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覺得好笑,見慶王不甘寂寞也湊上前去,想把靖兒從太後身上哄下來,輪自己抱抱。
太後當然不肯,將慶王踢回座位,獨佔孫子後,終于瞧向阿紫,這眼中滿是歉疚與感激。「阿紫,之前讓你吃苦了,也謝謝你替哀家生下這麼聰穎的孫子,哀家會讓皇上好好補償你的。」
阿紫朝身旁的丈夫看去,眼底泛著細細的漣漪。「阿紫擁有若揚哥哥全部的愛,這已是最大的恩寵了,哪還需要補償什麼。」
太後听了輕嘆。「也是,如今這後宮里哪還有別人,不就你而已,這要是過去哀家定是不容許的,但哀家見你夫妻情深,眼里都容不下別人,這也就不強迫了,免得枉做了壞人,讓你二人怨恨。」
「兒子與阿紫多謝母後成全。」谷若揚馬上笑著說,他本來還擔心後宮無嬪妃,母後日後會為難,此刻听她這麼說,不禁松了口氣,不用再擔心該如何說服母後了。
「得了,你父皇若能像你一樣專情,一生只愛哀家一個,那哀家也能像阿紫一樣歡喜的,可惜他一生女人不少,唯獨哀家為他生下兒子,這才能坐穩皇後之位,直至如今的太後之尊,哀家這一生也算是母憑子貴了。罷了,你二人能恩愛到老最好,哀家不管了,以後就只專心關心靖兒——這天色也不早了,哀家要留靖兒晚膳,你們全都退了吧!」這說著說著就趕人了,言下之意有了孫子,兒子媳婦都不重要。
比若揚與阿紫兒子被佔,也不敢討,模著鼻子要出去了,偏那慶王不肯走。
「太後,這天色快黑了,臣這時候回去也錯過晚膳了,不如就留下來和太後與靖兒一起用膳吧?」他為了與孫子多說些話,這臉皮厚到連太後的飯也敢蹭。
太後瞪他一眼,「你這老東西,晚回去你慶王府的廚子敢不做飯給你吃嗎?哀家的慈鳳宮不留你,還是滾回去吧!」
「太後這也太無情,好歹臣是您的小叔子,嫂嫂對小叔子能這樣對待嗎?再說……靖兒喜歡吃什麼,臣最清楚了,留下來能細細跟太後講講……」
比若揚與阿紫听到這里,對視而笑,已有心理準備,兩人將來有得爭孫了。
比若揚摟著阿紫走出慈鳳宮,此時外頭已見燦爛的夕陽,她倚在他的懷里,輕輕蹭了蹭,「這以後兩位老人家不會因為爭靖兒而鬧到翻臉吧?」她有點擔心的問。
「這很難說。」
「你也這麼認為,那怎麼才好?」
比若揚微微睇著她,眸光閃爍,嘴角笑得有些陰險。「這事也是有辦法解決的。」
「怎麼解決?」
「你知道的。」他眼中浮著笑意,嗓音低沉如水。
「我知道?我如何會知道?」她微愣。
他的手扣著她的,與她十指交纏,同時輕揉摩挲著,這下,她哪里不明白他的意思?!心撲通撲通地跳起來,手一用力,想要將他甩開,可剛一使上勁,就被他壓進懷里,半分也動彈不得。
「阿紫啊,咱們盡快再生個皇子或公主,保管兩人不用搶,一人一個剛剛好……」他在她耳邊低語,那吹在她耳廓上的氣息,酥麻得令她渾身一顫。
她面紅耳赤,臉龐發燙了。「可是……夕陽剛落……尚未晚膳……」在他蹂躪人的目光中,她用小得像蚊蚋的聲音說。
「晚膳?這不正好,咱們在床上用了……」他抱起她,快步往承乾殿去了。
這一路趕得急,尤一東還得清道,讓宮人們快閃避開,主子要辦「人命關天」的大事,耽誤不得、耽誤不得啊!
