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她也是以記者身份申請來阿富汗的,因此,她以安全問題,向航空公司訂了三天後飛美國再轉往台灣的機票,讓兩人能早點離開這個舉目可見軍隊、坦克的國家。
藍泰恩不知道自己昏睡了多久,但他知道自己獲救了!
他張開眼楮,瞪著天花板上頭微微轉動的涼風扇,空氣中飄浮著一股刺鼻的消毒藥水味,四周白色的牆與床邊高掛的點滴告訴他,這是一個病房,但眼前這個欣喜的睜大眼楮看著他的大美人,為什麼跟他印象中的護士完全不同?
「你醒了!」
她的聲音宛如天籟。
他眨眨眼楮,目光從巫馨兒那一頭烏黑柔亮的長發,看到她那張絕塵月兌俗、朱唇皓齒的鵝蛋臉上,一個戰亂之國怎麼可能有這樣的可人兒?
他的嘴角揚起一抹玩世不恭的嘲諷,「該不會是我上了天堂,遇見一個天使了?」
「天使?」巫馨兒困惑的眨眨眼,伸出手放在他的額頭上,「奇怪,你已退燒,怎麼還是說些我听不懂的話?」
中文?!一個說著中文的天使,感覺挺不賴!
藍泰恩狂傲一笑,「算了,上天堂有天使為伴也不寂寞。」
她蹙眉,收回了手,「你以為你死了?」
他那雙勾魂攝魄的黑眸鎖住了她,「難道不是?」
她溫柔一笑,「當然不是,我們在醫院里,你腳上的槍傷無礙了,不過,短時間可能還沒法子正常走路,因為傷口拖太久才處理已潰爛見骨,得一、兩個月才能復元。」
他瞟了手上的點滴一眼,再看向一臉溫柔的巫馨兒,「你看起來不像個護土。」
「嗯,我不是護土。」
「那你是?」
「我是魔女宅急便的快遞人員,有人托我運送你回台灣,不過我花了一個多月的時間才找到你。」
「宅急便?包裹?!」藍泰恩濃眉一擰,懷疑自己耳朵出了問題。
看出他眸中的疑惑,她從皮包裹拿出名片遞到他眼前,「請多多指教。」
只見名片上寫著——巫馨兒魔女宅急便股份有限公司快遞人員
「是你找到我的?」他的目光回到她身上,一個看來稚女敕的大美人,如何在這個滿是危險的國家找到他?
「當然。」巫馨兒微微一笑,沒說出自己在找到他後,那如釋重負的心情有多愉悅。
藍泰恩再次揚起一個玩世不恭的微笑,而這個表情擺明了他不相信是她救了他,「算了,我也懶得去追查我的救命恩人是誰,不過,我要知道是誰付給你……呃,‘運費’?」他會這麼問,自然是深知藍家人都有同樣的特質,就是只要管好自己的事就行,其他的一概保持漠不關心的態度。
而這也是他放著集團副總裁不做,跑到CNN當戰地記者,藍家大大小小亦沒有反對聲浪出現的主因。
對于他所說,巫馨兒先是愣了一下,她就是他的救命恩人啊,不過,在這個時候似乎也沒有爭辯的必要。
她回笑道︰「是你的弟弟藍曜嘉委托我們的。」
「他?」他嘲諷的大笑起來。
她柳眉擰緊,不明白那個委托人何以讓他這麼開心?
