」
白承駿說得頭頭是道,但還是阻擋不了一臉陰霾的好友沖到隔壁去按門鈴。
然而,卻遲遲沒有回應。
「可能出去了。」白承駿希望他算了。
還是不敢開門?歐陽騫繃著一張俊顏回到房間,接下來,自承駿又說了什麼,他卻什麼也沒听進去……
範芝綾是真的出門了,目的地就是給了錯誤情報的好友的套房。
田心潔原本還睡眼惺忪,但一听到她轉述白承駿的話後,便完全清醒了,但算算時間,自己到寬字就職才一年,看到的當然都是副總裁花心的一面嘛。
「這下可好了,光要找目標,就得花一段時間,再觀察、再計畫又得要一段時間。」
坐在床沿的範芝綾看來很煩惱,而事實也是如此,這麼一來,她回美國看女乃女乃的時間勢必又得延後了。
「對不起,我不知道……」
田心潔真的很抱歉,但看到好友移身走到書桌坐下,還有桌上那本半攤開的日記時,她是嚇得從床上跳起來,沖過去要搶,但還是晚了一步——
「適時的離開,讓他牽腸掛肚,保持神秘感……綾在假裝熱水器故障後跟副總裁借浴室,離開時給了他一個淡淡的吻……玩牌月兌衣游戲加強印象……」
範芝綾邊看邊念了其中幾句話後,不可思議的看著面無血色的好友,「你居然記錄——」
她羞窘得不敢抬頭,「對不起,你可別生氣!」
「你不會無緣無故記錄這些我跟你聊的事,到底為什麼?」
沒辦法,只得硬著頭皮說了。「其實我……我喜歡上一個男人。」田心潔紅著臉囁嚅的道。
聞言,範芝綾明白了,立即笑開。
「但,你知道我是可以在你旁邊幫忙加油,而你也不吝嗇的教了我好幾招,但听是一回事,拿來應用又是一回事,我真的很笨,所以……」
「你想依樣畫葫蘆。」
她歉然的點頭。
「所以你打電話給我情報時,已有預謀了?」
「嗯,真的對不起。」她好尷尬。
「算了,坦白無罪,不過,你對男人一向沒興趣,到底是看上了誰?」
她模模鼻子,紅著臉兒回答,「白、白承駿。」
「不會吧?!」那個看起來油條但有點兒蠢的男人?
「他是個花心大少,這種人是你最善于應付的,他跟我的上司又是麻吉,你知道有句話叫物以類聚,所以我想拿你的招術來對他,結果好像……哈哈……」她干笑幾聲,滿臉不自在。
因為她怎麼也沒想到,他們那對好朋友跟她們這對好朋友的組合居然是相同的,一個是情場老手,一個卻是連葷都沒沾過的原裝貨。
真是啼笑皆非,範芝綾握住好友的手笑道,「沒關系的,我們也是麻吉,我會挺你的,也許我可以先幫你擬定一個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