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誰?」冷擎咬牙問。
他咬牙切齒的聲音讓賀泰英急忙咽下滿口的笑意,搖頭道︰「不知道。」
「不知道?!」他咬牙瞪他,「她不是你邀請來的客人?」
「我真的不知道。」
賀泰英看著他那火冒三丈的俊顏,在心中偷笑,不管那個美麗女子是誰,她已經成功的讓這個討厭女人的冷擎印象深刻了。
「冷將軍,侯王爺府的千金你是看過的,人長得俏,琴棋書畫無一不精……」
「哪是啊,將軍夫人,富商何大富的千金長得才美,還懂得經商之道……」
「冷將軍,何書院長的千金生得國色天香,才貌雙全……」
「將軍夫人,蘇地主的掌上明珠有著沉魚落雁之貌,是眾人贊的……」
京城城東,豪華氣派的冷將軍府上,一個個穿著紅衣綢緞、珠光寶氣的媒人婆正七嘴八舌的向將軍夫妻倆吹捧自己要牽線的姑娘家有多好又有多好,幾個人你一言、我一語,弄得整個將軍府里鬧烘烘的。
這樣的情形府里上下是司空見慣了,一年四季不時都會上演的。
但雖然是老戲碼了,看在冷靖禓、蘇喜甄這對夫妻眼里,仍感到心酸啊!
他們總共生了四個兒子,個個都瀟灑俊逸、氣宇軒昂。
可老太冷欣已二十六歲,老冷信也二十三歲了,各有所好的四兄弟對成家娶妻這檔子事卻同樣是不屑一顧,他們夫妻倆除了整天咳聲嘆氣外,也只能相對兩無言。
當然,還要應付這前僕後繼來說親的媒人婆。
「謝謝你們,謝謝,我們會好好考慮的,呃——白總管,麻煩你領各位媒人婆出府。」
溫柔賢淑的蘇喜甄向這些看來都喜氣洋洋且金光閃閃的媒人婆微笑點頭後,再喚了白二一聲。
「是的,夫人。」
白二將這些有的面生、有的面熟的媒婆們全帶出府打發走了。
愛里恢復平靜,冷靖暢跟蘇喜甄兩人同聲一嘆,唉,他們要四兄弟娶妻怎麼好像比登天還要難呢?!
皇上已私下幫忙,要老二冷擎去接待瓏騰國的女特使,還要他日夜相隨,看看能否應了那句「日久生情」,先討房媳婦進門。
但看到領了聖命的老二一張俊臉臭到不行,再看到他昨晚從賀王爺府上回來後陰陽怪氣,喊也不理人的,他們對這樁事也就越來越沒有信心了。
雖然今天一大早,冷擎還是乖乖的前往皇宮去見那名女特使。
听皇上說,該名女子言中有物,長得溫柔美麗,絕對是一個出色的才女,與冷擎相當匹配。
若是初見面,兩人就天雷勾動地火,那就是菩薩保佑了。對,還是請觀音菩薩、四方神明保佑、保佑,夫婦倆雙手合十,喃喃祈求……
冷擎在氣勢宏偉、莊嚴典雅皇宮內的「晴月齋」已苦候幾個時辰了,大廳里還是空蕩蕩的,連個鬼影子也沒有,他更是一肚子的火。
約莫又過半盞燈的時間後,終於,他看到一男一女從內房廳里姍姍走出……
他愣了一下,這名笑嘻嘻的丫鬟及那名高挺冷酷的男人,不是昨兒夜里那個氣炸他心肺的女人身邊的侍從跟丫鬟嗎?!
