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冷哼一聲,「你以為我會相信你的話?」
「信不信由你,不過,如果你要在這邊撒野,那可得先通過我這一關!」
張竹勛冷睨著她,沒想到一個尼姑也能長得如此美麗,不過,穿了一身道袍倒是讓人激不起一點。
他撇撇嘴角,「我也是練武之人,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
「這也是我要說的話。」她一臉鄙夷。
「好!」他目露凶光,雙手握拳。
「等——等一等!」挑了兩擔柴回來的子空和子明一見這名丑不拉幾的男子就要對子芸師姐不利,趕忙斗膽出聲。
張竹勛半眯起眼楮,回頭看著慌亂的扔下柴木,大步奔到那名冷凝的尼姑身邊的兩名小尼姑。
「靈兒真的不在庵里,她和平揚居士撿柴去了。」子明急忙的說道。
子芸柳眉一皺,飛快的將目光掃向她。
「平揚居士是誰?」張竹勛一臉凶狠。
「他——他——他就住在那條小徑的後山坡上,你——你自己去看。」嚇得全身顫抖不已的子明指著他身後的小徑。
張竹勛咬咬牙,「好,我就去看看,如果知道你誑了我,我不將你大卸八塊才怪。」
子芸面無表情的看著他率領一群家了往後山坡走去,薄冷的唇瓣抿成了一直線,倏地回轉身子,朝道觀而去。
「這——子芸師姐,你不去看看嗎?」子空和子明連忙快步的走到她身邊。
此刻的子芸妒海洶涌,怒氣騰騰,她怒甩衣袖,「他是他,我是我,我已是方外之人!」
兩人暗暗吐舌,放慢了腳步,真是糟了個糕,剛剛擔心她會受傷,兩人才月兌口說出沈靈兒的去處,倒沒來得及想到子芸師姐听到後,心中可萬般不是滋味了!
***
左敦揚帶著沈靈兒在山坡一路撿拾枝條,只是她看起來比較像是來游山玩水的,手中拿的不是干樹枝,卻是一束綻放的野牡丹。
他身後背了一個專門架柴的井字竹簍,一路撿柴也順道清清山間小徑上的雜物。
天朗氣清的,這一帶的森林長得青蔥蓊郁,一片桃紅柳綠的,置身于此,確實冶然自得。
兩人安靜的沉溺在此美景中,一路行往另一面有著湖光山色的東側山坡。
而這兒也是眺望遠處的好地點,只是沈靈兒一看到那些頗為熟悉的川流街景後,忍不住吐吐舌頭,「天啊,走的真的不夠遠呢!真是的。」
左敦揚明白她的心思又回到逃婚的事件上,便卸後的干柴放到一旁,而後席地而坐,凝視著那代表著「塵世」的街景,他歸隱山林,不問世事己多年,也許會因沈靈兒而再入紅塵,他有此預感……
他看著她拉起裙擺,在他身旁坐下。
他將目光投向遠方,語多感慨,「杭州城里多的是士紳富豪,北京城也是達官貴族居多,生活富裕,不過,就在京城郊外的一處山腰間的‘秋海村’卻是個不折不扣的貧困村落。」
「秋海村?」
他點點頭,「那算是個被世人遺忘的小村,年輕的男丁全到熱鬧的城市,留下的都只剩一些老弱婦孺。」
她柳眉一揚,「我明白了,你和尼姑們下鄉的地方就是那兒對不對?」
他提起嘴角笑了笑,「不錯,此行到那兒,我們雇的是簡陋無蓋的牛步車,載的是濟助的糧食,而妙軒師太她們卻徒步而行,是為‘苦行月’,悲苦貧困之民之月,而到那兒需一個月的時間,不過,能幫助他們是眾人的心願,因路途遙遠,故每半年去一次,算算時間,這已有十多年了……」他突地住口,神情一凝。
她凝睬著他,「怎麼了?」
「有人來了,而且人數還不少。」他微攢濃眉。
她愣了一下,一張小臉也飛上一抹不安,「不會是我爹找到我了吧?」