笑聲乍止,藍泰恩口中吐出的第一句話可讓善良的巫馨兒听不下去,「看來他是要確定我死了沒有,才找上你們公司。」
「你怎麼這麼說?他是擔心你。」
「擔心?!」他爆出大笑。
巫馨兒發覺自已有一點點不喜歡他了,他的笑老是帶著嘲諷及狂傲,讓人愈听愈不舒服。
「告訴你吧,藍家人身上流著冷冰冰的血,不會懂得擔心的。」他一臉譏諷。
「你不該這樣質疑你弟弟的真心。」
「真心?」他嗤之以鼻,「你認識他?」
「呃……」她為之語塞。
「那就對了。」他頓了一下,炯炯有神的黑眸睇視著她,「你這個宅急便大使會將我送回台灣去吧?」
「嗯,這是我的工作。」
「那你就有機會看到藍家人那種事不關己、漠不關心的親情了。」
語畢,藍泰恩闔上了眼楮休息,雖然如此,巫馨兒恍若能穿透眼皮,看到他那雙黑眸所閃爍的狂傲。
她的目光打量著他,瘦削的臉頰,上面蓄著落腮胡,套在潔淨白色病眼下的身子骨瘦如柴,這樣一個看來歷盡滄桑的男人,全身上下卻蘊藏著難以忽略的強勢力量,那股倨傲及放蕩是如此的不可一世。
一種莫名的激動充斥著她的心房,她警覺地起身後退一步,知道自己正無法自拔的被他吸引。不敢再看他的臉,她快步的離開病房。
一連三天,藍泰恩都是吃飽了睡,睡飽了吃,定時的吃藥打針,氣色、體力已恢復不少,卻不太跟巫馨兒交談。
自我放逐了三個多月,他在這個國家看盡人生的悲歡離合,讓他更清楚「活在當下、及時行樂」這句話的意義。
所以他打算辭去記者的職務,回到嘉電子集團當他的副總裁去,享受權力金錢所帶來的享樂,美人、香車、美食、豪宅……
巫馨兒不知道他在想什麼,但他那孤傲冷峻,帶著譏諷味道的神情,讓她看了很不舒服。
明天一早他們即將搭機抵美再轉機回台,一顆心莫名七上八下的她,只希望趕快將他送到藍曜嘉手上。
「麻煩你幫我去借一把刮胡刀。」突地,躺在床上的藍泰恩冷漠的聲音響起,打斷了她的思緒。倚窗而坐的巫馨兒站起身來,瞥了眼那張挑高濃眉冷睨她的俊臉後,忍住了駁斥的話,走出病房外。
他對她並不友善,有時候還頤指氣使的,就像有錢人家的紈褲子弟般,可他卻又該死的極吸引人,這兒的女醫生跟護土也難克制的頻頻向他拋來傾慕的目光。
她向一名醫生借了刮胡刀後,很快的回到病房。
「幫我剃。」雖然說了個「幫」字,但藍泰恩的口氣一點也不客氣。
巫馨兒難掩不悅,她雖然生性善良、害羞,但他這副模樣實在太過份。
她深深的吸了一口長氣,「我只幫小狽、小貓剃過毛,如果你不介意的話。」
他扯了扯嘴角,「不介意,快一點就是了。」
她按下滿月復不悅,在他的床沿坐下,傾身就要幫他刮胡子。
「喂,去弄點香皂泡沫。」他不耐煩的移開臉,指指一旁的小浴室。
一股怒火從月復中燒起,但巫馨兒告訴自己,他是病人,也是她要運送的包裹,得忍一忍。
再度起身到浴室弄了一團肥皂泡泡後,她在他的身邊坐下,將那團泡泡抹在他那又黑又密的胡須上,這才拿起刮胡力小心翼翼的刮起胡子。
這樣的舉動是很親密的,巫馨兒因為擔心傷著他,所以全神專注在刮胡子上,根本沒想太多,但已當了三個多月「和尚」的藍泰恩可不一樣。
她的體香不時挑逗著他的感官,柔順的黑發也不經意刷過他的頸間,似有若無的撩撥著他的。
他閃爍著欲火的黑眸盯著她那膚如凝脂的絕美臉蛋,一顆心蠢蠢欲動。
對于女人他一向是所向披靡,此刻他也不認為眼前這個美麗的宅急便天使能抵抗得了他的魅力。
她的手很巧,也很溫柔,讓她這雙手在他滿漲欲火的身體上移動一定很舒服。
巫馨兒屏氣凝神的完成了刮胡子的工作,放下刮胡刀,再以一條毛巾輕輕擦去沾在他下巴的胡碴,甫放下毛巾,他修長有力的手即執起她的下顎,四眸交錯的瞬間,見藍泰恩的黑眸一閃而過一抹玩味,她屏住氣息想離開,卻發現手腳全不听使喚,全身僵硬得像顆石頭。
「在‘辦事’之前,我得先確定一件事。」他饒富興味的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