才這麼想,一個火紅的身影跟著走出,在瞧見那換上一身紅綢的美麗臉孔時,他猛抽了一口涼氣,然後,他的眼眸立即竄出了兩簇熊熊怒火。
「是你!」
「就是我,冷二公子。」
藍雀兒一臉笑意,但冷擎也注意到了那抹笑意可沒有抵達她那雙翦水秋瞳。
俏盈盈的她在紫檀木椅上坐下,自然散出一股懾人氣勢。
冷擎也不輸她,端坐在椅子上的他,一身綢緞紫袍,渾身冒火的冷峻氣勢,直勾勾的瞪著這個女人。
「冷二公子,昨晚兒我就同你說過了,你的眼楮小,這會兒死瞪著我,我也看不到你眸里的怒火,你還是甭撐了唄。」她出言調侃。
他眸中的怒火燒得更灼烈了,緊抿的冷硬唇線讓他臉上的神情更顯得冷酷。
但藍雀兒還是笑盈盈的,只是出口的話還是充滿了挑釁。
「我不知道皇上為什麼要找個文盲過來招待我?這一點實在令人困擾。」
「文盲?!你說我是文盲?」他黑眸半眯,有一種想要打人的沖動。
「不然,就先請問冷二公子『憐香惜玉』怎麼寫?又怎麼解讀?」
聞言,他可明白她話里的意思了,「遠來是客,昨兒我嫌女人麻煩的一番言詞或許令你不悅,但你也不必拿話損我。」
「我沒那個閑工夫,而是負責接待我的人對女人有意見,那鐵定不懂得憐香惜玉,既是如此,你又如何接待我這個麻煩的女子,又如何勝任這等事兒?」
「不就是帶你四處走走逛逛,這事有何困難?!」他沒好氣的瞟了她一眼。
「但『和顏悅色』這一點,冷二公子就做不到了吧?」
「我是做不到,如果你真的覺得礙眼,我也很歡迎你去跟皇上反應,再見!」他的耐心用盡,起身就要離開。
「慢著。」藍雀兒不開心的走到他面前,抬高下顎,看著這個高她許多,而且俊俏非常的男人。
「女特使還有事?」冷擎的表情跟他的口氣一樣冷。
「我這個『小』特使想了想,還是由你招待好了,因為我這會兒就想出去走走逛逛了。」
「你轉變的還真快。」他出言諷刺。
「你——」藍雀兒第一次被激得語塞。
這個男人給她的第一印象原本就很特別,若非他那一席批評女子之言詞令她覺得刺耳,她也不至於出言貶他,將他那風采俊朗的外貌批評成一個小眼楮、白皮膚的男人。
「既然這會兒就要出去,我到外頭去等你。」他冷冷的瞥她一眼,轉身就走出晴月齋。
她愣了愣,看著他那偉岸的背影,一時之間,竟不知該作何反應,頭一回有人以這種態度對她。
「他太無禮了,公主,請容屬下去教訓他。」粘肇均一說完,轉身就要跟著出去。
「不必了,要教訓他,我自個兒來就成了。」
他只得停下腳步,退到她身後。
「肇均,你就跟阿給四處走走,我想單獨跟冷擎出去。」
他皺眉,「可是公主,這妥當嗎?」
「是啊,公主,你可是未來的女王,而且我們鄰邦『善祈國』的王子郝森都已撂下話會對你不利,你怎能單獨外出?」阿給也忍不住的出言勸阻。
「你們跟在我的身邊十多年了,難道還不懂我嗎?」藍雀兒以眼角余光瞥了兩人一眼,隨即微笑的步出晴月齋。
阿給只能長嘆一聲,卻見粘肇均那張向來面無表情的臉難得浮上一抹憂心。
「如果我是你,我不會愛上公主的。」那只是自討苦吃的行為。
「我不懂你在胡說什麼!」他臉色丕變的說完話,轉身就走。
她追了上去,「公主日後一旦登基成為女王後,將會擁有好幾個丈夫,但就算名額再多,你也只是個侍衛——」
「阿給,我很清楚自己的身分,不用你來提醒我。」他冷冷的說完後,施展輕功離開。
她噘起紅唇,嘟嚷一聲,「我還不是為了你好嘛。」
但是也怪不了他的情不自禁,公主是瓏騰國第一美人,日後又是女王,任何一個男人看到她無不動心的。
郝森都王子就是因大膽求愛,卻讓公主給拒絕了,所以才惱羞成怒的撂下狠話。
因此,這一趟來中原的例行進貢,國王特意讓公主代勞,讓那個郝森都王子找不到公主。不過,听說他們一行人上路時,郝森都也已經得到消息了。