他沉默的瞥她一眼,便站起身來,目光炯炯的直盯著前方樹林。
下一秒,張竹勛便率領著二十名家丁步出樹林,只是怒氣沖沖的他萬萬沒想到映人眼簾的竟是儀表出俗的一對男女。
不過,一瞥見仍一身紅彩霞帔的美女後,他那張陰冷的小臉馬上露出一個滿足的笑容,「沈靈兒,你果然是個朱唇粉面的大美人。」
「你怎麼知道我是誰?」她想也沒想的起身問道。
「他恐怕是你的未來夫婿張竹勛。」左敦揚一張俊臉看不出是喜是怒,只是心中對此癩蝦蟆吃天鵝肉的搭配也感錯愕。
「他?!」沈靈兒頭皮發麻,直指著他的鼻子,悶悶的問道︰「你——你——你你真的是張竹勛?」
「正是小生!」他目露婬光卻又裝出一副文質彬彬狀。
她咽了一下口水,撫著發疼的額心,以帶著驚慌的稚氣嗓音道︰「天啊,讓我死了吧!」
聞言,左敦揚因她語中隱含的「救命」之意而忍俊不住的笑出聲來。
「噗——噗——噗——」接連著有好幾聲的憋笑聲一一發出,聲音竟全來自于張竹勛身後的數十名家丁。
張竹勛眼內冒出火光,氣得全身發抖,他咬牙切齒的發出雷霆怒吼,「不準笑!」
家丁們連忙搗嘴,個個低頭看地上,免得看到沈靈兒那張像看到鬼的神情又爆笑出聲。
左敦揚好不容易止住笑意,但一看到沈靈兒像一臉被妖魔鬼怪嚇到的恐怖樣,笑聲再度逸出口中。
「該死的!我說不準笑。」咬牙橫眉的張竹勛再次氣得大吼。
「沒有笑!」眾家丁大聲回答。
沈靈兒杏眼圓睜,笑意突地飛上水翦秋瞳,「哈哈哈……」一連串銀鈴似的笑聲從她口中溜出。
左敦揚看著她,臉上也全是笑意。
但張竹勛可火冒三丈,這絕色佳人這麼「大方」的笑他,要他這張丑臉往哪邊擺?
左敦揚直視著張竹勛,心平氣和的道︰「兄弟之外貌與靈兒的仙姿玉質實有天壤之別,若不說相貌,個性上恐也不適合。」
「你是誰?叫靈兒叫得如此親熱?!」滿懷怒火的他半眯著眼惡狠狠的睨視著他,隨即眉毛一擰,「呵,不會是什麼平揚居士吧?!」
他點點頭再瞥她一眼,「我想我和她是朋友。」
她柳眉一揚,「才不止呢,我喜歡他,而且,我不喜歡你,非常的不喜歡你。」
「你這蕩婦,你已是我張家的媳婦!」他怒視著她。
「蕩婦?蕩婦是什麼東東?」她一臉無知。
「張兄此言差矣,就我所知,你們並未拜堂。」在一旁的左敦揚面露不院,冷光直視著張竹勛。
沈靈兒想了一下,直點頭道︰「本來就是,而且瞧你這半人半鬼樣,我寧願出家當尼姑也不要嫁你。」
「恐怕由不得你,我們自小指月復為親。」
「那又如何?我想我爹娘看你這模樣,脾氣又暴躁凶狠,一定會想盡法子解了這門親事。」說完,她還朝他做了一個大鬼臉。
「沈靈兒你——」他氣得說不出話來,但對她這嬌俏又憨直的美顏卻又失了心魂。
「這件事或許等靈兒父母出面再談,還是請張兄先回去吧。」左敦揚語氣平和。
「你是什麼東西?我早跟她父母要人了,現在我就要將她帶回我張府去。」
張竹勛話語一歇,身形一旋,便閃至沈靈兒的身側,他一把拉住她的手,但一記虎虎生風的掌影隨即襲來,逼得他不得不放開她的手,側轉兩個身形,一一閃避那一記又一記的凌厲攻勢!
「張兄既然強要抓人,我也只好得罪了!」左敦揚眸中現出冷光,單腳挑起了地上的一根長竹,氣勢萬鈞的攻向張竹勛。
張竹勛拜師多年,也不是泛泛之輩,尤其他練的乃陰毒之邪功,幾年下來,全身皆帶有毒性,以至外貌陰冷削瘦,詭譎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