這對主僕太夸張了,阿紫簡直無地自容,索性將臉埋進他胸口,一路上都不敢見人。
番外︰不是冤家不聚頭
京城知禮街上的一處豆腐攤前,今日意外來了幾位衣飾精貴的人物。
這幾人往這攤上一坐,立即讓這簡陋的灘子變得金光閃亮起來。
月兒作夢也沒想到自己的攤子能有這群人光臨,那可不是蓬蓽生輝可形容的,她勤快仔細的為這群人各送上一碗碗熱呼呼的豆腐腦,能讓這群貴客喝上自家的豆腐腦,那是三生有幸呢。
「月兒家的豆腐腦是全京城最好喝的二右揚哥哥,嘗嘗。」阿紫笑著讓谷若揚嘗鮮,扭頭又對唐元寧夫妻道︰「元寧哥哥、明雪,你們也試試,很好喝的。雁萍,你說是不是?」
比雁萍點頭附和,「沒錯沒錯,阿紫嫂嫂未進宮前,咱們經常一起來,這里的豆腐腦的確是一絕,相公也別忘了多喝一碗。」她不忘招呼自己駙馬多嘗。
今日這攤上來了三對夫妻,帝後就不說了,另外兩對分別是唐元寧和陸明雪以及陸明雲與谷雁萍。
「駙馬,咱們吃完這碗豆腐腦再去前面的巷子口喝紅豆湯吧,那家的紅豆湯也是出名的好喝,既然出來了,一定不要錯過。」谷雁萍對陸明雲說,未出嫁前她就經常偷溜出宮,對這京城街上十分熟悉,哪里有好吃的她一清二楚。
陸明雲為難的搖了頭,「這紅豆湯今日我恐怕不能喝了。」
「為什麼?」谷雁萍的臉馬上垮了。
陸明雲見嬌妻如此,不禁莞爾。「今日兵部事情不少,本是走不開身的,可你硬拉著我,只得出來一趟,待會兒還得趕回去將未完成的工作做完。」他解釋道。
「你都做到兵部尚書了,還是凡事親力親為,皇兄,您這是虐待雁萍的駙馬了,讓他每天沒日沒夜的處理政務,害得雁萍三天兩頭見不到駙馬,您這是故意要讓雁萍守活寡嗎?」她馬上向谷若揚抱怨。
比若揚挑挑眉,還沒說話呢,陸明雲已教訓起妻子來——
「皇上面前,不得胡說,這成何體統?!」
向來驕氣的谷雁萍,讓自家駙馬一罵,竟是半點氣也不敢吭,乖乖低下頭了。「皇……皇兄,雁萍說話沒分寸,您別見怪了。」
她這還道歉了,陸明雪見了忍不住笑出聲來。「長公主真教我哥給克得死死的。哥,人在外頭,你好歹也給長公主一點面子吧!」
「公務上的事哪容她等閑視之,尤其皇上面前,還是要有君臣之禮,不得踰越。」陸明雲一板一眼的說。
這讓想替大嫂說說話的陸明雪也沒轍了。
比若揚倒是笑了。「罷了,咱們在座的都是至親,家里人說話不用顧忌太多。雁萍,皇兄可沒虐待你的駙馬,真正虐人的是金國,圖悟八里死在西朝,金王藉著這理由天天來挑釁,李永成天與金兵周旋,兵馬要人,軍糧要錢,身為兵部尚書的明雲當然得跟著忙碌,不過,朕預計明雲再忙個幾日就能輕松了,李永有把握能給金兵一個大教訓,教他們短期內不敢再犯西朝,到時候朕就將駙馬還你,別再說朕讓你守活寡了,這話讓母後听了又來數落朕的不是了。」
比雁萍這才笑開懷,「還是皇兄好,對雁萍最是寬容。」
「知道就好。」谷若揚還是很寵妹妹的。
幾人說著話,天空下起細雪來了,他們是露天吃豆腐腦的,這一下雪,尤一東忙著讓一群人過來給他們打傘。
「皇上,天又冷了些,您的手套。」尤一東見天冷,連忙呈上手套來。
比雁萍一見那手套,皺了眉道︰「這尚服局怎麼手藝是越來越差了,居然能將皮手套縫成這副熊德性,這還敢呈給皇兄……皇兄,怎麼這不成樣的東西你也願意用,您近來的眼光是不是變了……」
阿紫听見這話,臉悄悄的紅了,還瞪了尤一東一眼,怪他怎麼將這副手套帶出來了,這不是丟人現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